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一手摟着夏侯流蘇的腰,單手爲自己穿上靴子,然後抄在夏侯流蘇的膝彎下,將她橫抱起來,拾級而上。
夏侯流蘇睡夢裡呢喃道:“公子,公子——”
周宣在她薄薄的脣上輕輕一吻,應道:“我在這裡呢,好好睡,我抱着你。”
夏侯流蘇“嗯”了一聲,雙臂纏在周宣脖子上,腦袋靠在周宣肩頭,沉沉睡去,她實在太困了,幾乎兩天兩夜沒休息,現在被心愛的男子抱在懷裡,只覺身心俱都酥軟,很嬌弱、很女人,需要憐愛,鼻間嗅着這男子的汗味、耳邊聽着催眠似的水碓輪轉聲,一顆心象盛開的花瓣那樣舒展開來,恬靜、安然——
周宣抱着夏侯流蘇回到磨坊臥室,沒有***,只有月光透過窗隙灑在室內,簡單的矮几、竹榻,也顯得清幽可愛。
周宣本來想把夏侯流蘇放在竹榻上然後關上門,但夏侯流蘇纏着他不鬆手,便只好任由木門敞開着,兩個人和衣側臥,臂腿交纏。
夏侯流蘇從左肩斜至右衽,裹着精緻的犀皮甲,這種犀甲防身固然極佳,但穿着睡覺肯定不舒服,所以周宣要給她脫掉,但摸來摸去,找不到繫帶,聽到夏侯流蘇呢喃道:“公子,不要-
周宣只好作罷,雖然很有慾望,但不忍打擾睡得香甜的夏侯流蘇,他自己也渴睡得很,就那樣摟抱着在那張單人竹榻上睡着了。
舂米的老頭後半夜到這邊來取了一個青米梨去吃,見兩個男子摟抱着睡得那麼香,閩地男風頗盛,老頭倒也見怪不怪,搖着頭暗笑着回舂米間了。
夏侯流蘇在那老頭靠近矮几取青皮梨時悚然驚醒,睜眼看到的是周宣的下巴,隨即聽到腳步聲出去,還從外把門帶上,就知道是那個舂米的老人家。
周宣仰睡着。夏侯流蘇頭枕着周宣臂彎,一條腿還屈起搭在周宣小腹上,半邊身子都壓在周宣身上。
夏侯流蘇醒來了,身子一動不動,心裡感着甜蜜和溫馨。忽然覺得胸前沉甸甸的,低頭一看,周宣的左手不知何時解開了她右脅下的犀甲繫帶,又沒有全部解開,但那空隙可容一隻大手伸進去,就那樣隔着一層布紗捂着她的胸乳上,時不時還五指一緊。睡夢裡也會摸捏哪!
夏侯流蘇臉發起燙來,漸漸的身子也熱起來,看看窗外地月色,已經從東窗轉到西邊大門,幾線月光從門隙裡窺人,黑夜將盡,再過一個時辰天應該就要亮了。
夏侯流蘇將臉埋在周宣肩窩處。輕輕摩擦,心裡想着:“天明後我就要與公子分別,公子真能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嗎?就怕爹爹倔強,不肯聽公子安排啊!唉,先不管那些,現在公子抱着我,貼得那麼緊。我真歡喜。”
夏侯流蘇輕輕的將身上的犀甲脫下,低着頭,下巴幾乎抵到胸前鎖骨,看着周宣那隻捂在她胸前的那隻大手,紅着臉將小手貼在那隻大手地手背上。稍稍用力一按,這下子接觸得更緊密了,那大手的熱力隔衣透入,讓她胸部一陣酥麻。
“嗯,先前公子就說我春心動了,我真的是春心動了!”
夏侯流蘇咬着嘴脣,微微喘息着。單手解開自己衣襟。敞開胸懷,露出黑緞抹胸。一縷西斜的月光正好在她胸脯正中劃過,黑得愈黑,白的愈白,轉眼間,黑緞抹胸褪去,只剩下一片耀眼的瑩白。
周宣的手這回是貼肉撫摩了,夏侯流蘇身子往上蹭了蹭,來尋周宣地脣,親了兩下,驀覺腰間一緊,隨即左胸又是一緊,祿山爪、楊妃乳,兩兩得趣。
夏侯流蘇支起腦袋,看周宣的眼睛,卻還閉着,但撫在她胸前的那隻手卻動個不停,羞道:“公子,你醒了?”
