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冠宇徹底傻眼了,雖說葉雲揚的前兩次擂臺戰,對手都只是受傷而已,但不能保證他這次不動殺心,畢竟他跟馬長老的關係已經到了冰點狀態,萬一藉着機會下狠手,倒黴的就是自己。
見他不說話,葉雲揚突然提高聲調,厲聲道:“還不趕緊把路讓開,竟敢阻攔學生進圖書館,你們不想活了嗎?”
一聲暴喝之後,幾個傢伙全都下意識的閃向旁邊,讓出一條寬闊的大路。
葉雲揚邁步走進去,不忘用鄙夷的目光瞄馬冠宇最後一眼。
直到他走進大門很遠,馬冠宇纔回過神兒來,羞愧、不甘等等想法一起涌上心頭,表現在臉上的主要是羞愧,當着這麼多手下的面丟了面子,對他來說是天大的侮辱。
“馬少,我們怎麼辦?”一個跟班兒小心翼翼的問。
馬冠宇立即色變,罵道:“你纔是馬勺,你全家都是馬勺!叫什麼不好,非得叫這麼個稱呼,你腦子裡裝的是漿糊還是屎?”
跟班兒趕緊低下頭,被人當做出氣筒的滋味兒不好受,偏巧對方又是自己的主子,還不能反駁,都快憋屈死了。
馬冠宇咬着牙說:“姓葉的,你千萬別囂張,以爲自己是個什麼狗屁候補長老就牛了嗎?你的背後有雷紹元,本少爺背後還有馬長老呢,總有一天會讓你對我服服帖帖!”
他的目光轉向另一個跟班兒,那人很機靈,趕緊也低下了頭,免得被殃及池魚。
其他幾個人做出相同的動作,馬冠宇找不到人撒氣,心中無名之火開始升騰,罵道:“你們這羣蠢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少爺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隨從!都擡起頭跟我走,留在這裡繼續丟人現眼嗎?”
一個跟班兒壯着膽子問:“去哪裡?”
“當然是聯盟長老會!”馬冠宇傲色十足的說:“去找我叔叔,姓葉的這麼不識擡舉,他就要倒大黴了!”
跟班兒眼睛一亮,用巴結的語氣說:“那是必須的!他好大的狗膽,居然連馬長老的面子都敢駁,馬長老親自出面收拾他,他死定了!”
馬冠宇哈哈一笑,昂着頭轉身而去。
半個小時後,馬長老皺着眉問:“姓葉的真是這麼說的?”
站在他對面的正是馬冠宇,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極了剛纔他的那幫跟班兒。
聽到叔叔發問,他趕緊點頭說:“沒錯,那小子極爲囂張,不但拒絕了我的挑戰,而且還不把您放在眼裡,言語之間充滿鄙夷,實在是太過分了。”
馬長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並且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侄子。
他還是比較瞭解馬冠宇的,這小子從小嬌生慣養,加上身邊一幫狐朋狗友的薰陶,嘴裡沒幾句實話,估計剛纔說的那些多數是編出來的。
剛纔,他細數葉雲揚的各種劣跡,其中多數都跟不尊敬長老會和馬長老本人有關,這的確是他在路上想出來的說辭,除了在葉雲揚的原話上添油加醋之外,還杜撰出不少內容。
馬長老是什麼人,雖然有些心術不正,卻也在長老會混跡了幾百年的時間,別的本事也許差點兒,但看人的經驗還是有的,特別是面對自己侄子的時候。
他心裡有些不舒服,被外人罵也就算了,可是剛纔那些難聽的話卻是出自自家人之口,還不好揭穿,因爲就算是揭穿了,以馬冠宇雞賊的性格,也不會承認的,他會一口咬定就是葉雲揚說的。
再者,自己跟葉雲揚的確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總不至於爲了他跟自家人鬧不愉快,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忍了,就當那些話真是葉雲揚說的。
但是,馬冠宇也的確沒本事,幾句話就讓人家猜出了幕後主使是誰,你丫是豬腦子嗎,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不教訓一番怎麼成才!
他臉一黑,哼道:“冠宇,之前叔叔是怎麼交代你的,你竟然讓人家猜出是我指使的,知道這件事是誰交代的嗎,是趙大長老!你把事情弄成這樣,就算我出面,也很難再搞定。”
馬冠宇心裡咯噔一下,叔叔是真的生氣了,他趕緊說:“這事兒的確怪我,但誰能想到姓葉的那麼精明,我都沒說幾句話呢,他就已經懷疑到您的頭上來了。”
馬長老直視侄子的雙眼,說:“總而言之,還是你蠢!快滾吧,這件事我自己去處理,以後別打着我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要是再讓我聽到類似的風言風語,我打斷你的腿,而且做主將你逐出馬家,記住了嗎?”
