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顛轎。”
玳瑁看出了夜笙歌的疑惑,出聲解釋道:“顛轎可以顛去剛入門良人的驕燥,也是給新人一個下馬威的意思。讓新人好服從殿下管教。”
琥珀在一旁笑吟吟的應聲道:“玳瑁說的極是,殿下您就放心好咯。”
“這些轎伕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專門做顛轎的功夫,已經細緻到了極點。”
這樣一說夜笙歌倒是來了興致,仔細觀察着轎伕顛轎,發現顛轎也是有一定的頻率與步調的,於是就放下了心來。
說實話,她對這個良人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完全是偉大的夜皇陛下硬生生的塞過來的一個人。
對於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她是不會喜歡的。
顛轎持續了片刻,就平穩了下來,直直的擡到了夜笙歌的寢殿小院前,一路順暢無阻,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琥珀與玳瑁笑吟吟的把用紅紙包好的銀子發給轎伕,轎伕收完喜錢,說了一堆吉祥話,才笑嘻嘻的離開了十一皇女府。
玳瑁面無表情的說着娶納良人的規章,“吉時已到,殿下,請良人下轎”
夜笙歌懵懵懂懂的綻開軟轎的門簾,發現門簾之後還有一層珠簾,一時間嘖嘖稱奇。
琥珀笑着打趣夜笙歌,“喲喲,殿下這都不明白,明媒正娶的男子親眷都會在轎子門簾上做手腳的。”
“一層門簾是寵侍,兩層門簾是良人,三層門簾是正君。”
“門簾的材質可以看出男子親眷的家世地位,妻主才能視情況決定怎麼對待他。”
夜笙歌看着琥珀,促狹的笑了笑,“琥珀懂得越來越多了,莫不是想要嫁人了?”
琥珀唰的一下,滿臉通紅,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夜笙歌轉身撩開珠簾,打量着軟轎中的人兒,隔着大紅色的蓋頭,也看不出這位良人是個什麼模樣。
剪裁得體的紅色的嫁衣穿在他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驚豔,寬大的袖口垂在身旁,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
他的雙手交握着,放在腰間,修長的手指讓夜笙歌看起來有點熟悉,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他坐的很端正,大紅蓋頭垂下細密的流蘇穗子,直到胸前,當真是美人如花隔雲端。
夜笙歌想了想,牽住了他的手。
他的指腹上有一層薄薄的繭,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夜笙歌的手微微一用力,想要將他從軟轎中帶出來。
他微微一站起身,夜笙歌纔看到,他腳上繫着一根紅色的綢緞。
“唔……”轎中的人兒悶哼了一聲,他的兩隻腳的距離被綢緞限制得很小,只能小步小步的行走。
所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夜笙歌暗自思忖,估計這又是給新入門良人準備的下馬威吧。
看着他踩着蓮步,夜笙歌有着乏味,等着他這樣一步一步走到寢殿去,那還不得等到天黑啦?
於是索性一把抱住他的身子,將他抱了起來,闊步向寢殿走去。
一陣晚風吹來,夜笙歌嗅到他的身上有一種水蓮花的清香,有些熟悉,在晚風的吹拂下,微微的有些醉人。
夜笙歌將這位良人放在牀榻上,轉頭看着玳瑁,她並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