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想得緊,便來接你,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你身子吃不消。一怕沒有我在身邊,無人照顧得了你,二怕,你性子溫婉,下人怠慢,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尹刈輕柔的撫摸着碧夕的鬢角。
不得不感慨尹刈心思的縝密。
碧夕紅了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我已不再是當初病弱的皇妃了,陌音稞笍死後,屬於五鳳鳥一族的血脈復甦,靈氣也恢復大半……”
尹刈拉着碧夕的手,滿心歡喜,“在我眼裡,不管你如何,都是需要我照顧的。”
尹刈拉着碧夕的手上轎,碧夕枕在他的肩上,微微閉上眼睛假寐。
“芓棠……”尹刈纔剛說了個名字。
碧夕陡然睜開眼睛,失落道,“她不論如何都要去天涯海角尋找九龍麒麟之心,以白衣爲條件激得龍王答應出兵,龍王宴會之後,芓棠便會出發。”
尹刈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碧夕愁眉不展,他一把把她摟進自己懷中,“無礙,其他事我會做好。”
尹刈是冥界長子,不靠任何一方勢力能夠在冥界立足,手段是不會少的。
碧夕有開始糾結起來,着急道,“那芓棠……芓棠年紀小,她只不過是要一心復活她心愛之人罷了。”
她怕他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尹刈壓抑着怒火,指尖勾起她的下巴,“那你呢?芓棠復活稞笍,你便會死,你死了之後,我呢?我要怎麼活。”
碧夕緩緩閉上眼睛,“不要傷害芓棠……”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尹刈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脣,“我需要你去一趟迷林……”
“迷林?”碧夕不解。
“正是,芓棠去天涯海角不能夠阻止,但我們可以把稞笍的屍體搶走,摧毀,那麼陌音稞笍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尹刈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眼裡閃着碧夕看不懂的光芒,“從今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再也不用考慮死亡……”
碧夕抖了抖,思慮片刻,也只有這個方法可行,緩緩點頭,“可是,我是芓棠的姑姑,未來讓她知道是我把稞笍的屍體搶走,她會不會與我反目成仇……”
尹刈嘴角的弧度拉大,“傻王妃,不要被人知道是你所做的不就好了。”
碧夕皺眉,“我去了迷谷,迷谷之中萬般變化都會顯露出原型,而且若是想從粨籬與熾燁手中得到稞笍的屍體,更是難上加難。”
“若是他們自己離開,獨自把稞笍的屍體留在迷谷的呢?”尹刈挑眉。
“如何能夠……”粨籬與熾燁是芓棠好友,得了芓棠的請求,留在迷谷。
尹刈俯下身子,湊近碧夕耳語。
碧夕恍然大悟,果然是好辦法。
在尹刈面前,她的一顆心都撲在他那裡,哪裡還管什麼芓棠。
……
在衍梔處住了幾天,竟然出奇的愜意,如果不是白衣出現擾了這片寧靜,恐怕她會覺得當一個丫鬟也不錯。
庭院。
白衣與衍梔大眼瞪小眼。
衍梔頭上明黃的飄帶飛舞,“你是誰?”
白衣掃了她一眼,“我找芓棠。”
“芓棠是我的婢女,你要找她,首先要告訴我你找她做什麼?”衍梔身量還不到白衣的腰部,即使仰着頭,神女的派頭也做了個十足十。
白衣凝眉,想不明白芓棠一隻五鳳鳥給人做婢女是何原因。可他最是不顧及這些規則戒律之人,好不容易出來了,一定要找芓棠好好的敘敘舊。
白衣湊近衍梔,伸手撫摸着她光滑如剝皮雞蛋的肌膚,笑道,“你是哪裡來的小神女,也是來參加龍王壽宴的嗎?”
衍梔一臉嫌棄的避開,“放肆!我的臉只有司命星君與我哥哥可以摸。”
白衣無所謂的點頭,趁其不注意,狠狠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瞬間留下了幾道指印。
衍梔氣得想打人,可她神力微弱,誰都打不過。況且她哥哥經常囑咐她,出門在外,要有神女的樣子。
她冷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轉身進屋。
白衣自顧自的在一旁的石桌上坐下,解下壺中的美酒,喝了起來,好不愜意。
直到芓棠提着食籃出門,纔看到醉得一塌糊塗的白衣,“白衣?”
白衣回首,衣袂翻飛,臉上兩朵紅雲襯得他的眉目如同水洗過一般,“芓棠,來喝酒。”
芓棠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你不是被龍王禁足在宮中……”
白衣仰首,又飲了一大壺酒,水滴順着他曲線完美的下落,修長的脖頸,滑入白色的衣襟中,而他的前襟早已被酒水打溼了一片,“他明日大壽,若是被人發現他有個沒用的兒子被關在宮中不能出來,他丟臉可不是丟到三界去了,讓天上那羣老不死笑掉大牙……”
說罷,他彷彿把自己給逗笑了,一個勁的笑得不停。
芓棠把籃中的食盒推到白衣的面前,“嚐嚐這個,我剛做的杏花餅,給你解解酒。”
白衣喝酒什麼德行,至今讓人映像深刻,上一次在人間,喝了一次酒,便被她利用,這一次喝酒,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
蓋在籃子上的布掀開,一陣誘人的香味飄出,白衣眯着眼睛,隨手拿了一塊,吃的心滿意足,“好吃!”
白衣對於讚賞毫不吝嗇。
“以前在人間的時候,跟在我舅舅身邊,他一個糙漢子,哪裡知道做些什麼好吃的。於是我啊,就一個人跑去隔壁的大媽那兒學做菜,沒想到,現如今,味道做的還不錯。”芓棠不好意思的笑笑。
白衣打了個飽嗝,把手中的酒壺推到我面前,“你請我吃病,我請你喝酒!來,我們是好兄弟,幹了!”
芓棠與白衣有革命的情誼,自然無法拒絕他,端起酒壺就喝,辛辣的液體滑入食道,那感覺……還挺讓人上癮的。
於是與白衣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芓棠想着,明日龍王宴會過後,她也會前往天涯海角,與白衣只能相忘於江湖,是時候要告別了。
“白衣,過幾天,我就要走了……”芓棠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