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星光暗淡,大片烏雲在黃金島夜空飄過。林韻在牀上煩躁地翻來覆去睡不着覺——馮娜娜今天來例假了。
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林韻今年虛歲30了,正處於“成狼”的邊緣年齡。
煩躁地看了看手錶,才晚上10點鐘,漫漫長夜如此難熬,林韻皺着眉頭坐起了身子,遲疑了一下,咬了咬嘴脣,決定去找常秀蓮!在她看來,常秀蓮身體比馮娜娜更加成熟豐腴,性格溫柔,而且自己有恩於她,兩人之間應該可以發生些什麼。
兩座瞭望塔臺上的警衛正跟死豬一樣打着盹,探照燈漫無目的地來回掃射着。潘九明這雜種管理越來越鬆散了。林韻暗暗罵着,心裡卻不免有些高興,至少自己晚上出來,不用跟他們廢話一番了。
從醫務室取了聽筒和些許藥品拿在手裡裝裝樣子,走過監獄倉庫和女囚放風區,來到三號監區下面的樓梯口。以往樓梯口一直有監區大隊的獄警值守,但自從三號監區的IC卡被醫務室奪去後,監區大隊賭氣般地把值守撤了。醫務室知道這事,不過沒理會——撤了纔好呢,反正看着就覺得討厭。
輕聲走上樓梯,樓梯走廊右邊是1號牢房的譚雲和2號牢房的常秀蓮,走廊左邊是3號牢房的歐陽謹和空着的4號、5號牢房。
看了眼牆上的監控攝像頭,林韻一愣:攝像頭的指示燈似乎沒亮,而且也不在轉動——竟然不在工作!林韻疑惑地剛要走過去,耳朵裡卻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撞擊聲!
林韻大驚,小心地貼着牆壁朝走廊左邊探出頭望去,頓時心頭狂跳,瞪大了眼睛捂住嘴縮回頭來,輕拍着自己的胸脯——竟然是潘九明,此刻正脫下了褲子,隔着牢房的鐵闌珊在操牢房裡面撅着屁股的歐陽謹!
原來,在IC卡移交給醫務室後,潘九明仍然時不時地來找歐陽謹,只是不能上歐陽謹的牀了,只能隔着鐵闌珊搞,雖然沒有一插到底的快感,卻也別有一番情調。
林韻心裡忿忿地大罵一通,遂大氣也不敢出,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此刻石大海正賣力地鑽着牢房北牆。
石大海的牢房口是朝南的,也就是對着走廊,走廊裡的監控攝像頭在隔壁韓龍牢房前的正上方,在攝像頭旋轉過程中,只能夠拍到石大海牢房前半段的小便池和小半截牀尾。牢房西牆就是韓龍,東牆是譚雲,而北牆那邊則啥都沒有——除了下面一大片寬廣的佈雷區!
鑽洞的位置是石大海精心選擇的——就在他牀頭的位置,一來他可以或躺或趴着工作,二來,他可以將枕頭和被子疊起來,很隨意地把洞擋住,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一開始的時候,石大海是雙掌併攏夾着鑽頭尾端,將鑽頭頂在牆壁上用力搓的,按他原先估計,憑自己十六年鐵沙掌的深厚功底,一口氣搓它個兩三小時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才搓了一小時不到,他就吃不消了,感覺到手心底火辣辣的疼,鬆開手一看,手掌通紅,再夾着硬搓了兩把,手心像被火灼燒了一樣疼痛——手掌裡夾的畢竟是鋒利的梅花鑽頭呀!
