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傾一跑到皇奶奶這裡,結果發現娘也在。
開心的抱着南宮明說道,“娘,孩兒想死你了。”
南宮明撫摸着傾一的頭,憐惜的說道,“傾一,娘也想你了。可是我怎麼感覺,你不想我呢。”
看着自己多日不見的小女兒,越發的溫柔起來。
璇太妃把疑惑的傾一拉過來,抱到懷中說道,“你娘早早的就來了,結果去你的寢宮,發現你竟然不在,纔到我這裡告狀,說女大不中留嘍。”
璇太妃又打趣的說道,“我就說,能去哪,定是在旺小子那裡呢,沒事,一會過來給我請安,我說說他們。”
傾一被兩個大人說的連紅撲撲的,又委屈的說道,“皇奶奶,娘,不是傾一不聽話,是這兩天旺哥哥太累了,皇伯伯總是叫他過去,今兒個也是過了五更纔回來的,本來我們要一起給皇奶奶請安的,可是旺哥哥太累了,過兩個時辰還要去和吳大人做大事,便呼呼睡着了,皇奶奶,皇伯伯最聽你的話了,你能不能給他說說不要這樣對旺哥哥啊。”
這些話,從傾一還很稚嫩的嘴裡說出來,格外的真摯。
璇太妃撫摸着傾一的頭髮,“我們傾一長大了,知道爲旺哥哥着想了。”
南宮明對着傾一張開手臂,“來,到娘這裡來,皇奶奶累了。”
又對着傾一說道,“傾一乖,旺哥哥和別人不同,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
傾一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們都這麼說,可是旺哥哥才十歲啊,爲什麼一定要這麼累呢。”
她這話一出口,璇太妃和南宮明都啞口無言,璇太妃甚至有些悲傷的眯起眼睛來。
哎,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瞭解,他要做什麼,自己也清楚。
哎,只是可憐旺兒還這麼小,如何自己撐得起一片天呢。
---十年前----
楚凰幽幽轉醒的時候,是在楚天翔的懷裡。
看着寂靜的天邊和星星點點的篝火,楚凰炸了眨眼,看着他堅定的眼神笑了,“你何必在跟着我糟這個罪。”
楚天翔低下頭,看着楚凰消瘦的面容,從未有過的溫柔,“因爲姐姐還欠我一個承諾啊。”
楚凰本想笑笑,可是牽動傷口,一陣咳嗽引來不遠處顧淼和顧焱的注意。
放下手中正在燻烤的食物,來到楚凰身邊,“主子,你醒啦?”
說完遞過水壺,“喝些泉水,主子。”
楚天翔拿過水壺一點點餵給楚凰,現在的她連拿水壺的力氣都沒有了。
喝過水後,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開口聲音都發澀,“我們現在是在哪?”
“我們離開帝都已經近十個時辰了,現在往不羈山方向走。”
楚凰下意識的摸着肚子,“不羈山?這是個什麼地方?”
顧淼和顧焱互相看了一眼,終於說出自己的計劃,“前些日子,我們有了有關大哥的線索,正是在不羈山的方向,想到主子的身體,我們覺得去見見大哥嫂子他們要好一些。”
顧淼補充道,“而且,全城都是找主子的人,爲了避人耳目。”看了一眼楚凰的肚子,“那裡應該比較適合。”
楚凰疲倦的閉上眼睛,“你們定吧。”算是默認。
顧焱和顧淼看着楚凰又睡去,只好過去繼續烤食物。
只有楚天翔笑了笑,“也許你留下他身邊纔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你們都已經有了孩子。”
楚凰半響
過後,記在楚天翔也以爲楚凰真的是睡着了的時候,她幽幽開口,“誰說這句話都可以,就是你不行,楚天翔!”
楚天翔抱着楚凰的身子一震,尤其是心臟處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撞擊,是啊,自己不能說這話,因爲他們的身份不允許,無關乎情愛,無關乎心意,因爲他們的身份特殊,楚凰能爲了心愛的人放棄復仇,放棄家國,便註定她也要放棄他的深情,他的歸宿。
因爲身份不允許。
是啊,這個孩子的淵源太深,阻隔太大,他忍不住問道,“即便是這樣,你也打算要生下他嗎?”
楚凰睜開眼睛,眼裡一片清明和堅定,“是的,我爲了這條路已經走得太遠了,萬萬沒有了回頭路,可是他是無辜的,我不能也叫我的孩子成爲這場恩怨的犧牲品。”
楚天翔不免擔憂的說道,“可是你的身體,萬一……”
楚凰滿不在乎的笑笑,“沒事的,你還記得那日我在觀城受傷時,何冶子說的話嗎?”
楚天翔努力回想,終於驚恐的看着楚凰,“那日你沒有睡着?”
“雖然受了重傷,可是聽力還在,那日冶子說我活不過三十歲,還是在未受傷的情況下,可是經過蓉城一戰,我便知道,這個時間恐怕是大大提前了,所以即便是沒有他。”說着拍了拍肚子,“我也活不多長時間了。”
楚天翔苦笑,這個人總是會知道你以爲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你還永遠的看不出來。
“你都知道了?”
