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夜州府,州府後院——
顏文卿放下了手中的文書,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也不知道殿下怎麼樣了……”
夢瑾瑜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給顏文卿帶上來了一碗燕窩粥,“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倒是顏兄你這些時日殫精竭慮、憂心過度,還是得注意身體心神纔是!”
顏文卿對着夢瑾瑜和善的笑了笑,“如今晨州被夜晨江水衝破,那些活下來的百姓都跑到了夜州來避難。”
“若不是前段時日坑騙下來的那批糧食,能不能熬到春耕都還是個問題呢……”
夢瑾瑜從顏文卿的桌案上拿起了一份文書,仔細的看了看,笑道:“沒想到許兄也能夠寫出這樣的公文了?”
“春耕已經進行了一大半了,只要這一茬的糧食種了下去,今年的荒年也就能夠安然度過了……”
顏文卿倒是沒有夢瑾瑜那樣樂觀,眉頭緊鎖道:“不是這樣考慮的,如今春耕需要的種子根本就不夠。”
“你看看許雲朗發上來的文書,現在的糧食很多都是陳舊的穀粒,沒有製成種子,就算是種下了來年的收成也不好。”
“我讓孟安寧做過普查,如今夜州雖然名義上還是一個州,但是人口已經是南夜尋常的三州之多了。”
“大部分是從北晨逃難而來的,還有一些從晨州過來的,總之若是解決不了今年的春耕糧食種子的問題,來年根本就不能夠安然度過!”
荀玉玲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對着顏文卿行了一禮,“顏大人,州府外面有一男子求見,說是他家主人要他前來送點東西……”
顏文卿隨意的揮了揮手,頭也沒擡就拒絕道:“不見!若是送東西的一律不見!”
雖然沒有得到夜皇的正式批准,但是州牧的信印一直都在顏文卿的手上,就算是夜笙歌失蹤之後,夜皇也沒有剝奪他掌握州牧信印的權利。
所以在夜州這一畝三分地上,顏文卿雖然沒有州牧的名頭,但是所有的人都已經把他當做州牧了。
特別是在平明百姓之中,顏文卿還算很有威信的。
在州牧這個位置上呆久了,顏文卿對於這種賄賂的現象也司空見慣了。
隔三差五就有人帶着禮物求見,只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像今日這樣明目張膽的,說要給他送東西的人……
荀玉玲有些爲難的看了夢瑾瑜一眼,“夢姑娘,那位男子的的打扮有些特殊,看起來不似尋常人……”
夢瑾瑜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好奇,“顏兄,既然玉玲都說不似尋常人了,不妨還是見一見吧……”
顏文卿嘆了口氣,擡起手搓了搓有些疲憊的臉頰,“行吧,還是讓他進來吧,反正不論說什麼,我也是不會收下他的東西的。”
夜州的情況稍微有點好轉,那些豪門望族就想着各種攀龍附鳳的找關係了,還真是敗壞了夜州的清廉風氣。
夜州的官場上貪污的官吏也不在少數,就連那些從東麓書院中帶出來的學子,也有一些經不住誘.惑的。
只要是經受不住誘.惑,都會被顏文卿義正言辭的清理出去。
夜州不需要那種意志不堅定的官吏,畢竟這些官吏今後都是夜笙歌的班底,他必須要把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