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星球2萬4千公里,有巨大的能量反應,那個星球,更像是一個活物!”
“距離星球2萬公里,能量反應正在變異,發現更多的能量衰減躍遷,那是星球的警告嗎?”
“距離星球1萬2年公里,發現等離子能量雲團正在凝聚,星球即將發動攻擊!”
“距離星球6千公里,我們被攻擊啦!我們正在被攻擊!重複一遍,我們正在被星球攻擊!”
茱莉亞的連續聲音不斷出現在簡陋的飛船中央,聽起來似乎非常緊急的樣子,但是,這種聲音對於飛船中安靜坐着的四個生命沒有構成任何影響。
之所以是飛船而不是使用神國,是因爲恐懼之眼最初雖然是神靈族的故鄉,而且有着完整的靈能隧道出口,但是隨着神靈族的墮落,這些出口和靈能隧道本身,已經無法尋覓,爲了儘可能的減少不必要的能量損耗,張義沒有驅動自己的神國,而是利用茱莉亞控制的飛船,向着此行的第一個目標迅速靠近。
恐懼之眼就像是一個巨大水果的內核,所有的建築都建立在果殼上,向着內部伸展,在這個巨大的空間中,在距離果殼2億公里的距離上,就不再會感受到果殼的吸引力,越是接近異空間通道大門那裡,所能感受的重力反應越小。
或者說,恐懼之眼中的宇宙背景比起外面的宇宙背景更爲堅硬,以至於一般的星球重量根本談不上在這個宇宙背景上留下哪怕一微米的凹陷,這導致了,在宏觀上,恐懼之眼中漂浮的所有星球之間相互都沒有任何吸引力的存在,這種完全悖離外面現實空間中物理現象的情景,只有在恐懼之眼中才能看見。
如果僅僅從安靜的角度上,可以說,恐懼之眼確實是一個完全沉寂的世界,由於星球之間沒有相互的吸引力,加上原本是行星系中央的恆星現在變成了通往異空間的大門,所以在恐懼之眼中,所有的星球都保持靜止不動的景象,它們既不自轉也不公轉,就是那樣安靜的懸浮在空中,沒有白天黑夜和時間的區別,也沒有四季交替,上面生長的所有植物都處於一種畸態的方式,有機物極度匱乏,以至於讓整個恐懼之眼形成了一副死氣沉沉毫無變化的景象。
在這裡,一個方向感非常好的生命也會因爲這種毫無變化的情景而失去自己的位置,最終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只有沙歷士這樣原生的土著,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曾經佔據的通天柱,並且指引張義他們前往那裡。
茱莉亞很久沒有如此植入的控制一個巨大的,可以完全發揮她威力的引擎,以至於興奮的她開始額外承擔了簡陋天空飛船的計算機的任務,在這樣的飛行過程中,她不斷向着飛船裡傳遞着各種信息,雖然這樣讓她看上去像是表演一場獨角戲,但是,茱莉亞樂此不疲。
她不斷渲染着即將到來的緊張情緒,以讓張義他們詳細,眼前的星球有多麼的猙獰可怕,事實上,茱莉亞非常清楚,無論是張義還是沙歷士,或者是張義的從神,對於這種所謂的猙獰沒有任何感覺恐懼的意思,一個星球成爲活物或許可怕,但是對於張義這樣的存在來說,這僅僅是他遇到的所有對手中體積比較大的那一個而已。
曾經和西坦分身作戰過,甚至還曾經囚禁過一個西坦分身的張義,對於一個星球成爲自己的對手,並沒有任何驚訝,對他來說,這樣的星球根本不值得多加註意。
如果不能擁有,那就讓它毀滅。
這是所有上古人類在銀河系中四處征服時所共同抱有的信條,而張義,對此非常贊同。
因此,雖然茱莉亞左搖右擺做出自己的被攻擊的姿態,雖然茱莉亞讓飛船發生了幾次劇烈震動,以表示引擎確實受到了傷害,甚至刻意減低速度,降低說話的聲音來讓自己顯出一副受了重創無法堅持下去的樣子,但是,誰都知道,這僅僅是因爲茱莉亞在異空間中囚禁太久,孤獨太久之後的一種自我減壓而已,換句話說,茱莉亞在自娛自樂。
想想看,茱莉亞是所有的機魂的元祖之一,而且在異空間中她曾經大量的吞噬其餘的機魂,僅僅從實力上看,她與外側者那樣的西坦超神恐怕都相差無幾,除了無法長時間脫離引擎單獨存在外,茱莉亞在恐懼之眼中幾乎是沒有缺陷的存在。
在這樣的前提下,僅僅只是一個星球的攻擊,就想擊中茱莉亞,甚至將茱莉亞重傷,聽起來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好吧,好吧,你們這些傢伙,難道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嗎?要知道,在人類上古時代,他們可不會因爲遇見什麼敵人就失去了他們的樂觀情緒,他們隨時隨地的會和自己人相互開玩笑,並且對於任何一種娛樂都會立刻投入其中,而不是像你們這樣如此緊張。”
聽着茱莉亞的抱怨,張義微微聳肩,說:“不好意思,茱莉亞,你也說了,那是上古時代,而不是現在,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有很多事情需要考慮,以至於沒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的和你逗悶子聊天,說說看,我們即將到達的星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無聊的人類,無聊的邪神,還有,無聊的星球,一個只會用磁場能量對外面到處噴濺火花的傢伙,那就像是在告訴所有的生命,他很傻一樣,對於這樣的星球,我可沒有任何描述的興趣,總之,你們只要上去,就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無聊。”
