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老幺,這房子三千塊錢的月租,值了吧?”
上到十六樓,打開房門,莊睿一進到房子裡面,立刻就喜歡上了。
這是一個三室兩廳的套房,進門處就是一個玄關,玄關上擺了一個觀世音菩薩的陶瓷佛像,客廳不是很大,但是裝修的很雅緻,一排灰色的布衣沙發正對面的牆上,掛了一個三十四寸的大液晶電視,在2004年就買上液晶電視,想必這房子的主人,也是身價不菲的。
莊睿四處打量了一下,順手把那些滷菜放到餐廳的玻璃桌子上,走到臥室去看了一下,兩間臥室另外還帶有一間書房,裡面的牀上用品都是新的,想必是老大更換的,只是這傢伙也沒按什麼好心,給自己留了一個房間,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
這套房子其實並不大,三室兩廳不過一百平方米出頭,但是地段好,距離外灘很近,小區環境靜雅,24小時都有保安巡邏,再加上是18樓,可以站在陽臺上觀賞外灘景色,房間裡面傢俱齊全,這樣的房子,對外出租,3000元的月租確實算不上貴。
聽老大的介紹,這家房東也是一妙人,據說其還是前朝的一位遺少的後代,只是這位二代遺少繼承了祖宗的龐大家產後,卻死活也不肯繼承祖宗文化,是位超現實派旅滬畫家,整天就對《瓦平鬆的浴女》、《向維納斯撒嬌的丘比特》之類的身上衣服穿的不多的國外名畫感興趣,現在在留給莊睿的那間臥室裡面,還有個抱罐子的半裸女郎呢,可能是缺少藝術細胞的緣故,莊睿剛纔欣賞了半天,還是覺得沒有新華書店賣的那些人體藝術攝影雜誌好看。
不過也虧得這位遺少思維超前,把房子佈置的也很和國際接軌,空調彩電冰箱洗衣機是一應具有,就連電話都是附帶傳真和來電顯示的,更爲難得的是,在那間書房裡面,居然還有幾個桃木架子,上面雖然是空空如也,不過看得出是專門爲了擺放古玩而製作的。
“老幺,你先衝個涼吧,完了出來咱們哥倆喝點,你把這兩個月的經歷,好好的給我說說。”老大的聲音從客廳傳了出來,莊睿拿出幾件換洗的內衣,走進了浴室,裡面不僅有熱水器,還有洗衣機,正好把換下髒衣服給丟了進去。
走出浴室之後,老大已經在陽臺上擺放了一個小圓桌,這陽臺也是裝修的頗爲別緻,在陽臺的一角處,居然修建了一個袖珍小假山,還做了水循環處理,裡面養着幾條莊睿喊不出名字的金魚,正悠閒的游來游去,莊睿見狀,也不禁佩服這房主的奇思妙想,竟然把山居野景與現代文明,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老大,這房東人現在哪裡啊?”
莊睿把放在門邊的一箱啤酒抱了過來,啓開一瓶遞給了陽偉,自己也拿出一瓶開開,兩人也不用杯子,碰了下瓶子,對嘴就喝了起來,那叫一個痛快。
陽偉夾了一塊滷肉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不知道,只是聽說那人把祖宗留下來的物件,給折騰完了,最後得了一筆錢,跑去國外研究什麼行爲藝術去了,純粹的一敗家子,你問這個幹嗎?”
“這房子不錯,要是有可能的話,我想買下來。”
莊睿看着陽臺外面的外灘美景,真是動了這番心思,自己在中海買了房,就可以讓母親過來一起住了,就算母親放不下彭城的那些老姐妹,也可以每年來住上幾個月,自己也能儘儘孝心。
最爲關鍵的是,莊睿對這套房子極爲滿意,即使日後自己不在中海發展,也能留着投資的,現在中海的房價幾乎一天一變,漲勢很猛,很多外地像是溫州那邊的資金,都進入到了中海房市,房價上漲的大勢已經波及到國內各個城市,就連莊睿一個多月前在彭城購買的那套房子,都上漲了百分之二十呢。
“你要買這房子?”
陽偉聞言愣了一下,在得到莊睿確切的答覆之後,說道:“這房東本來就是要出售這房子的,不過開價稍微有些高,就一直掛着沒賣出去,我和這物業的經理認識,所以幫你租下來了,老幺,這套房子那房主要賣九千一平方米,比一般小高層的電梯房要貴出一兩千塊錢的,你確定要買?”