馬冠宇嚇壞了,自己長這麼大,叔叔是第一次當面說這麼嚴厲的話,顯然不是開玩笑,他趕緊點頭說:“侄兒記住了,以後一定老老實實做人,要是沒有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夾着尾巴一溜煙兒的跑了。
馬長老對着侄子的背影哼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除了囂張跋扈和欺負老實人,沒別的本事,馬家怎麼會養出這等不肖子孫。”
生氣歸生氣,該做的事情必須要做,經過一番考量,他覺得還是得親自出面,至於能不能逼葉雲揚就範,他的心裡是沒底的。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自己出面比交給別人更靠譜。
青年俊傑大賽的消息一出,全城歡騰。
年輕人高興,是因爲他們獲得了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神界從未辦過類似的比賽,可謂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選手在賽場上做出好的表現,便會引起長老會的注意,繼而獲得被培養的機會,日後定然會有不俗的成績和地位。
上了年紀的人高興,是因爲伴隨着大賽賭博被暫時放開,雖然只是限於跟大賽有關的賭局,卻也足以讓所有人興奮。
和雷紹元說的一樣,很多人因爲繼承親友的財產而一夜暴富,手裡握着大把的錢不知道該怎麼花,因爲神界處於物資匱乏的階段,加上長老會的主動干預,把所有物資進行平均分配,並且嚴格控制物價,導致大家手裡的錢成了無用之物,想要哄擡物價都沒有機會。
坐在馬車裡,看着佈告前歡呼雀躍的人羣,馬長老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小聲哼道:“一羣傻蛋,馬上就要變成窮光蛋了,居然還在這裡高興。”
對於舉辦青年俊傑大賽這件事,他是舉雙手同意的,而且已經被私下任命爲開賭坐莊的負責人,接下來便可以大顯身手,不但能爲長老會斂來無數的財富,而且自己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撈一筆。
所以,他必須完成趙長老交代的任務,以免節外生枝。
馬車很快來到聯盟學院大門口,車伕趾高氣揚的遞上名帖,對方打開一看,立即露出重視無比的表情,轉身朝着裡面奔去。
幾分鐘後,兩名學院領導滿面堆笑而來,爲首之人對着馬車抱拳:“不知馬長老親臨,有失遠迎,請您恕罪。”
馬長老一聽不是雷紹元的聲音,有些生氣的掀開車簾:“雷院長不在嗎?”
那人回答說:“在,但正在處理重要的事情,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迎接您,特意交代讓我向您告罪,還說下次馬長老過來的時候,一定要提前通知,他肯定會親自迎接。”
馬長老面色不悅,卻又挑不出毛病,畢竟是自己突然過來,沒有提前通知,人家抽不出時間算是情有可原。
但他也能想到,這肯定是雷紹元的推托之詞,因爲葉雲揚的關係,雷紹元和他的關係也變得緊張起來。
其實,二人之前的關係也不是太好,只是沒有站在對立面而已。
馬長老邁步走進去,一路直達雷紹元的辦公室。
雷紹元正在喝茶,坐在他對面的是葉雲揚。
馬長老的臉更黑了,這就是你所謂的重要事情?寧可招待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都不願意出門迎接本長老,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在他看來,不管關係如何,表面上的事情總得做一做的吧。
沒等他開口,雷紹元先說:“職下有失遠迎,請馬長老恕罪,我正在勸雲揚,讓他乖乖參加比賽,他就是不肯,您來了正好,趕緊幫我說說他吧。”
這是個不錯的理由,馬長老前來的目的本就是這件事,聽到雷紹元的解釋,心中的火氣消了不少。
他轉頭望向葉雲揚,打着官腔說:“葉長老,此次大賽是四大長老的提議,不管是作爲候補長老,還是學院的學生,你都應該積極參加纔對,爲什麼要拒絕呢?”
葉雲揚也瞄了他一眼,說:“小的辦不成事,老的親自出面,這種備受重視的感覺真不錯。”
馬長老沒想到他會當面提及這件事,一張老臉不由自主的紅了。
雷紹元裝模作樣道:“雲揚,怎麼跟馬長老說話呢,人家是聯盟長老元的副長老,地位僅次於四大長老,日後也是要晉升大長老的,客氣點兒!”
葉雲揚也裝模作樣的說:“謹遵院長大人的教誨!既然馬長老親自過來,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都要給,就算我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也會老老實實報名參賽去。”
馬長老眼睛一亮:“葉長老,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葉雲揚站起來,正色道:“我會公開表示,是你馬長老親自出面相請,我才決定改變主意,報名參加比賽!”
馬長老心中狂喜,但儘量剋制自己不要表現出來,本以爲想要說服這小子會很難,沒想到他這麼通情達理,自己還沒有說話,他就已經答應了。
只是,葉雲揚的笑容有些不正常。
他心裡開始犯嘀咕,這小子別是要出什麼幺蛾子吧?
不管那麼多了,他臉上泛起微笑,只要葉雲揚肯參賽,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可以分分鐘趕回去跟趙長老覆命。
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雷紹元跟他有一樣的想法,其實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葉雲揚一分鐘前對比賽還那麼的牴觸,姓馬的一出現,立即改變主意,這小子到底是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