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父親想撮合我和小雅,不過這種事還得看緣分,他做完手術,要在佛山修養幾個月,我卻得回圓覺堂上班,既不能留在佛山陪他們,他也不會讓閨女跟我回山西。
但有了小雅的聯繫方式,以後少不了打交道,雖然小雅不如馮欄法力高深,可馮欄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也不好說話,小雅除了下蠱放貓鬼,還會收驚驅邪,做開運祈福的法事,我準備再有合適的客戶,馮欄脫不開身,就聯繫小雅處理。
佛山蔣先生的事,發生在我給那同性戀女孩擺桃花陣期間,那件事的結果已經說了,只剩一個被小雨騙了三萬塊錢的魯小姐沒有說完。
當初小雨要把魯小姐介紹給我,還說她男女通吃,後來我認識魯小姐之後,才發現她不是通吃,而是不在意性別,只要對她好的,她都喜歡,男女無所謂。
魯小姐有個不幸的童年,她父親是個機關單位的小幹部,婚後有了外遇,魯小姐八歲那年,母親車禍去世,一個月後,魯小姐母親屍骨未寒,她父親就把外遇娶進門了,一年後兩人又生了個兒子,本來後媽就對魯小姐不好,有了兒子,她在家裡更沒地位。
魯小姐從小沒感受過家庭的關愛,導致她很沒有安全感,並且不信任男人。
直到大專畢業,她都沒談過戀愛,並對男性避而遠之。
她和同性戀小雨認識的經過,是魯小姐先被另一個女孩盯上,處成閨蜜後,把魯小姐騙到拉拉酒吧喝酒,想給她下點藥,夜裡睡了她。
前面說了,魯小姐模樣嬌俏,性格溫婉,很能激起別人對她的保護欲,小雨本來是要給她下藥的那女孩的朋友,酒吧裡見了低聲細語的魯小姐,同情心大起,帶她溜走,將那女孩的陰謀告訴她,還拍着胸脯,大言不慚的讓魯小姐以後遇到麻煩就找她。
魯小姐感動一塌糊塗,順理成章被小雨搞到手,結果又因爲她太黏人,被小雨踹了。
後來迷合童子鬧鬼,我幫她處理時沒有收錢,魯小姐覺得我挺可靠,親自下廚給我做一頓飯表示感謝,轉過天我又約她看電影,最後順其自然的時常約會。
沒有表白,唯一算是確定關係的,是一天夜裡她說自己很黏人,問我會不會像小雨那樣嫌她煩。
我說怎麼可能,我巴不得美女整天纏着我!
後來才發現,我還是太年輕了。
魯小姐有一輛小QQ,是她上班幾年自己攢錢買的,買這種車就圖個省油,認識我之後也不心疼汽油了,每天下班都要去我家找我。
按說兩個人談戀愛,她主動找我,這不挺好麼?
可她從不提前打電話,也不管我在哪,一下班就往我家衝,我不在家,她就去圓覺堂看我有沒有下班,圓覺堂找不到我,她就往馮欄家跑。
要知道馮欄經常光着屁股在家打遊戲,有一回趕上我也約他見面,卻在我去之前,魯小姐先登門。
馮欄一絲不掛的開了門,一見門口站着個姑娘,撒腿往臥室跑,結果腳下一滑磕在牀角上了,差點把蛋磕碎。
那次之後我跟魯小姐促膝長談,她答應不再四處逮我,但我必須在睡覺的八小時之外,每兩小時給她打一個電話,報告動向。
然後就到了那天夜裡凌晨兩點,馮欄打電話說,戴桃出了點事,讓我跟他過去看看。
我問他,什麼事?
“見面再說。”
小區接上我,馮欄說半小時前接了範哥的電話,他和戴桃在晉中某村採訪時撞鬼了,戴桃很危險,叫我們過去抓鬼。
連夜趕路,兩小時後,到了戴桃他們落腳的縣城賓館,範哥下來接我們:“你們可算來了,再不來桃子得活活嚇死。”
“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夜裡有個鬼掐她脖子,要不是戲班兩個小夥子及時救她一命,恐怕她現在已經死了!”