陽偉是其實想問莊睿有沒有這麼多錢,不過沒好意思直接開口,就拿房價來說事了,他說的也是實話,在2004年初,中海的平均房價在5100元左右,地段稍好一點的高層也就是7000塊錢上下,這位前朝遺少的後代將其標價9000元一平方,的確是少人問津。
只不過這兩人都不會知道,再過個三五年,由於外灘附近的地皮基本上不予審批了,導致這裡的房價飛漲,這套房子的價格,最少也要往上翻個四五倍,恐怕五六萬一平方,都不見得能買到。
“價格高點問題不大,這房子地段不錯,以後房價只會漲不會掉的,現在不買,可能以後想買都買不到,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掉了。”
莊睿正說着話,忽然像是屁股着火了一般跳了起來,飛快的衝進了浴室,把扔到洗衣機裡的上衣找了出來,從裡面取出了那張一百五十萬的支票,幸虧自己沒有使用洗衣機的習慣,要是剛纔洗完澡後順手開了洗衣機,那這一百五十萬可就要泡湯了。
回到陽臺上,莊睿把手裡的支票遞給了老大,說道:“偉哥,這些錢應該夠買這套房子了,這事就麻煩你幫我辦了吧,剩下的錢,你扣除所交的押金還有這些開銷,到時候給我就行了。”
陽偉接過支票,看了一眼數字,笑道:“你小子還真是發財了,一百多萬就隨便往外扔,要知道,哥哥我現在每月的零花錢,不過才萬兒八千的,以後我可是要找你打秋風的。”
問了莊睿之後,陽偉才知道這錢就是今天莊睿在南京賭石得到的,咂吧了半天嘴愣是說不出話來,看來這有時候財運到了,擋都擋不住的,不過見到以往混的最差的小兄弟發財,陽偉心中也很是高興。
他們在大學所學的專業,一向都是陰盛陽衰的,班裡總共就五個男生,自然分配到一個宿舍去了,老大自然不用說,整個一坐地虎,老二是北京人,平時很少提到家裡,不過背景肯定很深厚,剛畢業就進到北京一家部委工作了,現在混的自然不差。
老四家在廣東,看其花錢的大方勁比老大都過之而無不及,想必家境不會差的,這五兄弟就老三和莊睿家境普通,老三是陝西省渭南人,靠近西安,父母都是農民,家境算是最差的了,不過他回家後工作安排的不錯,現在小日子過的也是有滋有味。
至於陽偉說的要宰莊睿的那些話,倒也不是虛言,在陽偉小的時候,他們家算是比較窮的,從小陽偉過的也是一般人的生活,直到九十年代初期纔開始發展起來的,陽偉父母對他管教的比較嚴,每月最多給他萬兒八千的,從他開的那些破車上就能看出來,和他父母一個等級的富商子女,哪個不是開着寶馬法拉利的。
“行了吧你,別膈應我了,你那老子拔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還要來打我的秋風。”
莊睿一臉鄙視的看着陽偉說道,隨手又啓開兩瓶啤酒,現在已經是快四月了,夜風吹在臉上並不是很涼,看着外灘的燈光美景,喝着啤酒侃大山,莊睿的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別提我老子,整天把錢往那些破銅爛鐵上面扔,買的是真的還好說,可那一屋子假貨,到現在還捨不得扔,不說了,喝酒。”
偉哥的怨念很深,前段時間他沒錢花了,從老爸房間裡拿走一個據說價值一百多萬的花瓶,準備給賣掉換倆錢花,誰知道拿去給德叔一看,整個就一現代工藝品,一百多塊還差不多,氣得偉哥當時就把那花瓶砸掉了,後來還被自家老子罵做是敗家子。
這哥倆一直喝到夜裡兩點多,在陽臺上扔了一地的酒瓶子子,這才各自回屋睡覺去了,只是莊睿第二天就要上班,睡下沒幾個時辰,就被手機定的鬧鐘驚醒了,去老大房間看到他睡的像頭死豬,也沒打擾他,洗刷一番後,帶着白獅下了樓。
……
早上七點五十分,莊睿將車停到典當行後院裡面,將裝着那套朱可心紫砂茶具的盒子夾在腋下,左手拿着那幅聯聖的對聯,右手拎着個方便袋,裡面是帶給德叔的禮物,然後帶着白獅走進了典當行,迎面碰到了出納胥玲正在和銀行的人交接錢款。
“莊……睿,哦,不,莊經理早。”胥玲一眼看到莊睿,連忙打着招呼。
“小莊,來上班啦,恢復的怎麼樣。”
“好小子,不錯,有種,你受傷那會,哥幾個還說要去看你呢,誰知道你那麼快就出院了。”
見到莊睿進來,平時和莊睿關係不錯的幾個銀行押款員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莊睿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