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的氣氛驟然緊張,陳孤柏覺得自己這邊佔着理,而且還佔了絕對的優勢,根本不用擔心什麼,所以面帶冷笑,一臉的鎮定表情。
再看孫成文,眼睛裡帶着竊喜神色,他巴不得陳孤柏跟葉雲揚鬧矛盾呢,鬧的越兇越好,能大打出手最好,要是當場打死一兩個就更令人興奮了。
孫景明也是一樣,臉上帶着神秘的微笑。
董成和兩名副將氣勢洶洶,他們根本沒把東方平泰的蚩尤神戟看在眼裡,以三名聚神境武者對戰一名二級祭司,就算他修煉過主戰鬥的神祗,也絕對不是對手。
至於戴經緯,區區修元境武者而已,搞定他只是順手的事情。
葉雲揚更不會被他們看在眼裡,他的武者等級還不如戴經緯呢。
孫氏集團的人全都是一臉得意,滿朝文武抱着看戲的想法,竟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
面對三名武者高手的逼近,戴經緯顯得有些緊張,東方平泰和葉雲揚一臉鎮定,東方平泰用目光掃過三人的臉,冷聲說:“老夫警告你們,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欽差大人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董成笑了:“老傢伙,你真以爲自己還能跟國君平起平坐嗎,雖然你去了帝都升了官,但是從你一腳踏出東平國的一刻起,就跟這裡沒有任何關係了!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最多算是個比較大的蟲子而已,跟強龍差着十萬八千里呢,擡起頭好好兒看看吧,這裡還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的確,東方平泰在東平國已經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俗話說的人走茶涼,想當初他擔任聖廟祭司和學院祭酒的時候,滿朝文武對他全都客客氣氣的,再看現在,那幫曾經點頭哈腰的傢伙,全都恨不得用鼻孔對着他。
眨眼功夫,三人被董成和副將圍了起來,情況變得十分危急。
戴經緯嚥下一口唾沫,說:“葉欽差,一會兒打起來,我和東方欽差爲你殺出一條血路,你只管逃出這裡,萬不可被對方擒住,我們是皇帝派來的,丟不起這個臉。”
董成冷笑:“別做夢了,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跑,去體驗一下咱東平國的大牢吧。”
葉雲揚很長時間沒有開口,他在觀察文武百官,本想着從中挑出幾個正直之士,放他們一馬,但結果讓他很失望,這麼多人裡面,竟然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也就是說,這幫傢伙全都是站在孫成文和陳孤柏一邊,真可謂是羣臣一心啊,很難得!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需要心懷仁慈了。
他開口說:“陳孤柏、孫成文,你們不但密謀和參與對王室成員的暗殺,而且策劃毒死陳明達,現在又公然威脅和對笨欽差動手,看來是做好了死的準備,本欽差有什麼理由不成全你們。”
陳孤柏目露兇光,董成獰笑:“死鴨子嘴硬,給我拿人!”
“我看誰敢!”一個宛若洪鐘一般的聲音響起,震的人耳膜生疼,特別是董成三人,他們的眼角全都被震出了鮮血。
陳孤柏沒能倖免,他只有玄光境閱筆期的等級,在整個大殿中,除了幾名不是武者的侍女之外,就屬他等級最低,不光眼角被震出鮮血,而且還鼻血橫流,樣子慘極了。
董成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四步,胸口如同受到重錘一般,氣血劇烈的翻騰着,兩名副將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臉色蒼白,很顯然是受了內傷。
他吐出胸中的一口悶氣,咬着牙說:“金丹境國師……”
孫成文的耳朵被震的嗡嗡叫,剛剛恢復正常,就聽到董成的那句“金丹境國師”,頓時嚇了一跳。
沒聽說皇帝給葉雲揚配備國師當隨從啊,不是隻有一個東方平泰的嗎?
按照之前打聽出來的消息,東方平泰擔任副欽差,主要的責任是負責葉雲揚的安全,其次纔是幫助查案。
所以一直以來,孫成文和陳孤柏都認爲只要搞定了東方平泰,葉雲揚就變成孤掌難鳴,只有受虐的份兒。
呼……
一道灰色的人影飛進來,百官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面前多了一位威風凜凜的人。
來人是鄭致遠,他先用鄙夷的目光瞄過董成、孫成文、陳孤柏等人的臉,然後轉過身,恭恭敬敬的對着葉雲揚抱拳施禮:“師侄拜見小師叔,讓您受委屈了,都是我出現的太晚,請小師叔責罰。”
葉雲揚笑着擺擺手,說:“你出現的很及時,而且比我料想的要早一些,本以爲你會在雙方動手之後才現身。”
他專門交代過鄭致遠,讓他在最危急的時刻出現,如果遇到對手實力不強,己方可堪一戰的情況下,是不需要現身的。
這一點很重要,試想鄭致遠一開始就出現在衆人面前,那些慣於隨風倒的傢伙,肯定會倒向他們一邊,孫成文和陳孤柏不敢這麼強硬,也就失去了重辦東平國朝堂的藉口。
小師叔?