房間門開着,我們進去時,只看到一坨鼓囊囊的被子中,鑽着一隻瑟瑟發抖的不明生物,範哥過去拍兩下,說一聲:“桃子,馮欄和吳鬼來了。”
戴桃才從被子裡鑽出來。
那披頭散髮,小臉蒼白,眼含驚恐的模樣,一看就是受到巨大驚嚇,她脖子裡還纏着一條毛巾,不知有什麼用處。
看見馮欄,戴桃跟見了親爹似的,撲進他懷裡哇哇大哭起來,馮欄不停安慰,等她把心頭的恐懼宣泄差不多後,馮欄向她詢問撞鬼的情況。
戴桃抽泣的說:“有人要買我的皮。”
我們嚇了一跳,戴桃細細說來。
她和範哥這一趟來晉中,是他們欄目組想做一檔傳統文化的節目,聽說這裡有位會耍皮影戲的老頭,就派他們來了,那老頭叫瞎子李,平時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請他耍皮影戲,這一次也是村裡有戶人家娶媳婦,請瞎子李表演,戴桃他們正好做一期節目。
採訪很順利,頭天中午進村,跟瞎子李聊一聊皮影文化,夜裡再拍幾個畫面,就剩下轉天對鄉親們的收尾採訪。
於是夜深後,村幹部領他們去供銷社休息。
供銷社是大躍進時期的老樓,比戴桃她爸的年紀還大,住進去很不安全,但娶媳婦那家人還請了縣裡的戲班子,戴桃這趟採訪,就是戲班班主跟他們欄目組聯繫的,於是戴桃拒絕村幹部邀請她去自家住的好意,跟着戲班去了供銷社。
還有一個原因是供銷社能洗澡,雖說村幹部家也能洗,但住在別人家裡,總不如公共澡堂方便不是?
結果事情就出在澡堂上了。
供銷社的澡堂,是房頂上擺着幾個厚厚的黑色塑膠水袋,灌滿水曬一白天,能保溫到夜裡十點多,一二層各有一間浴室,一樓是大澡堂,不分男女還沒有門,只靠兩條破簾子遮擋,還得把衣服脫到最外間的凳子上,人去裡面洗。
戴桃一看就後悔了,倒不是她太矯情,而是白天採訪,就有幾個戲班男人很放肆的盯着她的胸啊屁股啊,竊竊私語,她可不敢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洗澡。
二樓的小浴室倒是安全一些,可樓梯是木質的,幾十年受潮變形,踩上去吱吱的響,指不定哪一步就踩踏了。
所以戲班男人洗完後,幾個女人來叫戴桃去洗澡,她沒有去,而是等所有人都洗完睡下,纔拿着洗漱用品,一個人悄悄咪咪上了二樓。
二樓原先是供銷社領導的宿舍,一條密不透風的走廊裡,半點亮光都沒有。
小浴室就在樓梯邊上,戴桃點根蠟燭進去洗澡,小浴室有個破門,關不緊,但也是一推就響,總比兩條破簾子讓人放心。
戴桃就那麼洗呀洗,一開始也沒發現什麼,直到她關掉淋浴洗頭髮,沒了流水聲後。
她突然聽見二樓的走廊裡響着古怪的聲音。
“唰...唰...唰...”
好像有人拖着腳走路,鞋底與走廊木地板的摩擦聲。
戴桃趕忙喊道:“誰呀?”
這是提醒走廊的人,浴室裡有個娘們正洗澡呢,該回避就回避吧。
可既沒人迴應,那腳步聲也消失了。
就在戴桃揣測走廊裡的人是站着不動,還是悄悄溜走時。
吱兒的一聲,浴室的破門被推開。
戴桃當場嚇瘋了。
她敢在二樓洗澡,是仗着破門有聲音,偷窺者不敢進來,可對方肆無忌憚的推開門,顯然,人家不是偷窺,而是要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