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發仔說苗族女孩,我立刻想到小雅,向包間裡的幾個女孩詢問,沒人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麼,我跟阿發仔說一聲,先掛了電話,想等小雅回來再問問她,可左等右等,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我打發一個女孩去夜總會的更衣室喊她。
蔣先生開玩笑說:“吳師傅你不要着急啦,你這麼帥,她捨不得跑掉的。”
“我不是急,是阿發仔剛纔告訴我,那天夜裡他這喝酒,有個苗族女孩在包間外敬了她一杯酒,然後就碰見貓了,我想問問小雅這個事跟她有沒有關係。”
蔣先生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問:“是她害了阿發仔?”
“也不一定,還不知道敬酒的女孩是不是她,即便是她,也不能證明那杯酒有問題。”
呂老闆突然插嘴道:“吳師傅,那個女孩也向你敬酒了,她該不會給你下毒了吧?”
“我沒招她沒惹她,她毒我幹啥?”
呂老闆沒有再說,包間裡陷入沉默,十幾分鍾後,去找小雅的女孩回來說,小雅不見了,她根本沒去換衣服,大門的保安看到她穿着服務員的衣服離開了。
蔣先生立刻讓夜總會的經理給小雅打電話,結果卻是關機。
蔣先生不敢多呆,立刻結賬離去,上車後沉着臉對我們說:“張天豪這個爛仔,他約我在帝豪見面卻不肯出現,還要我每週一三五帶着吳師傅來帝豪等他,他一定收買了帝豪的服務員,想在酒裡給咱們下毒!”
頭開始我還覺得小雅不辭而別,也許是爲了躲避我們這羣流氓,可聽了蔣先生的話,明白風水師逼我們去帝豪的目的後,不由得擔心起來,生怕我們已經被張天豪暗算,便叫司機調頭去醫院,先檢查我們有沒有中毒。
車到半路,我突然覺得有些肚子疼,咬牙堅持着,可短短几分鐘,疼痛加劇到我難以忍受的地步,那是一種肝腸寸斷的感覺,我緊緊攥着車把手,疼得直哼哼。
蔣先生幾人霍然變色,讓司機加速再加速,生怕自己也會毒發。
車到醫院,阿發仔的兩個小弟扛起我直奔急診,等夜班醫生給我檢查身體時,腹痛已經稍稍緩解,醫生也沒什麼好辦法,見我不再喊疼,開了點消炎的液體打吊瓶,要我第二天再去門診做各項化驗。
呂老闆擔憂道:“吳師傅,那個死丫頭該不會真給你下毒了吧?否則咱們吃喝一樣,怎麼我們都沒事呢?”
蔣先生也說:“是呀,上次她敬了阿發仔一杯酒,阿發仔被貓撓了,這次又敬你一杯,結果你也...咦?她爲啥要敬你呢?吳師傅我沒有其他意思,可按規矩,她作爲帝豪的服務員,應該先給我和老呂敬酒吧?”
我也想不通這個道理,要說張天豪報復蔣先生,稍帶對付我和阿發仔,這也正常,阿發仔剁了他的指頭,我則毀了他的陰謀,害他被剁了指頭,可歸根結底,蔣先生纔是正主,上一次蔣先生沒事,阿發仔被貓鬼害,還可以說阿發仔出去拿酒,替蔣先生擋了一劫,可這一次小雅進屋後,指名道姓給我敬酒,難道她是衝我來的?
想到小雅是苗族女孩,呂老闆說:“吳師傅,小雅會不會給你下蠱呢?我聽說苗族女孩都會養蠱!”
蠱蟲這玩意,我師父生前跟我說過幾句,原先十里鋪村有個人就中了蠱,沒人知道原因,是突然有一天,這個人頭痛欲裂,幾天後就看不到,聽不到,也說不出,送到醫院沒查出病因,直到後來他吐血而死,吐出一堆白色肉蟲後,我師父才知道他被人下了蠱。
蠱究竟有多可怕,許多人沒有直觀的感受,難以體會,反正誰覺得自己膽子大,就點開百度圖片,搜索‘蠱毒’這兩個字,相信你會回來爲我點贊。
苗族也分好多種,並不是每個苗族人都養蠱,但話說回來,張天豪找苗族人報復我們,肯定找一個會養蠱的。
想到自己可能中蠱,我舉着輸液瓶要蔣先生快走,我可不想在醫院變成腸穿肚爛的模樣。
回莊園的路上,我給阿發媳婦打電話,並在便利店買了一箱高度高粱白,回去後,阿發媳婦已經按我的吩咐煮好五顆雞蛋,我往桌上一躺,撩起上衣說道:“快,雞蛋扒了皮,在我肚皮上滾。”
阿發媳婦照做,掌心壓着熱乎乎的熟雞蛋,在我肚子上滾了起來。
雞蛋越滾越燙,沒幾分鐘,阿發媳婦驚奇道:“吳西虎,雞蛋冒綠油了,怎麼會這樣?”
我通罵道:“完蛋操!小雅這個賤人果然給我下蠱了!”
蔣先生問我怎麼知道?
我讓他把雞蛋捏開看看。
蔣先生將綠幽幽的熟雞蛋捏開,先冒出一股綠色的黏稠的液體,氣味辣眼睛,他趕忙將雞蛋扔進水裡,便看到那白色的蛋清,馬蜂窩似的多了許多小孔。
這還是蠱蟲沒孵化出來,否則雞蛋裡已經鑽滿蟲子了。
蔣先生幾人驚呼的當口,我打開一瓶高粱白,猛灌兩口,酒精可以壓制蠱蟲生長,卻無法徹底根除,還得找馮欄救命。
我給他打電話,接通後,他那邊傳來音樂的聲音,似乎也在鬼混,我吼了三聲,他才找到能安靜交流的地方,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我中蠱了,你有辦法沒?”
“什麼蠱?誰給你下的?”
我將夜總會的事情說了一遍。
馮欄還埋怨:“咋這麼不小心呢,不是不讓你亂吃喝麼。”
“現在就別說這個了大哥,我哪知道他放着蔣先生...”
後半句沒好意思說,我哪知道張天豪放着蔣先生不折騰,專挑我下手呢,在夜總會時,我生怕有什麼疏忽的地方着了張天豪的道,我還悄悄告訴小雅,給我拿和蔣先生不一樣的酒。
也是倒黴催的,下蠱的人就是我身邊的小雅。
電話裡,馮欄無奈道:“哎,你們也太水了,三個大老闆帶着一票小弟再加一個風水師,居然被張天豪搞的灰頭土臉,你們也別折騰,問問蔣先生有沒有張天豪的生辰八字或者貼身衣服,我直接弄死他算了。”
開着免提,蔣先生主動接話:“可以查一查,但當務之急是保證吳師傅和阿發仔的安全,張天豪是一隻螞蟻,我隨時可以捏死他,會下蠱的小雅纔不好解決。”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我們人不少,卻沒一個會下蠱施術的,張天豪還藏在暗處,這根本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
馮欄說:“我這實在走不開...這樣吧,我問問秋伯有沒有時間去一趟,但他再快也得到明天下午了,吳鬼,你趕緊找個老中醫,看看有沒有辦法壓制蠱蟲,否則一旦對方唸咒,即便能保你一條命,你後半輩子也廢了,實在不行你就找個醫院,一邊洗胃一邊喝滅害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