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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淺深覺其中有問題,李我也做過紫衣衛首領,這裡的人恐怕都是他的人。可剩下的紫衣衛都上去哪兒了?總不會飛天遁地消失了吧。
想到這兒不由一陣苦笑,要真想知道內情,恐怕只能等皇上活過來了。
胡全正帶着幾百御林軍觀戰,也看得乾着急,該幫誰不該幫誰他一點主意都沒有。本來碰上李淺,還以爲找到主心骨,誰知這會兒李淺也被關起來了,他一時也不知該幹什麼,下令軍士保護後宮嬪妃,則抱着刀來回打轉轉。心裡想着,奶奶的,皇上到底讓他進宮幹什麼,難道就爲了看人打仗?
李淺看見胡全在那兒轉悠了,打開窗戶扔了個燭臺過去,正砸在他的背上。
胡全大叫一聲,一回頭見是她,不由咧了咧嘴,湊到窗縫邊問道:“李首領,到底要怎麼着,我老胡都搞糊塗了。”
李淺心想,不僅你糊塗,我也糊塗着呢。嘴上卻道:“皇上沒死,你先把朝臣們和宮妃都護送到安全地方便算大功一件。”
胡全一聽甚是興奮,也顧不上跟她算背疼的賬,屁顛屁顛地跑了。
外面這般慌亂,可皇上躺在牀上卻一直不醒,李淺輕叫了幾聲也沒反應,伸手去摸他的手,發現觸手冰涼,竟然真的死去多時了。
她輕“咦”一聲,喃喃道:“皇上怎麼那麼像死人?”
小路子對着屍體一笑,“這本來就是死人啊。”
李淺這次知道原來他所說的詐屍,是真的詐屍。
“那皇上呢?”
小路子剛想說話,就聽殿外喊殺聲震天,似有大量軍隊涌進後宮。衝在前面的高呼一聲,“奉皇上旨意,捉拿反賊。”
他們扒着門縫一看竟是西征大軍的服飾,大旗在風中烈烈作響,蒼勁有力的“冀”清晰可見,仿若窺伺獵物的猛虎,隨時可能一躍而起。打頭的一個正是冀大將軍冀朋。頂盔戴甲,一副威武煞氣。
冀朋自皇上和冀皇后大婚後,就不在京都,據說奉旨去西部鎮守,朝廷很多人都猜測皇上是怕外戚權大威脅朝綱,才下旨把冀朋遣出去。可這會兒看來卻覺皇上天威難測,未雨綢繆。似早料到會有此一劫。
西征軍衝到寢殿把原本對打的御林軍和西營軍都衝散了,一陣混戰之下,悉數被捉,就連路太妃、六皇子也被冀朋下令綁上。本待要抓齊曦瀾,他卻在方晚清的保護下衝了出去,根本找不到人影。
路太妃柳眉倒豎,喝道:“冀朋,皇上已駕崩,若識時務,助我兒等位。將來自少不了你的好處。”
冀朋冷笑。“太妃想學前晉魯太后牝雞司晨,也得看有沒有那兩下子。隨便被人幾句話就挑撥的敢陰謀叛亂了。”
路太妃大驚。“你怎知我被人挑撥?”
冀朋道:“那個李我的身份,娘娘不會是不知道吧,他乃顧氏子弟,你以爲他會那麼好心爲你謀天下嗎?真真好笑,恐怕你這邊出事,他就已經跑了。”
路太妃驚疑交加,她本和李我計劃好。元宵節當日由他刺殺皇上,杜平領兵進宮,配合紫衣衛佔領皇宮,然後他們用僞造好的聖旨推六皇子登基。可事情完全沒照着他們所推算的進行,皇上突然病重,染上了天花。
他們本懷疑他是有意裝病,可讓人偷看耿太醫爲皇上煎的藥,以及觀察皇上的病態,發現與醫書所說天花症狀一絲不差。
燕朝多少年沒人染過天花,根本就沒有良方醫治,他們深知皇上必死無疑。或者等他晏駕再行事成功的機率更高。可局早已布好,一時一刻也耽誤不得,真要等皇上駕崩恐生變故,所以只能他們依舊照原計劃行事。
可本應刺殺皇上的李我卻並沒成功,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竟讓皇上又出現在寢殿,李我也不知去向。還有紫衣衛,說是助她,卻並不盡力,若不然他們早已殺滅齊曦瀾確立皇位了,一旦羣臣俯首,就算冀朋帶兵趕來也已遲了。看來,她從一開始就被人暗算,當槍使了。
她冷冷看着齊曦鵬,“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吧。”天下誰不知道冀朋與東魯王交好,皇上一死,掌天下兵權的就是他了。
齊曦鵬嘆口氣,“路太妃,你連敗在誰手裡都不知道,不敗都難了。”
他倒很想這一切是他佈置的,奈何那個人總不死,就是想做點什麼都難啊。或者一切都要感謝冀朋,要不是他給透了消息,恐怕他也跟這些人一樣爭的頭破血流呢。
當年他之所以不爭,是因爲明知爭不到,先皇嘴上說他是個好兒子,卻一絲沒把他放在心上過。而現在不爭,只因爲爭不贏,他就算翻出花來,其實也及不上那人一半的心機。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這裡所有的人不過是他手上的棋子,看別人打得兩敗俱傷,他卻坐收漁翁之利。或者路太妃會謀反,啓王動了歪心思都少不了他在其中推波助瀾,是他給了別人希望,卻又讓人自己摔落萬丈懸崖。
