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客棧的房間裡。
端木汐一臉期待地看着牀上的涼笙和寒簫,旁邊的軒轅墨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兩小隻的恬靜睡顏。
不知過了多久,寒簫緩緩睜開眼睛,“孃親……”
“簫兒。”見到寒簫醒了,端木汐立刻將他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寒簫偷瞄了眼黑臉的軒轅墨,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我沒事,小四也沒事。”
寒簫的話音剛落,涼笙就悠悠醒來。
“孃親……”純淨的紫眸一眨一眨,仿若迷途的羔羊。
看着涼笙無辜的小臉,端木汐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笙兒,你終於醒了。”
涼笙脣角牽起一抹溫暖的笑意,伸手撫上端木汐的臉龐。
那溫溫潤潤的觸感,讓涼笙眼裡瞬間起了一層水霧。
真的是孃親,她不是在做夢。
看着涼笙眼裡的淚光,端木汐心疼地心都要碎了。
愛憐地抱起涼笙,輕輕在她小臉上蹭了蹭,“笙兒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孃親……”涼笙緊緊摟着端木汐的脖子,撒嬌地輕喚。
看着母女倆深情相擁,默默流淚的樣子,父子倆對視一眼,都是滿眼心疼。
涼笙醒了,所有人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小四兒終於醒了,你再不醒,你爹孃可要急死了。”君無邪湊到牀邊,笑眯眯地看着涼笙。
聞言,涼笙轉眸看向軒轅墨和端木汐,純淨的紫眸裡閃過一抹愧色。
看着涼笙臉上的自責表情,軒轅墨和端木汐都心疼不已。
軒轅墨冷冷地瞥了君無邪,端木汐也狠狠地瞪了過來。
自知失言,君無邪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移話題道,“小四兒的氣色真不錯,那個血炎還算有點本事。”
涼笙脣角微揚,也不答話,彷彿回到了之前那個最安靜的小四。
日子就在涼笙的休養和恢復間,一天天過去。
半個月之後,涼笙終於完全恢復了健康,血炎也恢復了魂識。
“丫頭,你這兩個小娃娃不錯,長得好,性格也有趣,資質也不錯。”
血炎看着院子裡的涼笙和寒簫,很是羨慕的樣子。
端木汐暗暗抽了抽嘴角,警惕地看着血炎。
看着端木汐那防賊的目光,血炎眼眸輕轉,“別多想,我只是想收他們爲徒,繼承我的衣鉢。”
端木汐蹙眉,和軒轅墨對視一眼。
事,倒是一件好事,只是……
“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做主。”
“我願意。”一道堅定的稚嫩聲傳來,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端木汐一臉訝然,“簫兒,你真的願意?”
寒簫堅定地點頭,轉眸認真地看着血炎,“我願意拜您爲師。”
涼笙也走過來,看着血炎道,“謝謝您救了我,我也原意拜您爲師。”
看着兩張真誠的小臉,血炎滿意地點點頭。
他沒看錯,他們將來一定會站在世界最頂端。
“聽說你家還有兩個娃娃,不如一起……”血炎轉向端木汐,眸光鋥亮。
端木汐一頭黑線,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
“這個,你得回去問他們。”
“他們會同意的。”血炎一臉傲嬌地揚眉,那自信的模樣,相當欠扁。
“拜師儀式暫免,等回了瀚天,你們四個一起拜吧,不過這師父可得先叫。”血炎說着一臉期待地看着寒簫和涼笙。
寒簫和涼笙對視一眼,一起恭敬地單膝跪地,“徒兒拜見師父。”
“都說了拜師儀式暫免,怎麼還跪了呢?”血炎一邊說,一邊心疼地運起玄氣,托起寒簫和涼笙。
“恭喜啊!”衆人見狀紛紛祝賀。
“咳……”血炎開心地輕咳一聲,看着涼笙道,“既然小四兒的身體好了,那就想辦法去神帝宮覺醒神帝血脈吧。”
雖然神帝血脈不怎麼樣,但是讓他們在幼年自保還是可以的。
去神帝宮?
衆人都是眉頭緊皺。
“那傢伙那天被人……被鬼救了,估計現在就躲在神帝宮呢。”君無邪眉頭緊皺,一臉凝重。
端木汐和軒轅墨也是一臉嚴肅,他們倒不是怕蒙羲,只是笙兒剛好,又要去魔窟,他們怎麼能放心。
“不用去神帝宮。”寒簫突然開口。
衆人不解地看向寒簫。
寒簫垂眸看了眼腰間的玉葫蘆,“還不出來。”
隨着寒簫清冷的喚聲,一個虛影從那玉葫蘆裡飄了出來。
看着突然出現的白衣老者,衆人都愣住了。
“他是?”君無邪一臉好奇地看着白衣老者。
寒簫不答話,瞥了眼白衣老者。
“咳……”白衣老者輕咳一聲,揚了揚頭道,“我是墨家祖先,也就是這小傢伙的老祖宗。”
又是鬼……
君無邪吞了吞口水,撞了撞身邊的軒轅墨,“你的老祖宗。”
軒轅墨看着那白衣老者眸光輕閃。
白衣老者轉向軒轅墨,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白衣老者瞬間激動起來,立刻飄到軒轅墨面前,“你是,墨穰?”
