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整條手臂都沒了知覺,鳳十四心中一驚,擡手在自己的胸口處輕點了一下,整個人無力地靠着御影的背,不過她沒堅持幾秒,就暈了過去。
“十四......”鳳五和鳳十四見狀大驚,想要衝上前,卻根本無法過去,只能發狠般拼命殺着身前的飛天青蔓。
聽着鳳五和鳳十三的尖叫,感覺背後那具柔軟正慢慢地往下滑,御影再也顧不上其他,猛地轉身接住了鳳十四,將她緊緊攬進自己懷裡。
御影像餓狼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飛天青蔓,赤紅的眸子裡滿是憤恨。一手緊緊摟着鳳十四,一手舉起長劍,像是不要命般朝着那羣飛天青蔓砍去。
此刻的御影根本顧不上前也顧不上後,他只知道拼命地殺,只要是他看到的飛天青蔓,都免不了一死,很快他和鳳十四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端木汐看到這樣的御影和生死不知的鳳十四也是心急如焚,擡眸看着樹上那條最大的飛天青蔓,深紫色的眸中裡閃過一抹恨意。
“七彩靈杖”隨着端木汐的一聲召喚,一柄發着七彩光芒的金色靈杖憑空出現在端木汐眼前。
“神雷”端木汐伸手抓過靈杖,直接對着樹上的那條飛天青蔓揮出一一連串紫色的球形閃電。
“爆”隨着端木汐的一聲嬌喝,那飛天青蔓直接被紫色球形閃電炸成了粉末。
隨着樹上那條飛天青蔓的死,其他的飛天青蔓全都沒有了攻擊力,死的死,逃的逃。
大家全都跑到御影和鳳十四身邊,端木汐也一臉焦急地跑了過去。
黑衣暗衛見到危險解除,也都縱身一躍,消失在密林裡。
御影顫抖着雙手輕輕拍着鳳十四的小臉,“十四......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嘶啞的聲音中帶着顫音,讓人忍不住心裡發疼。
鳳十四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無盡的深淵中,沒有盡頭,沒有光亮,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她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有人在喊她。
是誰?是誰的聲音如此悲傷,讓她聽着連心都痛了。
不管御影怎麼喊,鳳十四都沒有半點要甦醒的跡象。大家看到這樣毫無生氣的鳳十四也都很着急。
“讓我看看。”
衆人聽到聲音,立刻給司徒空讓出了一個位子。
御影也擡眸看着司徒空,漆黑的眸子裡滿是祈求,“司徒長老,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司徒空點了點頭,蹲下身,翻了翻鳳十四的眼皮,又抓起鳳十四的手臂,輕輕撕開她的衣袖,仔細觀察起她的傷口來。
看到那原本潔白的手臂如今變成了紫黑色,還有那四個不斷冒着黑色毒血細小傷口,御影的心像被人使勁捏了一下,生疼生疼。
“怎麼樣?”聲音很輕,卻用盡了御影全部的力氣。
司徒空一臉凝重,“她的情況很嚴重,值得慶幸的是她及時點了自己的穴道,沒有讓毒血擴散。”
若是她沒有及時點穴,讓毒血流進七經八脈的話,那她就徹底沒救了。
御影擡手輕撫着鳳十四的小臉,眸中閃過一抹自責,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爲了救他,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飛天青蔓的毒素特殊,我的解毒丹解不了飛天青蔓的毒,現在只有給她放血了,不管怎麼樣先將毒血放出來再說。”司徒空說着就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
“等一下。”御影一把抓住司徒空的手,不讓他的匕首落下,“我來。”他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即使只是一個小口子也一樣。
御影說着輕輕抓起鳳十四的手臂,張嘴就要覆上那細小的傷口。
“你瘋了嗎?這樣你也會中毒的。”司徒空一把抓住御影,不讓他吸毒。
“若是她活不了,我也不會獨活。”御影的聲音很低,似在解釋,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御影說着一個擡手,就將司徒空的手打了下去,然後直接覆上鳳十四的傷口,一口一口吸着毒血。
司徒空看着那樣不顧一切的御影,心裡很是複雜,其實用嘴吸,確實比用刀劃放的乾淨,只是那樣御影很有可能也會中毒。
他這一輩子沒有娶過妻,也沒有過男女之情,或許正因爲如此他無法理解御影的做法,不過雖然不理解,但他卻挺佩服他的勇氣。
端木汐看着御影深紫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動容,沒想到才短短十幾日,他們的感情就這麼深厚了。或許正因爲他們都是至情至性的人,纔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甘願爲對方付出生命。
