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桃長的漂亮,聲音好聽,皮膚白皙光滑,是人見人愛的大美女,否則也不可能成爲電視臺的記者兼主持人。
頭回見她,馮欄爲了和她共進午餐,厚顏無恥把我踹了!
後來在戴桃面前,馮欄也是上躥下跳,表演慾極其強烈,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是孔雀開屏式的吸引異性行爲。
而磚打墓小夥當着馮欄的面,要戴桃的電話號。
這和狗嘴裡搶食有什麼區別?
不過馮欄並沒有跳起來咬人,只是瞥了戴桃一眼,慢條斯理的夾起一粒花生米,塞進口中,咬出嘎嘣嘎嘣的不滿聲音。
讓我沒想到的是,戴桃也瞥了馮欄一眼,隨後纔對那小夥說道:“請問你有什麼事麼?”
彬彬有禮的說辭,卻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被我們幾道目光盯着,小夥子侷促不安,說道:“我有個事想跟電視臺反應一下。”
戴桃很公式化的說:“0351XXXX,你打這個號吧,會有專人瞭解你要反應的情況。”
“哦。”
滿眼失落的哦一聲,小夥子扭頭跑了,不知有沒有記住電視臺的號碼。
望着他的背景,馮欄若無其事的問:“這小黑胖子是誰?”
我說了前日看到磚打墓與碰到小黑胖子的經過。
馮欄也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繼續攛掇他教我避水咒和瘦身術,只要他教,我立刻拜師。
“我這招是肥肉越多,法力越強,我要能吃成個三百斤的大胖子,用避水咒能把汾河水給你掀翻了,可惜練這本事的人很難吃胖,身上的肥肉都佈施出去了,你想學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沒資格收徒弟,我師父只讓我把這本事教給老婆兒子,老婆你是沒指望了,至於兒子...呵呵,我沒你這個兒子!”
不教拉倒,懶得跟他鬥嘴。
吃完飯,天色已晚,羅哥要安排我們休息,馮欄卻說什麼也要下山到縣裡去住,他還是擔心事情結束,羅哥使壞害我們。
不顧羅哥的挽留,我們連夜下山,車到村口,馮欄開始爲前面的盤山路發愁。
便在此時,馮欄口中的小黑胖子騎着摩托,攔在我們車前。
戴桃急了:“這小孩到底要幹什麼呀!”
馮欄微微一笑:“沒事,我應付他!”
小黑胖子走到車旁,馮欄搖下車窗,正要說話,便見小黑胖子淚流滿面,馮欄急忙改了口,問道:“咋了兄弟,有話慢慢說,別哭!”
小黑胖子啜泣道:“求你們救救我奶奶,她...她被我三叔扔進山上的磚打墓了。”
沒想到他不是來找戴桃的,更沒想到的是,21世紀,居然還有將老人送進磚打墓的事情。
馮欄趕忙問他:“什麼時候的事?”
“好幾天前!”
“你奶奶還活着沒?”
小黑胖子哭的更兇了,他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每天去送飯,我不敢看。”
馮欄當機立斷:“前面帶路!”
小黑胖子跨上摩托,向村後的土山疾馳而去,馮欄開車追在後面,不多時便到了磚打墓,小黑胖子將摩托車停好,跑向一個七八米寬,十來米長的長方形土坑,坑深半米,壘着二十多個尖頂磚打墓。
馮欄將車開到坑邊,車燈將坑裡照的明晃晃。
小黑胖子邊跑邊哭喊:“奶奶,我們來救你了。”
我們跑下車,馮欄問他:“你奶奶在哪座墓裡?”
小黑胖子指給我們看,馮欄二話不說,衝上去一腳將墓頂踹翻了。
磚打墓有許多種叫法,花甲墓、寄死窯、瓦罐墳等等,本質都一樣,只是模樣不同,有些是在黃土峭壁上挖個棺材大小的洞,讓老人躺進去,然後每天一塊磚封洞口,有些是壘一個狗窩模樣的小屋子,留一面牆,每天砌一塊磚。
我們遇到的小矮塔樣式磚打墓,是先在坑裡挖一個長方形土坑,坑上鋪木板,只留一個能露出腦袋的洞,再在木板上每天打一塊磚頭,有了半米左右的高度,黃泥封頂。
小黑胖子奶奶所在的磚打墓,已經成型了,只差最後一道封頂工序,而據他所說,他奶奶被送進磚打墓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十天左右,顯然,他那該死的三叔是將老人送進磚打墓後,直接砌好圍欄防止老人出來,這可不是爲了省糧食,根本就是要殺人。
馮欄救人心切,一腳踹上去,墓坑上的小塔爛了。
可隨着塔塌磚砸的聲音,墓坑中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貓叫。
夜幕下,墳地中,冷不丁一聲貓叫,可把馮欄嚇了一跳,一隻腳還沒收回來,單腿蹦着往後退。
隨後見沒什麼事情發生,這才慢吞吞上前,將斷裂的黃磚扒開,露出蓋在墓坑上,只有一個圓形洞口的木板,馮欄雙手用力,將木板掀翻,飛速後退。
等塵埃落定後,我們定睛一看。
墓坑裡除了一隻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大黑貓,便只有幾個空碗,和散落的飯菜。
別說小黑胖子的奶奶,就連一具枯骨都沒有。
黑貓發出幾聲威脅的喵叫,趁我們不注意,跳上來跑掉了。
我指着逃躥的黑貓,對小黑胖子冷笑道:“你奶奶跑了,還不快追?”
小黑胖子雙眼含淚,很固執的辯解道:“我奶奶不是貓,是個人!怎麼不見了?我三叔明明把她扔到這裡的。”
其實來的路上,我就有點懷疑這小黑胖子,只是馮欄他們都一臉焦急,我纔沒說什麼。
照小黑胖子所說,前日在磚打墓遇到他時,他應該是來給奶奶送飯的,要向記者求救,當時就有機會,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盯着戴桃犯花癡,後來去羅哥家找我們,也不說他奶奶的事,而是掏出個嶄新的手機,要戴桃的聯繫方式,那手機一看就是剛買的。
很可能是特意爲了聯繫戴桃而搗鼓來的。
這樣一個滿腦子想着美女的小黑胖子,在戴桃不給他私人電話號後,轉過臉就哭哭啼啼跑來找我們救奶奶,這可能麼?
他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