文祁嘆口氣才說道:“文淑很久沒有給我消息了,上一次給的消息還是假的。”
她低下頭一聲嘆息,當初的諾言如今全都變了味,不禁有些唏噓感慨。
文麟瞪大眼睛,“她怎麼敢欺騙你?”
“她大概以爲我不會複查吧,或者以爲我只能靠她的消息來源渠道吧。”
文祁仰起頭幽幽一聲嘆息,心中十分複雜難言。
文麟抿着嘴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父皇知道麼?”
“還不知道,問題不大,當初我走的時候留了後手的。是兩條線,一條線負責保護文淑得到宮裡的消息,另一條線則是負責複查和傳遞其他地方的消息。
我已經讓他們全面接手宮內的消息,想辦法重新開闢消息渠道,不要在信任文淑的消息了。”
文麟也嘆口氣,“也好,提前做準備總是沒錯的,你打算怎麼辦呢。”
他問的是文淑的事。
“先這樣吧,總是我妹妹,要給她留點生機,如今月華國與我們合作也很順利,暫時不易動干戈,先佈置起來吧。
文淑的事先放一放,等我剃掉不忠心的暗衛,在說起他的吧。”
文祁閉上眼,當初就害怕會有這種事出現,因此預備了兩手準備,跟父皇也沒說過,原先是爲了一旦有事她可以去救文淑回來,哪怕是死遁也比在月華國受委屈要好吧。
萬萬也沒想到它的用處竟然走上了另一個方向,果然還是丈夫孩子更重要一點吧。
“她這算不算背叛大齊呢?”
“也算也不算,如今並沒有太多的紛爭,所以她選擇疏遠不算錯,保住自己的地位,畢竟她一個人在那裡拼搏並不容易。其實心裡也有很多委屈吧。”
文祁其實也能理解文淑的心思。
“可終究離開大齊她什麼都不是,也是蠢,比文晴也差不多了。”
文麟嗤笑一聲,虧得自己當初還覺得這個妹妹比文晴好多了,值得多照應一二呢,可惜是自己表錯情了。
“算了,我們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不足爲奇。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會出亂子,別告訴父皇,告訴他文淑會很慘的。”
“我知道了。”
文麟有點生氣,但還是選擇放過文淑這一次,看在姐姐的臉面上,但沒有第二次了,兄妹情到這算是結束了。
兄妹在清晨微涼的天氣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聊聊天,很久都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說話了。
天南海北什麼都會說一說,包括御下之道文祁也會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他,以及帝王心術。
“以前父皇不讓我告訴你,怕你學歪了,帝王心術用得好是御下,用不好就是玩弄權術,對年輕人來說並不合適。”
文祁拍拍他的肩膀不希望他誤會父皇。
“我知道,我不如你心志堅定,我有的時候會左性呢。”
文麟如今成熟了,再回頭看能夠客觀的評價自己的優缺點了,辦起事來也更加從容老辣了。
“你如今就很棒,靠自己走到今天,我爲你驕傲呢。”
“其實還是你的功勞,那二年我心裡很憤懣,若不是去了驍騎營,我可能真的會玩弄權術學歪吧。
如今想來那次收鹽稅,我不該殺那麼多人,他們有律法處置,不該由我決定生死,手太辣了。”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當時心中恨意更多一些,滿身的戾氣沒處發泄,借了由頭殺了幾近千餘口的人命,確實太多了。
“你終於明白過來了,不過不要緊,天塌了我們姐弟倆一起扛,不算什麼。”
文祁不在乎這些。
“姐,你有你在真好,不管我做什麼,我知道你一定會在我身後支撐我,我也希望能做你的後盾和腰桿子。”
“你已經做到了,現在在朝中你的話語權越來越受重視了,就算我一時不再也不要緊了,我已經沒有前幾年那麼緊迫的感覺,能放鬆一下了,我相信你一定會做的更好的。”
文祁笑容滿面十分欣慰的望着胞弟,心中很自豪。
“我會努力,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文麟雙眼晶亮動人。
靜書起身了,天都大亮了,聽人說他們姐弟在這說話呢,拿了披風過來。
“姐姐,爺早起天涼,別吹了風,吃點早膳吧,我讓人做了粥菜,爽口清淡。”
靜書溫柔的給他們披上披風。
說了大半天酒勁早就散了,二人相視一笑,“天都亮了啊,我肚子餓了,走吃飯去。”
“走,我去把那幾個人踢起來轟走。”
文麟嘿嘿的笑着。
吩咐下人把睡懶覺的幾個喊起來讓吃點早飯,該幹活的要去幹活了,也不能耽誤了。
王將軍和喬飛幾個人都醒了,洗了把臉出來的,“你沒睡啊。”
“沒,我喝了酒睡不着,興奮呢。吃點東西吧,熬的粥爽口小菜,包子。”
“好,我吃點,喬飛你吃麼?”
“吃點吧,吃了我去督察院幹活去。”
喬飛也坐了下來。
幾個人都洗漱出來了,打着哈欠坐下來吃早膳。
“我明天就去驍騎營報道去啊。”
趙星拿着一個饅頭啃了一口說道。
“行啊。”
大家吃了早膳告辭離開,靜書笑意吟吟的送他們離開,讓他們有時間來玩。
“我走了,你回去吧,別吹了風。”
文麟也要去宮裡批摺子了,如今還跟着林相爺馬相爺在中書省幹活學習呢。
“好,我讓人給你們送飯不?”
“不用了,宮裡伙食不錯的,你不用操心了,照顧好自己就行。”
文麟拉着她的手叮囑了一句。
“好。”
“我們也走了,有事使個人去府裡說一聲就成。”秦熙叮囑了一聲,也是互相照顧的意思。
“好,姐夫慢走,姐姐慢走。”
文祁揮揮手打個哈欠上了馬回府睡覺去。
鬧了一夜,文祁回府小睡了一會,打算下午起來去看看孩子,陪孩子和老人玩一會去,明兒再去訓練的。
睡到中午時周嬤嬤進來了,輕聲呼喚文祁,她醒了過來,“什麼事。”啞着嗓子問道,沒睡醒有點火氣。
“來人稟報事的,說是文晴公主不見了。”
“誰不見了?”
文祁坐了起來歪着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
“文晴公主,被送去禮佛的那個呀。”周嬤嬤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