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夫人卻突然伸手握住了大將軍的手:“老爺,請恕奴家說一聲您不愛聽的話。你要知道,如今的大將軍,雖然還是以前的簫朝貴,可是如今的簫朝貴,卻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將軍了啊!”
眼見着聽了此話的大將軍,臉上神色突然一陣黯然,簫璃的心頭也不由生出了一抹英雄氣短的情懷。
原本想着,這一次回到家裡,她一定要在家裡好好的陪着爹孃,再也不輕易出門,更不要再去惹那種不必要的是非。
然而如今,這大凌國上下,內有太子重病,外有邊關告急,又豈還有讓她安心休養的時刻?
簫璃原本想着,只要她回到家裡,便可以忘記一切。可是當簫璃回去之後,卻發現事實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簫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若單單是說皇太子一個人生病也就罷了。可是眼下,邊關卻又突然告急。
這突然而起的內憂外患,看在簫璃的眼睛裡,也不由讓她在心底生出了一抹不妙的感覺。
怕就怕,從此以後,這大凌國,就要遇上風雨飄搖的多事之秋了。
若按大將軍的想法,這一次,他恐怕又想要率領大軍,前去邊關和那鏡軍拼一個你死我活了。
然而,簫璃的心裡也知道,母親的那一句話說的不錯。
如今的大將軍雖然還是以前的簫朝貴,可是如今的簫朝貴,卻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將軍了。
言下之意雖然殘酷無情了些,可是這一切在簫璃的眼睛裡,卻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大將軍畢竟已經老了。更何況,如今他更是全身舊疾新患,病痛難奈。又豈能再一次統兵沙場,於前線指揮着千軍萬馬,衝鋒陷陣的前去殺敵?
一想到這些,簫璃的心裡便充滿了不捨。
要知道,若不是她這一世能夠穿越,纔好不容易獲得了這來之不易的親情。所以此時的簫璃,她又怎麼能夠捨得,就此再一次失去?
然而簫璃的心中也知道,爹爹他畢竟是這凌國的安疆王,如今邊關告急,他的心裡又怎麼能夠放心的下?
是以,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爹爹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前去入宮面見皇上,向他稟報這一事實,並且會請求皇上派他再一次率軍殺上前線的。
如果不這樣,那麼他就會愧對於安疆王大將軍這個神聖的封號了。
可是,這一次,簫璃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讓自己的父親前去邊關送死的。
沒錯,如果這一次大將軍執意要去的話,恐怕就再也難以活着回到這京城裡來了。
所以,她一定要想一個萬全之策纔可以!
到底要怎麼辦纔好?
不知不覺之間,簫璃也不由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
午膳時分,琴劍前來請簫璃用膳,卻見簫璃正滿面愁容地倒在牀上,一動不動盯着牀頂發呆。
在她身邊站了許久,都不見蕭璃有所反應,琴劍不由開口對她說:“小姐,你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去了一趟皇宮,回來之後就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這可和以前的你,一點兒也不一樣啊。”
簫璃聽了不由拿眼斜睨過去瞟了她一下:“你這個丫頭可真是的,我以前什麼樣了?難道還不是和現在一樣的?”
卻見琴劍將嘴一撅,說道:“小姐以前,可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子,顯得這麼有氣無力過。”
“哦?”簫璃聽了不由好笑道:“在你的眼睛裡,我今天又到底哪裡顯得有氣無力了?”
卻聽琴劍突然衝她笑道:“小姐,如果奴婢猜得不錯的話,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啊?”
“嗯?你怎麼知道?”簫璃一聽不由笑道:“看來你還真是我肚子裡蛔蟲吧?我一有點什麼心思,就都被你看出來了?”
琴劍一聽,也不由跟着笑了起來:“讓奴婢猜對了是吧?那,讓我說說看好不好?嗯,小姐你莫不是因爲邊關傳來的急報而發愁呢?”
“什麼意思?”簫璃問。
卻聽琴劍說道:“難道說小姐你不是又在打算着,要陪着大將軍一起去前線打仗了嗎?”
簫璃聽了心下一動,卻不由將眉梢向上一挑:“你說呢?”
卻聽琴劍接着說道:“那麼這一次,小姐怕是又沒有得逞吧?”
說完又是一撅嘴吧:“其實奴婢早就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小姐又有哪一次說得通大將軍了?再者說,如今邊關那裡,可是要真的打起仗來了。而君珂大少爺如今又不在這京裡,所以小姐的身邊,怕是連一個能夠爲你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吧?所以老爺恐怕就更不會答應帶小姐一起去邊關了。你說,奴婢說的對不對啊?”
聽了琴劍這一席話,簫璃突然感覺到自己是茅塞頓開。她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招啊?
“哎呀,我的好琴劍,你今天可是幫了小姐我一個大忙了!謝謝你啊,小姐我可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望着簫璃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神情,琴劍又哪裡會想到,她只不過是幾句無心的話,可聽在簫璃的心裡,倒讓她的心思突然就活了起來。
“沒錯,這一次,就這麼辦了!”簫璃突然從牀上坐起身形:“琴劍,你剛纔來的時候有沒有去看一下,到底什麼時候開飯啊?你家小姐我這一會兒啊,都快要給餓死了!”
琴劍一聽不由笑了起來:“看小姐你說的,在自己的家裡,哪還能餓着您啊?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會兒上來找你,就是夫人吩咐讓我叫你下去用膳的。”
不等琴劍說完,簫璃已經從牀上爬起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繡樓,朝着大廳走去。
吃飯的時候,簫璃看着席前頗爲壓抑的氣氛,不由笑着開口道:“爹爹,孃親,女兒可是有好久都沒有跟你們一起吃過飯了。怎麼這一會兒你們個個都滿臉不開心的樣子?莫不是看着女兒從那宮裡被趕回來了,所以有點不開高興了?”
簫夫人一聽便忍不住笑着瞪了簫璃一眼:“你這丫頭,胡亂說什麼呢?你不過才進宮兩三天而已,那就有很久都沒有跟爹孃在一起吃過飯了?再者說了,皇后娘娘放你們出宮,那也是因爲宮中出了事情,又不是你在那裡做錯了什麼事情,所以哪有你這樣子說自己的啊?”
簫璃聽了這話,心中卻不由暗自苦笑了一下。心道孃親又哪裡能夠知道,自己在那宮裡到底都遇到了什麼事情啊!
不過那種事情,簫璃又怎麼能夠向父母講明?眼下,光是邊關的事情都已經夠讓他們心煩的了,如果再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那些事情,豈不是又要讓他們爲自己多操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