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還好吧?”南宮箏擔憂地問道。心中微微有些後悔自己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情,把這個八卦就這麼告訴她了。
蕭紫依掩脣打了一個哈欠,淺笑道:“沒事,昨晚沒怎麼睡好而已。喏,你說的只是傳言而已嘛!不知道是誰那麼無聊在搞什麼小動作。”鎮定,她一定要鎮定。若是有半分慌亂,就等於承認了此事。
說到底,她和蕭景陽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這幫人就這麼傳,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難怪昨晚南宮笙會向她表白,原來也是怕失去她。蕭紫依伸手撫着頸間的那個月牙吊墜,心下五味雜陳。
“呼,也是,你們是兄妹嘛!太子殿下怎麼會這麼糊塗。”南宮箏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拉着蕭紫依向前走去,“公主啊,聽說你今晚本來安排的生日宴會取消了。真可惜,我們那幫姐妹們都很期待呢!”
蕭紫依勉強笑道:“前幾日是沒什麼心情,現在這樣也好,有了這傳言,難道讓我開宴會任大家評頭論足嗎?”今天的太陽非常的熾烈,雖然她們挑的是陰涼處行走,但是蕭紫依也覺得有些熱得喘不過氣來。
“哦!要不這樣?我們幼兒園自己辦一個宴會吧!嘿嘿,我去派人通知孩子們!簫兒和獨孤炫好像今天都過來了。”南宮箏興致勃勃地建議道。
蕭紫依還是搖了搖頭,索然無味地嘆道:“算了,這麼大熱天,還是別折騰孩子們了。況且也請不來幾個,談月離帶着談星閱去終南山說是郊遊實則去拜會隱士高人去了。李雲清辦完皇奶奶的壽筵卻沒有再來一次。而那個獨孤燁還沒舉行武狀元考試呢!哦,對了,好像過幾天就是武舉了吧。”蕭紫依邊說邊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她說這幾個人名的時候,南宮箏的臉頰慢慢地爬上了微不可查地紅暈。
哎哎哎?什麼?這三個人中有一個就是昨夜和南宮箏攜手同遊地真命天子?會是哪一個?可是還沒等蕭紫依開口詢問。南宮箏便一下子恢復了正常的臉色,迅速得讓蕭紫依幾乎懷疑自己方纔是眼花了。
“怎麼說也是生日嘛!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去了?”南宮箏嘟着脣,不依地拖着蕭紫依往永壽殿走去。“太熱了。我們先去膳房拿些冰飲吧!”
蕭紫依無奈地笑笑。生日對於小孩子來說是有很重大的意義的,又或者對於年過半百地老人來說也是很有意義的。但是而與她來說,真的沒有什麼特別地。不過南宮箏好像並不是這麼想,一路上努力地想要蕭紫依改變想法。
在經過永壽殿的教室時,耳尖的蕭紫依突然聽到一下下的戒尺聲,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人在用戒尺打手板一樣。她推開教室的門,看到門內的景象時不敢置信地輕斥道:“羅太傅!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眼花了嗎?居然看到羅太傅在拿着戒尺在打獨孤炫的小手心。
羅太傅並沒有因爲蕭紫依的突然出現而有任何停下動作的意思,他仍然低着頭,一下下地打着獨孤炫地手心。很認真地說道:“公主殿下應該能看得出來。老臣正在懲罰獨孤小少爺。”
“爲了什麼?”蕭紫依掃了一眼教室內,只見蕭湛和李雲渲還有南宮簫三個人都一臉恐懼地坐在圓桌前,誰都不敢吱一聲。獨孤炫則小臉繃得死緊,手心都被打得通紅也不肯求饒。
“因爲他沒有完成作業。”羅太傅一本正經地說道,隨即收回戒尺,淡淡道:“好了,記得補上昨天和前天地作業,否則明天也要吃戒尺。”
蕭紫依發現羅太傅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想來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暈!這些天她不出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幾天啊?爲什麼會發生體罰這種事?蕭紫依強忍着怒火。儘量讓自己放低聲音。沉聲道:“羅太傅,他們只是個孩子。”
“正因爲是孩子。所以纔要用身體的疼痛讓他們記得。否則怎麼肯讀書?還有,公主提倡什麼放暑假?老臣也不贊同,所以我就讓他們來上課。哦,特指能跟得上老臣課程的這幾個孩子。”羅太傅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視若珍寶地擦着他手中那條看上去有了不少年頭的戒尺。也不知道有多少學生吃過這條戒尺的苦頭。
能跟得上課程的……談星閱和談月離出城去了,夏侯奉節和蘇家的雙胞胎年紀太小了當然聽不懂,而葉尋漢語還沒有學懂多少自然也不在補課的名單內。蕭紫依心下知道這就是羅太傅排除計劃外生源地一種手段。
非常地有效,但是令她非常的火大。
怪不得這個老頭一直以來這麼配合,原來一直在找機會暗地裡搞鬼。
蕭紫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讀書?如果體罰他們,他們就肯讀書,那讀書豈不是和疼痛相同了嗎?讀書難道是這麼痛苦地事嗎?”蕭紫依自己也曾有過不喜歡讀書的時候,所以感同身受。她不想讓孩子們留下這種陰影。
羅太傅輕蔑地瞟了一眼蕭紫依,略帶驕傲地說道:“古人頭懸梁錐刺股,讀書自古就是天下第一苦事。人言:學海無涯苦作舟……唉,公主是不是不知道頭懸梁錐刺股的典故啊?老臣可以給您講講。”
羅太傅說話的語氣很誠懇,但是蕭紫依怎麼聽都覺得裡面包含了一種看不起人的不屑。
是啊,她是沒有受過什麼古代的傳統教育,但是這種傳統的教育也不能這麼迂腐的流傳下去。她佩服他每次單獨給蕭湛上小課的時候,書本都是對着湛兒,然後他倒看着書,念一句,蕭湛跟着念一句。真真是倒背如流。她也尊敬他把教授孩子們上課看做是一種至高的榮耀,聽說他每次講課用的鞋帽衣服腰帶都是精心用薰香薰得香噴噴的,講課回去之後就脫下放在香閣裡貯存,平時絕對不敢穿着做其他用處。
她知道他的講課方法很有用,但是體罰?她絕對接受不了。
“羅太傅,請恕紫依多嘴問下,這些天來,獨孤炫接受了這樣的懲罰幾次?”蕭紫依忽然恢復了平常的表情,微笑地問道。
“每天都有。”羅太傅據實回答。他每天也很頭疼,這個獨孤家的小少爺明顯就是不配合他的教學,不把打手板這個懲罰放在眼裡。他是不是也是時候考慮下增加懲罰程度了。
蕭紫依完全可以看得出這個羅太傅在想什麼,淺笑道:“羅太傅,若是我肯讓獨孤炫聽話寫作業,又或者稍微有些改善,您能不能以後取消這種體罰的方式?”
羅太傅壓根就不相信她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手中把玩着長長的戒尺,看好戲地微笑道:“公主請便,若是他好好聽話,那還罰他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