“沒關係的,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我還是看的開的。”
楚天翔也釋然,“那我們還去何冶子那裡?”通過上次他可是知道何冶子對楚凰並不是很友善。
楚凰想了想,“去吧,我想要叫他順利的生下來。”
楚天翔看着楚凰漸漸睡去的樣子,像是想起什麼來輕聲的勸慰,“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他也爲了你修改了國號,成立了新朝明新。”
只不過迴應他的只有遠處的蟲叫聲。
幾日之後,楚凰一行人終於達到了不羈山,尋遍了整個山脈,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而且最奇怪的是,整個山,了無生機,不要說有鳥飛過,就是花草樹木都寸草不生,光禿禿的,看得人慎得慌。
這個時候極其有把握的顧淼也泛起了嘀咕,“不應該啊,就是在這座山的。”可是顯然這樣的山是住不了人的。
楚凰依舊被楚天翔抱着,現在她自己走路都開始費勁。“去旁邊的那座山看看。”
果然被楚凰說中,不過他們也僅僅是找到了一個木屋並沒有看到顧磊和何冶子的身影。
楚凰看了看木屋四周的環境,說道,“我們就在這裡等吧,他們晚上估計會回來的。”
衆人對楚凰的話不做懷疑,不到天黑,楚凰就看見顧磊神情憔悴的一個人往木屋方向走來。
他估計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氣味,變得警覺起來,可是走進幾步,隨着門吱呀打開,他看清來人。
時常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不過對面的兩個人卻沒有這份欣喜,全然轉化成對於顧磊這些年不管不顧的憤怒。
當初他們三兄弟說好的,永遠爲楚凰效命,可是半途中他放棄了,且在主子最需要的時候也不見蹤跡。
顧淼冷冷的看着顧磊拔出的劍,“怎麼,大哥,多年不見,你是要對我們動武嗎?”
顧磊自然聽出了他話的另一層含義,欲上前一
步解釋,“不是,我不知道是你們。”
顧淼冷哼,他們從小就在一起,即便是不見面,但是對於他們的氣味再熟悉不過了,可是他現在竟然說不知道。
就在顧磊尷尬的時候,被屋裡的咳嗽聲說打斷,“你們三兄弟沒有必要鬧到這個地步,顧淼回來。”
多麼熟悉的聲音,多麼懷念的語氣,顧磊愣在門外有一刻鐘的時間,他不確定,更不敢奢望,屋裡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主子的。
到時楚凰看着癡癡傻傻的顧磊一笑,“怎麼,小磊子,連我也不想見了?”
這個時候,顧磊才反應過來,堂堂七尺男兒瞬間紅了眼眶,那大滴的淚忍住纔沒有掉落出來。
他顫抖着腿,一步步的往屋內走,手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他以爲他一輩子都不會在見到主子了。
看到顧磊這樣的表現,顧淼和顧焱的氣早就消失了一大半,他們也知道顧磊的苦衷,所以顧焱小聲提醒顧磊,“大哥,你不要說些刺激的話,主子現在的身體……”
顧磊點點頭,他知道,他都知道,對於楚凰的消息,他全部知道。
可是他卻只能守着這荒山,卻無能爲力!
終於短短的幾步走完,進到屋內,看着楚凰倚在牀上,臉色刷白,顎骨很凸顯,看上去消瘦的不像樣子,這哪裡是懷胎五月人的身形。
楚凰又笑了笑,“我沒事,這不挺好的嘛。”
顧磊撲通的跪在了楚凰的面前,一字一頓的終於開口,“主子,顧磊愧對您多年來的教誨,愧對您的救命之恩。主子……”
楚凰輕輕的擺了擺手,對顧淼和顧焱說道,“扶他起來,扶他起來,你看看我這是不是不應該來。”
顧淼和顧焱趕緊扶起顧磊,“大哥,我都給你說過了,主子的身子不好,你別給她說這些了,她的精氣神有限。”
顧磊茫然的看着楚凰,“主子,我……”
“你什麼你,當初我叫你走的,你又什麼錯,對了,冶子呢?”
說道這裡的時候,顧磊的眉頭糾結的像是擰了個疙瘩,欲言又止,“冶子,冶子她瘋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天翔眼光一閃,開口道,“可是中了毒?”
顧磊驚訝的看着他,這些年他們一直隱居山林,“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天翔解釋,“上次的時候,我就隱隱有這個感覺,只是不能確定。”
顧磊補充道,“是的,其實上次在觀城的時候,冶子就已經開始復發,因爲做大夫的原因,又受了其父的影響,她一直想到破解出其父中毒的解藥,所以在不確定的時候,自己嘗試了所有的毒藥,這些毒藥在她體內日積月累,竟然發生奇怪的現象,雖然不像何老神醫一樣毒發身亡,但是如今也是神志不清,時而清醒,時而暴躁,走火入魔了。”
顧焱說道,“那這個說你告訴我們在不羈山是真的了。”
顧磊點點頭,“可惜前幾日冶子發病,在山上放了毒藥,結果寸草不生,我怕你們尋不到我,所以就搬到了這裡。”
楚凰擔心的說道,“那現在冶子在哪裡?”
“後山有個溫泉,對於恢復也是極好的,冶子一直沒有放棄自己,在尋求解藥,大約明日就會回來的。”
顧焱也想不到一代神醫何冶子現在會是這樣的情況,難怪這些年,顧磊一點音訊都沒有。
確實,一個何冶子就夠他操心的了,怎麼還在處理他們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