孫成文對這個稱呼百思不得其解,葉雲揚屬於聖廟派,他的師侄也應該是祭司纔對,怎麼突然冒出個金身境武者,沒聽說過聖廟裡有武者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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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孤柏用顫抖的手在擦鼻血,旁邊的太監楊進忠,已經被嚇的魂飛魄散,早把伺候主子的任務忘記的一乾二淨。
百官譁然,有聰明的人想到,既然葉雲揚敢來這裡,就說明他做了充分的準備,後悔沒站在他那邊。
鄭致遠直起腰,問:“小師叔,怎麼處置這幫混蛋?”
葉雲揚冷聲說:“先懲處欲對本欽差不利的傢伙,然後輪到給他們發號施令的人,今天在場的這些混蛋,一個都不要放過。”
“遵命!”鄭致遠迴應道。
啪……
他揮出一巴掌,董成應聲向後倒飛,嘴裡噴出一大口血,撞在十幾米開外的柱子上,把附近的官員嚇了一跳,他們紛紛跳着腳跑開。
噗……
董成又噴出一口血,神色萎靡的趴在地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沒能成功。
啪啪……
兩名副將也被打飛,一個撞在牆壁上,一個倒在王座下方,二人的等級比董成略低,所以直接暈過去了。
倒在王座下方的副將,在暈倒前噴出一口血,其中幾滴落在陳孤柏的靴子上,讓他膽寒不已。
金身境的武者收拾聚神境的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三人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董成一邊咳血一邊說:“你……你竟敢廢了本將,我可是虎衛軍的主將,你好大的膽子……”
什麼,董成被廢了?
文武百官面露懼色,鄭致遠語氣輕鬆的說:“別說一個小小諸侯國的將領,就算是帝國主力軍的大將,本國師也照樣可以廢了他!實話告訴你,廢了你是輕的,你意欲對欽差大人不利,等着被砍頭吧。對了,這種大罪是要夷三族的,你的家人也難逃一劫。”
“我……我,只是執行國君的命令而已……”董成白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噗通……
衆人順着異響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陳孤柏一臉狼狽的坐在地上,董成只是執行他的命令,就落了個夷三族的下場,那自己呢?驚慌之下,他很沒出息的從座位上摔下來。
孫成文面色鐵青,陳孤柏的表現讓他十分失望,後悔怎麼扶了這麼個傢伙上臺,金身境武者怎麼,難道可以不講王法?
“國師大人,就算董成和二位副將有錯,也要交給朝廷審理處罰,你有什麼資格懲處他們,這是濫用私刑!”孫成文義正言辭道。
鄭致遠笑了,說:“偌大的東平國朝堂,總算是有一個帶種的人,你說的不錯,本國師是沒有權利濫用私刑,有能耐你去告我啊?當然了,前提是你還有機會活着到帝都。”
孫成文心裡咯噔一下,你什麼意思?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就算是智力方面有缺陷的人,也看出葉雲揚佔了上風,並且能將這種優勢無限的延續下去。
有人選擇當牆頭草,從站立的地方一躍而出,指着孫成文說:“姓孫的,本官早就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爲了,剛纔你下令讓董成捉拿欽差大人,罪不容恕,本官要彈劾你。”
有一個人跳出來,衆人紛紛效仿:“本官也要彈劾你,你把持東平國朝政,排除異己,已經是十惡不赦的大罪,現在又要對欽差大人動手,你好大的膽子!”
“孫成文,本官早就聽說是你讓人殺害王氏宗親,面對欽差大人,你還不速速認罪。”
孫成文沒想到百官會倒戈,而且跳出來指責他的這些人,全都是自己倚重的大臣,其中不乏被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重臣,平日子他們對自己畢恭畢敬,時不時的大表忠心,到了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
果然是牆倒衆人推,他的心裡產生一種悲涼之感。
大臣們不光是針對他,有人將矛頭指向陳孤柏:“三王子,本官聽說是你陰謀害死前世子陳孤駿,欽差大人指責你毒殺先王,還有謀害王室成員,說明你跟着這些事情脫不了干係,你這個殺父弒兄的小人,有什麼資格登基稱王,還不趕緊滾下來認罪伏法。”
“就是,你有什麼資格統領百官,滾下來。”
陳孤柏又氣又恨,渾身發抖,擡起頭看着孫成文,小聲問:“孫丞相,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現在怎麼辦?”
看着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孫成文恨不得給他一腳,自己首先蔫了,失去理直氣壯的優勢,還怎麼跟姓葉的鬥?
他深吸一口氣,雙目直視葉雲揚,正色道:“欽差大人,老夫得承認這一局你贏了,我不該小看你。可是,你對本人和新王的諸多指責,可有證據?如果沒有,本官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跟你鬥到底,據老夫所知,你所謂的證據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孫景明附和:“姓葉的,你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