懊惱地將鑽頭抽出來一看,才進去15、6公分的樣子。
按他的判斷,這堵牆大約厚25~30公分的樣子,手裡這支鑽頭只有20公分長,也就是說,他不僅要圍着圈鑽18~20個小洞出來,還要用力踹半天才能把洞踹出來。而且他還不能將中間的牆體踹出去——萬一掉下去翻滾着碰到地雷,那會引起爆炸的。所以將來等鑽得差不多了,只能用玻璃線牽住了再踹。
這就是爲什麼他決定把隔壁的韓龍拉下水的原因了——自己在牢房裡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蠻不過他。
看着自己發紅的手掌,石大海心想這麼搓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到時別洞沒鑽出來,自己的手倒先殘了。思索一下,眉頭一展,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將墊被的被單沿着邊“呲啦”一下撕出一長條來,一頭匝在右手膀子上,中間繞上鑽頭,另一頭抓在右手裡,然後重新將鑽頭頂在牆壁上,左手大拇指摁住鑽尾,以右手爲杆,呼啦呼啦地拉着鑽了起來。
這下不但鑽動的幅度大了足足有5、6倍,而且更加省力,更加方便,兩個小時不到,就鑽了5個直徑爲2釐米、深約19釐米的小洞出來。看着已經發紅的鑽頭,石大海站起身撒了點尿上去。
“呲——”鑽頭上一股夾雜着尿臊味的青霧升騰而起,石大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再次將鑽頭頂在了牆壁上……
……
早晨金色的陽光斜鋪在文昌市文教河清藍的河面上,晨風下,波光粼粼,褶皺盪漾。在河岸邊,一艘白色警艇發動了引擎,徐徐起航。
這是樑靜被調到紅星水警中隊後第一次巡邏,與她搭檔的是中隊裡一位才20出頭的小夥子——小羅,他比樑靜早進中隊一年多。
小羅中等身材、面容削瘦,雙目清澈、鼻樑挺拔,比巴西踢球的齙牙小羅好看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不過就是性格內向了點,從水警中隊出來到現在,已經快整整一個小時了,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5句。
“小羅,咱這是往哪兒開啊?”穿上天藍色水警服的樑靜看上去少了些威嚴,卻多了幾分清純和素淨,像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般。
小羅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八門港。”
“哦,”樑靜又問道,“咱平時巡邏的路線是咋樣的啊?”
小羅思索一下,簡單說道:“八門港—沙頭港—寶土港—小澳港。”
“哦,我沒來之前,你是跟誰巡邏的?”
“我一個人。”
樑靜想了想,也正常,就他這樣三句話打不出個悶屁來的性格,跟他一起搭檔都要無聊死了,難怪別人不高興跟他共事。
汽艇沿着巡邏線路緩緩前進,不時有賣魚的漁船啪、啪、啪地開足了柴油機經過,船上飽經風霜的漁夫穩穩地掌着舵,向卸貨碼頭駛去。
“小羅啊,你平時一直都這樣的嗎?”樑靜站在船頭微笑着問道,秀髮在晨風中飄散起舞。
小羅愕然地問道:“一直怎樣?”
“咯咯咯咯,”樑靜笑着說道,“就是這樣呀,不怎麼說話,說起話來也是兩三個字就把人家敷衍打發了,你這樣怎麼跟人打交道、怎麼跟同事相處啊?還有啊,你將來談女朋友的時候,不懂得甜言蜜語的話,女朋友可會不開心的哦!”
“厄——”小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微紅着臉說道,“其實——其實我這不是故作清高,我也、我也很想跟同事處好關係,但我娘叮囑過我,讓我在上班時候少說話,多做事。”
看着小羅質樸單純而帥氣清新的臉龐,樑靜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對此她是深有感觸,想當初剛進紅星派出所時,父母也是這樣囑咐自己的。其實很多父母根本就不會整天巴望着孩子八面玲瓏、飛黃騰達,他們只希望孩子能在單位裡不得罪人、不犯錯誤、捧好飯碗就心滿意足了。
“靜姐,是不是——”小羅似乎有些難爲情,支吾着說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花言巧語的?”
樑靜笑吟吟地看着他,以調侃的語氣說道:“女孩子當然是要哄的啦,怎麼?已經有女朋友啦?”
小羅臉一紅,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
警艇開到大華水產公司附近的港口,濃重的魚腥味撲鼻而來,忙碌的港口黑壓壓地泊滿了大大小小的漁船,橫七豎八的跳板上,吆喝着的漁民賣力地搬運着整箱整箱的魚蝦。港口岸上,兩個穿警察制服的人夾雜在漁民中,格外顯眼。樑靜定睛看去,卻赫然發現除了自己的老搭檔張.軍外,另外一個人竟然是李小文!
PS:http:///book/19129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