周宣閉着眼睛應道:“未醒,春夢正酣。”
夏侯流蘇嬌嗔道:“公子作弄人家!”
周宣把玩着她豐柔翹挺的雞頭肉,低聲道:“軟溫新剝雞頭肉,滑膩初凝塞上酥——”
夏侯流蘇大羞,伸手來捂周宣的嘴,不讓他再說這些淫詩豔詞。
周宣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那竹榻發出可怕的“嘎吱”聲,好象要塌裂一般,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夏侯流蘇眼睛睜得老大,低聲道:“公子,不要——”
周宣道:“沒事,竹榻就是這樣,聲響大,其實很結實,壓不塌的。”
夏侯流蘇紅着臉道:“那也不行,聲響太大,那邊舂米地老人家會聽到的。”
周宣道:“不會,舂米間水碓砰砰砰在搗,哪裡聽得到這裡的動靜!”
夏侯流蘇身子扭動,不讓周宣解她腰帶,說:“不行不行,會聽到的。”
周宣有的是辦法,說:“那好,這樣——”
周宣跳下牀,把夏侯流蘇也拉下來,兩個人站在榻邊親熱,不知不覺間身上衣衫越來越少,身子越來越熱。
周宣讓夏侯流蘇雙手扶着榻沿,腰陷臀翹,那樣子好象一匹矯健雪白的牝馬。
周宣俯着身,臉貼在夏侯流蘇耳邊低聲笑道:“你爹爹老說要一矛捅死我,現在我要報復-
夏侯流蘇身子嬌顫,問:“報復什麼?”
周宣“嘿”的一笑,從後進入,開始了猛烈地報復。
夏侯流蘇這才明白這就是周宣的報復呀,用的是這根“矛”,又是羞怯又是快活,耳聽得舂米間水碓帶動的石杵一下一下搗着石臼裡的穀物,身後地周宣也似乎跟着那節奏一下又一下,搗得她身子酥軟,幾乎快站不住腳,口裡想呻喚,又怕被聽見,只好忍着。
這一場歡愛酣暢熱烈,到後來,夏侯流蘇也顧不得擔心有人聽到了。嬌吟起來……
歡愛過後,二人象吐盡絲的春蠶,緊緊摟抱在一起,好半晌不動。
夏侯流蘇嚶嚶道:“公子,你說有什麼辦法讓我爹爹免受陳都護的責罰?”
周宣道:“何必回去領那責罰?我去說服你爹爹跟我走不就是了!”
夏侯流蘇道:“不行。公子不能再讓我爹爹看到你,我爹爹一直說陳都護對他有恩,他要護衛陳都一生一世。”
周宣問:“有什麼恩?”
夏侯流蘇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娘原是都護府的一個侍女,陳都護把我娘賜給了我爹爹,我爹爹很愛我娘,也就非常感激陳都護。誓死報答。”
周宣搖頭,說道:“你爹爹是愚忠,清源本就是唐國領地,是唐國的一個都護府,陳思安是叛逆,追隨叛逆就是不忠不義。”
夏侯流蘇噘着嘴道:“說服我有什麼用啊,我爹爹聽不進去的。”
周宣道:“沒事。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首先,你暫時不能回去,你一回去我就沒辦法了。”
夏侯流蘇“嗯”道:“我聽公子地。”
這時,聽到不遠處傳來兩聲犬吠,周宣忙道:“魯魯追來了!”坐起身穿衣。
夏侯流蘇一驚,一邊繫着抹胸一邊問:“是誰?僧景全地人?”
周宣道:“不是。是我的手下,還有一隻追蹤犬。”
女子穿衣繫帶總是繁瑣些,周宣三下兩下就穿好了,說:“我先出去,你慢慢穿。不急。”
周宣走出磨坊,天剛矇矇亮,就見力虎騎馬,魯魯在馬前,很快來到磨坊前,見到周宣,喜笑顏開。
周宣問:“盤山長和房太醫何在?”
