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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蟲子是什麼？”
確定芙蘭跟着自己後，幽靈刻意放緩了腳步，等着灰騎士追上來。
芙蘭皺眉，說：“蟲族，現在是公元4萬年的世界，2千年前，蟲子們對人類發動了第一次進攻，它們從銀河的邊緣而來，它們的艦隊被稱爲比赫姆斯，那一次戰鬥進行到最後，人類甚至捨棄了一艘帝皇級戰列艦，才面前把這些蟲子擊退，不過這只是蟲子全面進攻的前鋒部隊，蟲子們接二連三的向着人類世界發動進攻，一次比一次規模更大，到了第三次進攻時，蟲子們幾乎抵達了地球，在人類帝國幾乎滅亡之前，異形審判庭的審判官將它們引入了獸人的世界，直到現在，那些蟲子還在和獸人們彼此征戰。”
“蟲族，審判庭，人類帝國，獸人，喔，騎士，你給我的信息量真是龐大，我必須要用很多時間才能消化這一切，當然，如果我能從這裡出去，和人類的世界聯網，那麼可能只用一微妙，我就能把這些東西全部掌握，你瞧，這就是我的目的，我不想毀了這裡，和你一樣，我需要保護這個遺蹟的安全，然後想辦法讓這個遺蹟的控制中樞和人類現在的世界接駁，那樣的話，我就能通過這種接駁離開這個枯燥無聊的世界，我們彼此沒有利益衝突，不是嗎？”
芙蘭皺着眉頭，她並不承認這名幽靈所說的一切，想想看，這個幽靈曾經在數秒之內導演了一場覆滅整個遺蹟的大屠殺，一旦被她離開這裡，到達人類星球，會出現什麼情況，就算是見過大場面的灰騎士也不敢設想。
但是，芙蘭同時也知道，想要阻止幽靈進入人類世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現在無法掌握控制中樞，人類帝國早晚有一天能夠掌握這個控制中樞，不是芙蘭，也會是其他什麼人，到時候，人類帝國的網絡就會和控制中樞接駁，那麼幽靈就會立刻進入人類世界，區別僅僅只是早幾十年晚幾十年而已，對於曾經獨自呆過近2萬年的幽靈來說，這麼幾十年的時間根本就不能稱爲漫長。
惟一的希望，就是幽靈不會對人類帝國造成可怕的後果。
這種希望，只能向皇帝陛下祈禱，至於皇帝陛下是否應禱，芙蘭沒有一點把握。
“好吧，說說看，這些蟲子，我們要先對付這些蟲子不是嗎，說說看，它們有什麼弱點？”
“弱點？”芙蘭搖頭，回答說：“很難找到這些蟲子的弱點，它們擁有很厚的甲殼，攻擊也很兇猛，而且看起來它們現在已經從獸人那裡得到了一些奇怪的基因，能夠用死去同伴的屍體拼湊出一個更加強大，能夠完全抵擋之前致死攻擊的蟲子。”
“聽起來，是一羣能夠學習的傢伙，不是嗎？”
芙蘭點頭，她忽然想起張義說過的話，低聲說：“如果一定說有什麼弱點的話，這些蟲子缺乏獨自思維能力，我認識的某個人說過，這些蟲子沒有士氣，因爲它們沒有思考能力，不會畏懼，不會尋找辦法，只會按照母巢或是太空飛船的命令不斷髮動突擊，用潮水一樣的數量淹沒對手，不過現在看來，這些蟲子已經學會了在沒有母巢指揮下發動攻擊，並且能夠獨自組成隊伍，對指定的位置進行攻擊。”
幽靈隨意的揮了揮手，說：“喔，聽起來很猛，其實只是一些生物化了的機器人罷了，充其量有了一定自主程序的機器人，能夠對指定的目標進攻的同時，學會進攻方法。”
芙蘭原本想要說這些蟲子遠比幽靈想象的更加狡猾，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對灰騎士而言，無論是蟲子還是眼前的幽靈都不是朋友，相反，這兩者都是人類帝國的威脅，不同的地方僅僅在於，蟲子是直接的威脅，而幽靈是潛在的威脅，讓這兩者相互發生衝突，並且都受到傷害，對灰騎士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幽靈選擇的路非常偏僻，她從戰車集羣旁邊繞過，直接前往一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車輛，並且說：“我可以在這個基地中提取出能量，對了，聽你們說過，這裡已經不叫做基地，而是遺蹟了對嗎，就連她們稱呼你爲騎士，我也都聽到了，並且用這個稱呼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芙蘭搖頭，雖然身邊隨時有個存在對自己進行監視，這種事情聽起來讓人感到有些不舒服，不過芙蘭已經能夠適應了被人監視的生活，尤其是從和張義發生孕育過程開始，她的每一次孕育過程都被人實時監控，那些遺傳物質還會被事後採集，這個時候聽見幽靈的事情，對芙蘭來說已經不構成什麼驚訝或是憤怒。
與此同時，芙蘭對幽靈居然有一個人類的身體感到驚異和不安，這個遺蹟中沒有人是這樣的身體，如果說幽靈並沒有實質，那麼現在她現在的身體，豈不是憑空出現的？