張義微微一笑,說:“好的,茱莉亞,在這裡等我們一下,我們需要在這顆星球上停留一段時間,然後我們會前往星球的南半球,在那裡,有着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地。”
“不用說的那麼仔細,人類,你們的事情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只需要知道,你們要去哪裡,什麼時候需要我的支持就夠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比如說,你到這個星球上,究竟是爲了休息,還是爲了給這次枯燥的旅行找找樂子,這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張義苦笑,雖然他的想法還僅僅只是一個構想,但是現在看起來,除了兩個從神當事人外,其他所有神明都已經知道的非常清楚,就連另一個當事神明也對張義究竟想了一些什麼心知肚明,這種完全將自己的想法展現在他人面前的現象,多少讓張義感到非常尷尬。
“走吧,從神們,我們現在需要看看所謂無聊的星球究竟是什麼樣子。”
張義扭頭對着美娥諾普斯如此說着,隨後,他的的身形閃動,就此從簡陋的太空艙中消失。
美娥諾普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兩個從神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穿上衣物,爲她們遮體的,是張義構築的空間屏障,這些能夠隨着她們的行動一起變化的空間屏障看起來比起那些上古精銳裝甲更爲有效,以至於兩名從神沒有感覺到任何附中和不適,同時也能夠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一層厚重的裝甲所包圍。
“我們在一起,我的孩子。”
美娥諾普斯如此對着米卡利奈說着:“無論如何,無論做什麼,無論是什麼,我們在一起。”
“當然,我的母親,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一直。”
米卡利奈回答着,拉着自己母親的手,同時從太空艙中消失。
最終剩下的,只有還是安靜坐着的,臉上有着說不出涵義笑容的沙歷士。
“你爲什麼還不走?邪神,難道你不需要跟在張義的身邊,解決你的問題嗎?”
沙歷士微微一笑,反問:“那麼你呢?茱莉亞,難道不奇怪嗎?機魂有無數,元祖只有兩個,一個已經徹底死亡,而你只有一個,無法像我那樣化身千萬,在每一個機器中都藏有你的影子,那麼,怎麼會那麼巧,偏偏你在那艘軍艦上,偏偏你遇見了張義,偏偏張義身邊有一個鑄造之神,這麼多的湊巧,你需要解決什麼問題嗎?”
話癆茱莉亞安靜了一會兒,問:“你不相信巧合?”
“我相信巧合,但是,我更相信,可以安排下出現的巧合,尤其是那種表現太像是一次巧合的巧合,在我看來,那更像是一次故意安排下出現的結果。”
“如果你認爲這是一次可以安排的巧合,那麼一開始沒有揭穿我,邪神,爲什麼?”
“巧合是巧合,你說的是否真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張義想要知道的是你說的是否真實,是否有欺詐的內容,而你顯然沒有在自己的歷史上欺詐張義,所以我也沒有義務替張義考慮的更多,他必須考慮他所應該考慮的事情,而不是我替他考慮。”
“非常混亂的邏輯,邪神,我可以理解爲,你愛上了那個人類了嗎?”
沙歷士再次不明涵義的微笑,回答說:“愛?不,愛這種情感,屬於辛烈治的管轄範圍,那屬於慾望的一種,當人類之間的愛出現,往往伴隨着將對方佔爲己有,不願意與他人共享的自私情緒,以及由愛衍生出的慾望糾結,貪歡,諸如此類,這一切都由辛烈治控制,而不是我。”
說完,沙歷士也悄悄從太空艙中消失不見。
空無一人的太空艙安靜了相當長的時間,茱莉亞的投影纔出現在其中,她用手託着腮,坐在一個角落處,那個角落剛好能夠把剛纔張義和沙歷士所坐的位置全部看見,茱莉亞坐在那裡,安靜的看着沒有任何存在的空白空間,忽然一笑,說:“感情,生命的感情,真是一個奇怪的產物,而且不僅僅是有機生命有所謂的感情,似乎無機生命對於感情,也不吝嗇。”
張義不知道在太空艙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使用刷新時空座標這種方式前往腳下的星球,也沒有使用諸如跨越空間這種現在看起來已經不那麼神奇的移動方式,爲了給恐懼空間中所有的生命一次無法忘懷的震撼,讓那些生命明白什麼是真正強大的存在,讓那些生命懂得在張義的腳下跪伏,張義選擇了更爲炫耀的登場方式。
通過空間置換,張義離開了太空艙,隨後,懸浮在空中的他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尖銳的空間投影,這個張義的影子就像是被夕陽照耀一樣,在出現的同時就被驟然拉長,變成了一個魁梧的巨人,隨後,這個巨人一腳踏上那個不安分的星球。
“安靜,要麼,死。”
張義平靜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