力虎道:“盤山長去尋盤族長了。房太醫回荊溪鎮向公主殿下報訊。”
夏侯流蘇推門出來。看了周宣一眼,跑到水邊梳洗去。
周宣看着洋洋流淌地河水。說道:“力虎,你馬上回荊溪鎮,找到公主,然後一起來這裡找我,陸路不好走,我們要走水路去鼓山。”
力虎當即帶着魯魯往回走,周宣下到水邊胡亂洗了把臉,與夏侯流蘇回到磨坊時,見已經有挑谷來舂的鄉民,兩個人不便久留,謝過那位老人家,牽馬沿河緩緩而行,準備找一艘船。
夏侯流蘇嘆道:“我爹爹肯定到處找我,暴跳如雷呢。”
周宣道:“流蘇,你要明白,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清源不可能長久偏安,不是被唐吞併就是被吳越吞併,這是早晚地事,唐皇李煜是個仁慈君主,還有本郡公,那是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啊,所以清源併入唐是好事,你說對不對?”
夏侯流蘇想起周宣在信州的一系列惠民舉措,點頭道:“公子說得在理。”
周宣道:“陳思安越頑抗,泉州百姓吃的苦頭越大,所以陳思安早點投降或者早點死,那纔是清源百姓之福。”
這話夏侯流蘇不敢隨便點頭,畢竟她在陳思安治下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倒戈相向的,那樣就太忘恩負義了,便岔開這話題,問:“公子送清樂公主去南漢,那南漢太子怎麼不見?”
周宣正要答話,忽見一艘烏篷船自上游順水而下,這船兩丈多長,乘十來個人應該沒問題,當即揚手高呼:“船家——船家,到這邊來。”
船頭掌舵的是一個黑衫漢子,大鷹鉤鼻,朝岸上週宣望來,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扭頭對艙裡喊道:“劉大掌櫃,劉大掌櫃,快請出來,看看這是誰?”隨即操起一竿長長的竹篙,將船往周宣這邊駛近。
船頭一沉,一個財主打扮的傢伙出來了,這傢伙又白又胖,穿着綠綢袍,戴着綠紗帽,不耐煩道:“誰呀?誰呀?看誰呀?”
周宣眼睛雖然近視,但這個戴着綠帽地大胖子太惹眼了,喜道:“哈哈,劉大掌櫃,別來無恙啊!”
綠胖子正是南漢太子劉守素,掌舵的黑袍鷹鉤鼻的是鶻門高手、南漢虎賁中郎將費清。
劉守素一雙綠豆眼努力睜大,嘴張開合不攏,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周客官,終於又見到周客官了,嗚嗚嗚,本掌櫃以爲再也見不到周客官了,真是每日以淚洗面、衣帶漸寬哪,天可憐見,周客官無恙,本掌櫃歡喜得心要跳出來,啊,周客官——”
雪豬太子太激動了,激動得語無倫次。
周宣笑道:“我也非常惦記劉大掌櫃,先上岸,等下細談。”
夏侯流蘇悄聲問:“公子,這人是誰?哪裡的掌櫃?”
周宣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雪豬太子啊。”
“啊!”夏侯流蘇很是吃驚,這麼胖的大胖子,豬也沒這麼肥啊,聽這雪豬太子的口氣,和周宣還非常親密似地。
雪豬太子身後還站着一人,瘦瘦高高,鐵棍不離手,除了太監陳延壽還會有推?劫後重逢,這老太監也臉露笑意,朝周宣拱手致意。
周宣道:“我就知道劉大掌櫃有這樣兩個得力手下保護,一定能平安脫險的,劉大掌櫃,不要忘了要好好封賞他們。”
雪豬太子一心都在周宣身上,胖頭連點:“知道,定有重賞——周客官,本掌櫃屁股上捱了一箭,留下一個傷疤,唉,現在是美玉微瑕了。”
周宣忍不住笑,說道:“沒事,讓太醫用珍珠粉、美玉屑祛疤,不消半月,還你一個雪白的好屁股。”
雪豬太子喜道:“周客官真是博學,這也知道,看來對美臀是大有研究啊,本掌櫃好生歡喜。”
周宣側頭看了夏侯流蘇一眼,夏侯流蘇詫異地看看雪豬太子,又看看他,夏侯流蘇是閩人,耳聞目睹很多男風之事,聽了雪豬太子的話,就以爲周宣也好這個,叫了一聲:“公子你——”睫毛連閃,象要哭出來。
周宣趕忙攬着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看到這胖子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