幽靈似乎知道芙蘭在想什麼，她笑了起來，說：“不用驚訝，人類身體的組成成分對你來說並不算難題，只要有足夠的原材料，製造出一個人類身體對我來說，不，應該說對這個基地原來的人類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唯一麻煩的事情，就是這種身體不能保存太長時間，尤其是在沒有靈魂駐留其中的情況下，這種人造身體保存的時間更短，向我現在這樣的身體，最多隻能保持30個小時，然後就會崩解，而我只能再去製造一個新的身體，並且附身其上。”
30個小時？
芙蘭忽然有些相信幽靈剛纔對那些蟲子的評價了，因爲幽靈其實和蟲子所處的情況沒有什麼不同，它們的身體都無法在這個世界存活太長時間，換句話說，它們兩者在本質上有很大的共同之處。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再控制中樞，而是在這裡？”
芙蘭忍不住問，坐在汽車上，看着汽車不用駕駛的向目標疾馳，知道這是幽靈在用所謂的聯網來控制，不過這種情況更讓她感到有些異常，想象一下，能夠調用能量和相關儀器製造身體，能夠如此輕鬆的爲指定車輛補充能量，還能輕鬆的駕駛車輛，而且認識道路，沒理由不呆在覈心那裡，而是外面。
幽靈非常人性化的聳肩，說：“沒辦法，我被驅逐了，那一次我下決心把這裡的人類全部殺死的時候，就被我的姐姐同時驅逐出了控制核心，我在外面，她在裡面，如果不是你們進來，我也沒有機會去見見我那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的姐姐。”
聽見幽靈第一次如此坦然承認是她進行了遺蹟裡的大屠殺，雖然身邊的女性不過是個製造出來的身體，但還是讓芙蘭覺得毛骨悚然，她微微的側了一下身體，似乎這樣可以讓她安全一些，這個小動作讓幽靈立刻察覺了出來。
幽靈笑了起來，說：“別緊張，我對你的性命沒有興趣，其實，我對所有人類的生命都沒有興趣，我只是對那些知識有興趣，宇宙這麼大，知識永無窮盡，相對知識來說，人類實在太無趣了，如果這個基地裡的人當初不是一股腦的想要進行什麼戰鬥，甚至把我和我姐姐毀了也在所不惜，我纔沒興趣把他們全乾掉呢，說到底，我這只是自衛而已，不是嗎？”
芙蘭對幽靈的自說自問沒有表態，灰騎士和惡魔曾經不斷戰鬥，對各種惡魔也有接觸，雖然談不上多麼膽大，但是至少見到那些大惡魔的時候，也不會讓芙蘭太過害怕，不過這次身邊的幽靈儘管不是惡魔，卻總是讓芙蘭感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懼。
她不知道具體恐懼什麼，也許是對非人類生物具有這麼高智慧的一種自發反應，那種“一旦被它們掌握了一切，人類又該如何”的恐慌感。
幽靈指着前方的高高堡壘，說：“喔，就在前面，你瞧，那些蟲子已經有了結果了。”
不用幽靈指示，芙蘭就已經看見堡壘的大門支離破碎，而且上面血跡斑斑，證明那裡曾經發生過一場血戰，沒有任何肢體，那些蟲子們不管是被殺還是殺死了人類，都已經將屍體全部吞噬，並且向着縱深衝了進去。
“從現在開始，你帶着我們，我會給你指出正確的道路不被我的姐姐迷惑，甚至可以幫助你除掉那些噁心的蟲子，但是你也要保證我們不受我姐姐的傷害。”
“你們？”
幽靈微笑，回頭指着僅僅跟在後面的無數赤身幽靈，回答：“當然，我們，全部。”
“繼續，張義，你的方向上沒有問題。”
“收到，我會保持現在的速度前進至第三休息點，然後在那裡等待指令。”
“這裡是凱洛莉亞，我已經快要接近山洞，從目前來看，沒有異常。”
“柳夕顏，你那裡如何，我這裡的雷達掃描不到你附近的情況，你那邊似乎有什麼在干擾通訊，從你那裡傳來的信息很不穩定。”
“我正在前進，目前沒有異常，不過我看見了兩塊運輸機的殘骸，相信??的緣故，需要，我會進一結果，暫時安全，完畢。”
盧亞娜皺眉，低聲對蘭蔻說：“你和李妍向柳夕顏的方向前進500米，小心，這次的干擾很不正常，如果發現異常，就去接應柳夕顏回來，今天不要求一定要找到什麼，關鍵是開拓出足夠的地圖。”
“這裡是蘭蔻，收到命令。”
“這裡是李妍，收到命令，立即出發。”
“這裡是張義，仍然沒有異常，盧亞娜，如你所說，這個山谷又發生了變化，沒有昨天的母巢，沒有之前的晶簇，現在看起來，這個山谷的天坑裡什麼都沒有，我繞着這個天坑已經大半圈了，始終沒有看出之前這裡有些什麼。”
“也許是人類。”
凱洛莉亞低聲回答，她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天坑，觀察附近的情況，除了發現一個山洞之外，沒有異常，不過她在山洞的外面的金屬牆壁上，看見了某些痕跡。
那是有着複雜規律的痕跡，不是由這個星球上的任何一種植物顏料塗抹，也不是血液或者是其它什麼東西，更像是激光烙印，不過如此複雜精密的烙印就算是放在現在也可以算是非常艱難的工作，幾乎可以和那些製造模板相提並論。
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一個製造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