軒轅墨蹙了蹙眉,“我是墨珩。”
墨珩?
白衣老者皺眉,眸中閃過一抹訝然,“你是墨穰的孩子?”
軒轅墨皺眉,琥珀色的眸子輕輕閃了閃。
墨穰?是父親的名字嗎?
“你的神帝血脈竟然被封印了?”白衣老者突然一臉震驚地看着軒轅墨。
這幾十萬年,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軒轅墨眸光輕閃,“是母親。”
“璇丫頭?”白衣老者臉上的震驚更甚。
皺眉看了軒轅墨半晌,白衣老者一臉嚴肅道,“跟我來。”
白衣老者說着飄進了一個房間,軒轅墨垂眸思索了片刻後,還是跟了進去。
衆人站在房間外,焦急地等着。
“啊……”一個時辰之後,房間裡傳來一道痛苦的低吼聲。
端木汐心裡一緊,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捏着衣角。
低吼聲後,一道刺眼的金光猛地從房間直衝天際。
那強大的威壓震得在場所有的人,心尖一顫。
好強大的力量……
血炎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抹興味。
難怪那幾個孩子那麼優秀,原來根源在這呢!
寒簫難得地勾了勾脣,看來爹爹的封印是解除了,那老頭也不算一無是處嘛。
端木汐眸中也閃過一抹激動。
這麼多年,終於再沒有任何束縛他的東西了。
解封了軒轅墨的神帝血脈之後,白衣老者又爲涼笙覺醒了神帝血脈。
看着涼笙和寒簫,白衣老者滿意地拍了拍軒轅墨的肩膀,“你小子不錯,一下子就讓我們墨家多了兩個寶貝。”
白衣老者看着粉雕玉琢的涼笙和寒簫,那是歡喜地不得了。
“之前你爹,你爺爺,你太爺爺,你太太太爺爺……他們都是一脈單傳……”
“四個。”突然的冰冷聲音打斷了白衣老者的喋喋不休。
“啊?”白衣老者傻愣愣地看向軒轅墨。
“我們有四個,笙兒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我們是四胞胎。”看着白衣老者傻愣愣的樣子,涼笙好心的解釋。
“四個……”白衣老者瞬間激動得不能自已。
看看涼笙和寒簫,又看看軒轅墨,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端木汐身上,“汐丫頭,你你你,你這可是我們墨家最大的功臣啊。”
神帝血脈一向一脈單傳,這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神帝血脈,怎麼能讓他不開心,不激動。
端木汐俏臉微紅地瞥了眼軒轅墨,生四個的功勞哪是她的啊,明明就是阿雪的。
察覺到端木汐羞澀的目光,軒轅墨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不行不行,這麼大的功勞,我得去用玉簡紀錄下來。”
白衣老者急躁地在地上轉了兩圈後,“嗖”一下鑽進了寒簫腰間的玉葫蘆。
端木汐滿頭黑線地撫額,軒轅墨則是笑意盈盈,心情甚好的樣子。
......
惡靈淵。
祭臺中央的銅架上,白色虛影單薄而又虛弱。
端木汐設下的那藍色結界已然不見,原本被驅散的惡靈此刻又全都覆到了虛影身上,侵蝕着她所剩不多的魂識。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祭臺上。
看着那被惡靈圍困在中央的白色虛影,來人眸光一凜,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鋪天蓋地的殺氣直衝祭臺中央的惡靈。
金光乍現,惡靈瞬間全部消散。
似是感覺到什麼,神後緩緩擡眸。
看到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神後瞬間僵住。
許久之後,才低低喚出一聲。
“珩兒……”
眼中的淚,越積越多,漸漸的,她看不清那張她朝思暮想的臉。她拼命地眨着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覺。
軒轅墨一步一步,艱難地移到神後面前,伸手,輕輕爲她拭去眼角的淚,自己卻是落下一滴熱淚。
神後淚眼婆娑地看着軒轅墨,“珩兒,真的是你嗎?”
“是,孩兒不孝。”軒轅墨緩緩屈膝,重重落地。
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軒轅墨,神後再也忍不住地滑下兩行清淚,“快起來……”
軒轅墨跪了許久才緩緩起身,“我會救你出去,等我。”
神後點頭,這一刻她的心是平靜的,能夠再次見到珩兒,她已經心滿意足,能不能出去,真的不那麼重要。
軒轅墨再次深深地看了眼神後,同樣爲她設下結界後,才轉身離開。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