路太妃還沒想清其中關竅,只當他有意掩飾,不過自古成王敗寇,現在落入人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對齊曦鵬陰陰一笑,恭祝他早日登基。
齊曦鵬當沒聽見,轉身與衆多朝臣站在一起。
冀將軍控制局勢,把文武百官又重新聚集起來,一清點人數竟有十數人死在亂軍了,後宮嬪妃也死了幾個,太監宮女死傷更是無數。至於御林軍和西營軍的屍體,滿滿的堆在在殿前,連下腳的地方都不好找。
這些屍體自有士兵們清理,那些驚魂未定的大臣們則大多跑到齊曦鵬跟前大拍馬屁,有的乾脆提議擁東魯王爲皇帝。
齊曦鵬望着這些人,冷冷而笑,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着攀附,這些大臣們的腦子果然傷的不輕。
過了一會兒,忽有太監過來傳旨,說皇上已登了金鑾,讓百官前去朝拜。
文武大臣們聞之皆驚,這才知道原來皇上根本沒死,那些剛纔還對東魯王大表決心的大臣都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連忙整衣冠趕往前殿,到了殿上自然少不得拍一通皇上英武,料事如神的馬屁。
到了這會兒李淺才被放出來,一見冀朋,忙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冀朋笑道:“這還多虧了你前幾天對幾個帶兵將領的明察暗訪。皇上也早覺察不對,所以在半月前就把我召回京,西征軍就埋伏在京郊十里,只等這邊一亂起來就趕來救駕。咱們原先以爲就路太妃心懷不軌呢,可因爲你的探訪,驚起了一幫龜縮的陰謀者,他們有所行動,咱們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人都懷着心思呢。”
他們也是得知路太妃打算在元宵節這天發難,便乾脆把這消息提前一天泄露出去,逼得那些人不得不跟着一起,幾方都想撿個便宜,實不知真正便宜的卻是皇上。
李淺輕嘆,論謀略無人能及皇上,那丫的算計人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就怕齊曦瀾和李我計劃多時,終敵不過“天意”二字。
當初李我跟她說叫顧相宜時,她根本就沒多想,世上姓顧的人何其多,誰會聯想到前朝皇室。可也就是逃出密道時她纔想清楚李我的身份,若不是前朝皇室,又怎麼會知道皇宮有密道?這個皇宮原本就是晉朝的皇宮。
還有他在路太妃寢宮出入,她本以爲是鑽了老女人被窩,這會兒看來倒是她齷齪了,他一個花樣美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對老女人感興趣的。
齊曦炎以泰山壓倒一切的氣勢平息了這場叛亂,最終做了得利的漁翁,對於他在前朝如何和朝臣嗯討價還價的算賬,李淺沒心思去管。她所關注的是這些爲了皇權而犧牲的人們,她自認不是什麼聖人,也沒什麼菩薩心腸,可是面對殿前堆積的屍體還是忍不住震撼了。
一將功成千骨枯,更何況一國之君,他的玉璽染上的鮮血恐怕足以把這宮殿都泡起來吧。還有殿內那個假扮皇上的倒黴蛋,他完全可以不死的,可爲了逼真,提前服了毒藥,纔有了她靠近時的突然吐血身亡的驚嚇。
這些都是小路子告訴她的,在這場君臣武鬥的好戲裡他也扮演着一個小角色,許多內幕似乎比她這個局外人清楚。
她能理解齊曦炎爲什麼會不讓她摻在其中,他是想保護她,可她不也是一樣,爲他奔波勞累,若是提早知道或許也不用這麼擔驚受怕了。
從寢殿出來,她就趕回住處換衣服,穿着這身宮女裝她還真沒勇氣去在金殿上露個面。
宮裡還在進行大清洗,到處都是士兵,參與叛亂的西營兵都被送出京去,主要將領全部斬首,而那些跟着方晚清的御林軍也被看守起來,雖不至於沒命,至少這碗飯是端不成了。
還有那些紫衣衛,雖深覺他們有問題,卻又找不出叛亂的證據,尤其是李美和李是,從感情上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們會背叛的事實。剛纔在寢殿她跟冀朋商議了一下,叫他先把人看管好了,務必不許他們亂動,她總覺這裡面的事還沒完,沒有抓到李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