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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城光羽勾了勾嘴角，居然笑了。“你覺得可能嗎？”那清淡的笑容看起來嘲弄之極。

放棄她？

太可笑了。他怎麼可能對她放手？她是他十二年前就認定的人，他的妻子，城家未來的主母！十二年，是多長的時間？是足夠他把她的名字融進血液。刻上心房甚至是滲進骨髓的時間！

試問有誰能夠放棄自己的血液。心臟。骨髓？

“光羽。”城老爺子看着那笑容，太陽穴開始作痛。那麼聰明的孩子，怎麼會那麼死腦筋呢？

“你就那麼喜歡那丫頭嗎？明明你們只相處過六天，而那六天之後的十二年裡，那丫頭根本就對你不聞不問，甚至連你每年的生日也不曾送過禮物，哪怕是一句生日快樂，不是嗎？”

“對，就算是那樣，我也愛她。”

清淡的眼眸溢着不可動搖的堅定，城光羽淡淡的笑着。愛情這東西是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愛上就是愛上了，他不會抗拒自己的心意。

“爲什麼？！”城老爺子不可思議地看着孫子。

“因爲我瞭解她。”他回望祖父，嘴角帶着奇異的溫柔弧度。“她若無心，就不會對我十二年的不聞不問。”

十二年的不聞不問，是她保護他的方式。

在重逢後她吻他，威脅他不準死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那時候她的處境，若是與他過分親近，只會把敵對派的矛頭指向他。她選擇了木羽緒，只是不想把他也捲進她家族的漩渦，想讓他在怨恨她的無情的同時讓他變強而已吧。

啥？這是什麼鬼理由啊？城老爺子無力地在心裡嘆氣，這小子真的中了那丫頭的蠱了。

“光羽，就算跟你說的一樣，你能保證那丫頭的心裡只有你嗎？那丫頭太過優秀，聚集在她身邊的男人也是相當優秀的人才，你確定那裡面沒有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嗎？”

城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話讓他身體倏地一震，內心一直逃避的那個硬塊被生生搬了出來，不由面容灰暗。

是啊，在她心裡面，單一個慕藍都比他來的重要，來得刻骨銘心吧？

“面對一個心裡有其他男人的女人，即使你愛她，你又能容忍她到什麼程度呢？”

城老爺子繼續提醒孫子現實的殘酷。

“……”他沉默不語。沒錯，他雖然不是心胸狹隘的人，但也沒大方到容忍心愛的女人最愛的不是他，甚至是不只喜歡他一個。

“你就好好想吧，我約了老朋友去下棋，現在要出門了。”城老爺子一看孫子的神色，立即知道他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當下也不好再逼人，留待他一個人好好想想。

“……”

城光羽沒有出聲，靜靜地坐着，直至手上的茶水完全變冷，才擡起茫然若失的俊臉，起身離開茶室。

“孫少爺，您要出門了麼？請稍等，我馬上爲您備車。”黑田守在門口，恭敬地行禮。

“不用，我今晚住在家裡。”他與黑田擦身而過，眼神茫然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黑田愣住。孫少爺怎麼了？第一次看到他這種表情，出什麼事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城光羽，拉上紙門，陰鬱地看着寬敞的寢室——那四面的牆壁，居然貼滿了相片，相片中的女子由稚嫩到成熟，唯一不變的是那清澈澄亮的帶着一絲邪氣的眼眸，還有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弧。分明是同一個人。

他走過去，手指撫**頭最大的那張海報一樣的照片，那裡面，女子的笑容燦爛，絕美如花，眼神流光溢彩得叫世人移不開目光。

“蒼穹未眠，我該做麼做，纔會讓你只看着我呢？”城光羽喃喃自語，眼眸深處一片沉黑。

“我又能容忍你到什麼限度呢？”幽幽的嘆息從寂寞的身軀彌散開去，室外的陽光是那麼的刺眼又炙熱。

……

“是麼，你今晚不回來啊。”蒼穹未眠拿着手機，笑眯眯的聽電話那端的男子說話。

“嗯。晚上彆着涼了。再見。”那邊簡短的說了幾句，就掛了。

她笑聽着耳邊的盲音，眼波靈動。不一會，手機扔給晴明。

“他今晚不過來了。”她笑，那麼的燦爛。

木羽緒看着她，突然覺得有些冷意。

“知道了。”晴明收好手機，表情如往的輕鬆寫意，端起面前的紅茶輕品。風暴要來了。

蒼穹時雨倒是擡頭用複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在心裡輕輕一嘆。還是喝茶吧，她自己的事還是讓她自己處理吧。

“今天的天空真的好藍啊。”蒼穹未眠看着天空，笑容還是那麼的燦爛。但心底，卻悄然滋生了一縷莫名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