不僅僅是司徒空和端木汐動容,在場所有的人都很感動。龍月眸光微閃,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鳳五身上,他也會做出和御影一樣的選擇。
悄悄伸手牽起了鳳五的手,這還是他第一次牽她的手,她的手並不是很柔軟,手心有很多劍繭,不過卻比他的手小很多。
鳳五並沒有甩開龍月的手,反倒化被動爲主動,直接反手握住龍月的手。
對於鳳五的反客爲主,龍月倒是沒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被她牽着,誰讓他喜歡的是朱雀國的女子呢。
一個時辰過去了,御影嘴脣已經烏紫,可吸出來的血依舊是黑紅色。鳳十四此刻的臉色已經慘白,就連脣瓣都變的毫無血色。
司徒空這期間又重新封住了鳳十四幾個大穴,防止毒血逆流。
時間一點點過去,可是不管御影如何努力,鳳十四的毒血依舊無法排清。
在一旁的衆人全都一臉凝重,心急如焚。
司徒空眉頭緊皺,抓起鳳十四的手腕開始探脈,越探眉頭就皺得越深。
片刻之後,司徒空放下鳳十四的手腕,看着還在努力的御影,皺眉道,“好了,別吸了。”
御影就好像沒有聽到司徒空的話一樣,依舊一口一口認真地吸着毒血。
司徒空看着鳳十四越來越慘白的臉色,心中一緊,直接伸手將御影推了出去,“我叫你不要吸了,再吸她就死了。”
失血過多也是會死人的,一個多時辰了,她的毒血都沒排清,看樣子除非是把她所有的血吸光,才能徹底排清毒血,可是若是把她的血全部吸光,她也就沒命了。
御影聞言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顫巍巍地伸手摩挲着鳳十四慘白的小臉,“你醒醒啊......不要睡了好不好......不是說好要對我負責的嗎......你現在這樣是想賴賬嗎......”
顫抖的聲音中帶着哽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司徒空看着一臉悲傷的御影心裡也是不好受,再看一眼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鳳十四,眸中閃過一抹決然,“我有辦法可以救她,不過......”
御影聞言猛地擡眸,像是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期盼地看着司徒空,“什麼辦法?是要什麼藥材嗎?您儘管說,不管有多難,我都會給您送來。”
看着御影期盼的眼神,司徒空的心裡更是難受,搖了搖頭,“不是藥材的事情。”
司徒空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因爲後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看着司徒空那閃爍的眼神,御影的心再次落到了谷底,他甚至不敢開口問到底是什麼辦法?
端木汐看着司徒空和御影兩人誰也不說話,皺眉道,“大師父說的辦法是截肢嗎?”
衆人聞言全都一臉震驚地看着端木汐,御影更是心痛到麻木,就連呼吸都好像是痛的。
司徒空倒是沒想到端木汐竟然會知道這個辦法,有些意外地道,“汐丫頭,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辦法的?”
端木汐聞言眸光微閃,在這瀚天大陸截肢或許很少見,甚至是罕見。截肢在現代雖說不上普遍,但也絕不少見。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截肢對於古人來說,那就是大不孝,難怪大師父會那麼難以啓齒。
“我也是在醫書上看到的。”依十四現在的情況也只有截肢一條路了。
御影沉默了許久,才擡頭看着司徒空道,“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司徒空聞言,看着鳳十四的眸子裡滿是歉意,“是,依她現在的情況,切掉左臂是唯一活命的辦法。”
御影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此刻他好恨自己,甚至想對着自己直接捅上兩刀,若不是爲了救他,她又怎麼會需要截肢。
“而且要儘快,否則等毒血蔓延到全身,那就真的沒救了。”儘管不忍心,但司徒空還是說了,截肢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御影擡眸看着司徒空,一臉堅定道,“我只想她能活下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救她,怎麼樣都可以,哪怕她醒了會恨他。
司徒空聞言點了點頭,御影的決定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比起生命,一條手臂的代價要輕得多。
御影輕輕抱起鳳十四,走到端木汐面前,直直地跪下,“王妃,屬下想要嫁給鳳十四,請王妃做主爲我們賜婚。”
端木汐看着眼前的御影和十四,深紫色的眸子裡瞬間起了一層水霧,微微仰頭,不讓淚水滑落,“起來吧,等回了白虎,我就爲你們舉辦婚禮。”
端木汐俯身親自將御影扶了起來。
昏睡中的鳳十四也好像聽到端木汐的話,眼角滑下一行清淚。
衆人看着這一幕即覺得心酸,又真心爲兩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