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嬌月就已經將劍橫在車伕的脖子上了。
車伕立刻有些不悅了,“你這姑娘,人家可是好生好氣的在跟你說話,你沒事拿把劍出來玩做什麼呢?你這樣做可是很沒有禮貌的,因爲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是有權利拒絕的,但是你現在這樣做,就是在脅迫我家主子,那我家主子則是更加不會答應了。”
“白漠,你給我閉嘴。”
“是主子。”白漠委屈的撇了撇嘴,沒想到再次被主子給嫌棄了,而嬌月也不知道白漠做了什麼,總之,只不過是眨眼之間,那把劍就已經回到了鞘裡。
“姑娘,我這個人向來都不喜歡多管閒事,請你立刻讓開行個方便。”
嬌月往後退了兩步,“今天,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救救我朋友。”
車伕皺着眉頭,打量了嬌月幾眼,“主子,這位姑娘身穿將士服,看起來,有些像是束月國的。只不過沒聽說過束月國有女將軍,肯定是冒充的,不過,這姑娘人倒是長得標緻,一看就知道沒吃過什麼苦頭,要不,就讓屬下去嚇嚇這位姑娘……”
嬌月嘴角一抽,要嚇她用不用說得這麼直白?
“白漠,去把她的朋友搬過來,讓我瞧瞧死透沒有。”
“是,主子。”
白漠瞪着嬌月,“姑娘還不帶路?”
“就在前面那個山洞,我得在這守着,免得有人言而無信,自己跑了。”
白漠立刻贊同的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主子未必做不出,他自己則朝着山洞的方向跑了去,嬌月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好像只不過幾步,白漠就已經到達了山洞口。
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了高人,嬌月恭敬的道了聲謝,裡面傳出輕笑聲,“我還以爲姑娘就是這麼不懂禮數的。”簾子被一隻有些蒼白的手掀開,那手很好看,但是過於蒼白,出現在嬌月面前的,是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年輕男子,眼睛有些狹長,透出異樣的嫵媚,嘴脣微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可是他的動作利落,跳下馬車站在嬌月的跟前,身材頎長,帶着一絲無味的笑看着嬌月,“姑娘就不擔心在下是敵軍?”
“怕!可是眼下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得了我朋友,我只能冒險一試!”嬌月眼神清冷,卻很堅持。
白漠已經揹着韓恕折身返回,嬌月的眉頭皺了一下,白漠左手將韓恕扛在肩上,右手提着他的褲子,就這樣把韓恕給背了回來,如果讓韓恕清醒之後知道了,會不會殺了自己滅口?
男子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將這個人放到我的車上。”
白漠抿脣想了想,“主子,屬下已經看過了,他們的身上很髒!”
“我也看到了,回去的時候你好好洗洗不就好了。他身上中的毒很有意思,讓我好好研究研究。”男了轉身,突然又回頭看着嬌月,“姑娘,你自己中了毒,莫非一點感覺也沒有?”
嬌月微怔,她根本就沒有一點中毒的感覺,現在只要這個人既然肯出手救韓恕,她便什麼也不管了,便跟在男子的身後下了馬車。
“我聽說只要是中毒,他的血應該是黑色的,可是我昨天觀察過,並沒有黑血的跡象。”
“呵,姑娘倒是頗爲自信,天下間的毒不下萬種,並非每一種都這麼明顯的。這是縝南人所爲!”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嬌月便也沒有回答,“曾經我救過一個人,就是因爲他中了這種毒,只不過我救他的時候已經太晚,還沒有研究透他就死了。現在我先救他,如果他死了,還有你可以讓我研究。”
“你……”嬌月粉脣緊緊的抿着,可又想到現在寄人籬下,便將火氣強忍了回去。
男子整個人已經迅速的進入了一個大夫的感覺中去了,替韓恕檢查了半晌,“嗯,你給他用的藥不錯,暫時抵擋住了毒性的蔓延,咦,他的褲子是你脫的?”
嬌月輕咳了一聲,“這位公子,如果你能治當然最好,如果不能治,請你將我們送去夾谷關。”
“姑娘是不是從小便沒有求過人?”男子擡頭看着嬌月,打趣的眼神在嬌月的臉上掃了一圈,“放心,我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既然答應你們上車,便不會讓他死着回去,但是,我給人治病向來都是有條件的,不知姑娘能拿什麼來跟我交換這個人的命呢?”
嬌月在身上四處搜了一圈,除了兄長給她的一把劍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那如果在下要的是姑娘的命呢?用你的命,換他的命,你可肯?”
嬌月一愣,低頭看了看陷入昏迷中的韓恕。
“好了,姑娘在猶豫,看來姑娘和這位公子的情分還沒有到那麼深的地步,可是,在下從不做賠本的買賣,那這樣吧,姑娘可否答應在下一個要求?”
“請說!”
“現在我還沒想好,等到我想好的時候,自然會去找你。”
“你知道我是誰?”
“現在不想知道,等我想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對了,在下白蘇。”白蘇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倒出裡面唯一的一顆藥並將其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給了嬌月,“姑娘莫以爲在下在跟你開玩笑,你手上有傷,便是替這公子拔箭的時候傷到的,所以毒便順着傷口浸入了你的身體之中。這種毒很頑劣,剛開始的時候,或許你不會有任何的查覺,可是若再拖上些時日,最多十二個時辰,你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嬌月看着他手上的另外半顆藥,“他的傷比我嚴重,毒性也必然比我所受的要強,半顆藥,夠嗎?”
像是被一個外行人質疑,白蘇很不高興,“如果姑娘是要懷疑在下的醫術,那,在下就將這半顆藥給扔了。”
“別,別,我並非要懷疑先生的醫術,只是,怕半顆藥不夠他用。”
白蘇臉色立刻好了些,“哼!”然後飛快的喂進了韓恕的嘴裡,又拿了些藥替他上在傷口上,這纔看到韓恕身上大大小小的包紮,搖了搖頭,“我一直在說白漠包紮傷口是我見過最沒天分的,原來,我錯了。看來,他並不是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