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風雲
薛林被關了起來,凶多吉少。
謝持這個國民黨典型右派竟然來到薛林的房間來看薛林,薛林見到他並未回頭,依然在看窗外的景色。
“薛團長可是好有情致啊,可惜,好景不常在嘍。”
薛林轉過身,看了一眼謝持:“自古好人不長久,王八活千年,謝老您也年過半百了吧。”
這一番話說完,門前的兩個警衛差點笑出聲,謝持瞪了一眼薛林,狠狠的說道:“哼,你的口才還是不錯,和當年在黃埔一樣,。你薛林也是個聰明人,可惜在昨天怎麼就辦了個糊塗事呢?我素有愛才之心,但這事你也別怪爲師不保你了了。”
薛林知道他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想殺我薛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薛林哈哈一笑。回答道:“君子處事,計是非不計厲害,計萬世不計一生。我薛林並非君子,但也不是劊子手。”
“話雖說的好,可是路卻行不通,如今……。”
“如今我更應該好好欣賞這景色纔對,因爲意外和明天我不知道哪個先到來。”薛林打斷了謝持。
“薛林,我這是來勸你。”
“謝老,今天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得罪了。”說罷薛林便徑直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
謝持看着薛林,嘆了口氣,搖着頭走出了房間。
此時,聚會後的數萬名工人冒雨遊行,要求釋放被捕工人,交還糾察隊槍械。遊行隊伍長達1公里,在經過湖州會館時,要求佔領會館的軍隊撤出會館,不答應就硬衝。
軍隊當然不肯撤出,結果數萬羣衆便衝擊會館,這一衝還真的衝進去了,重新奪回自己的工會大本營,由於這次的勝利過於簡單,使得羣衆們更形瘋狂,尤其,也讓共…產…黨人誤會了東路軍仍將忍讓爲先,他們不會開槍抵抗。因爲在昨日的行動中,青幫中的人會打殺工人,而軍隊只是繳械,逮捕主要領導,並不開槍殺人,也不拘捕羣衆和工人。
在這一場勝利鼓舞下,總工會的一些領導包括昨日逃出來的趙子敬等人宣佈全市總罷工,又在下午舉行大遊行,赴閘北寶山路天主堂第二十六軍第二師司令部請願,一路上漫天的風雨,也澆不滅心中的怒火,一陣陣口號直衝雲霄,強烈要求立即釋放被捕工人,交還糾察隊槍支,懲辦殺人兇手。
遊行隊伍在行進着,蔣介石在辦公室裡踱着步子,一口一個娘希匹還挺有節奏。
“娘希匹,這個薛林,真以爲我不敢殺他嗎?”
他旁邊站着的是李烈鈞、謝持、何應欽、吳稚暉、白崇禧、陳果夫等人,清一色的右派。
“薛林這種人,目無法紀,縱容共…黨,早就該殺了,請總司令下令。”謝持在一旁惡狠狠的說道,他是一點都看不上薛林,必欲除之。
聽謝持這麼一說,李烈鈞急忙說道:“不可,薛林雖然有意放走一些人,但罪不當死,況且薛林對北伐實有大功,殺掉他,還怎麼會有人爲革命事業效力。”李烈鈞雖也屬右派,但與薛林一向交好,他不忍心讓孫先生的弟子就這麼輕易的被除掉。
“有功就可以抵過嗎?趙子敬和徐文思領導了上海起義,趕跑了孫傳芳,幫助我們佔領上海,難道也要赦免不成?”謝持毫不客氣的回道。
“這兩件事不能混談,現在尚無證據表明薛林是共…產…黨!”李烈鈞回擊道嗓門提高了一個分貝。
“他放跑了共…產…黨,不是共…產…黨是什麼?難道等到他把槍指到你的腦門上,你才承認他是共…產…黨嗎?告訴你,到那時候,晚了。”謝持這個強硬的右派分子一向得理不饒人,薛林現在落到他手裡,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兩人爭執不休,你一言我一語,其他人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他倆辯論,還是蔣介石不耐煩了,來了一句:“夠了,薛林的事情,必須嚴肅處理,現在……。”話還沒有落,就有一個警衛急忙闖了進來,連門都忘了敲。
“報告司令,出事了!”
在場的的人都爲之一驚。
“出了什麼事。”蔣介石趕快問道。
“今日上午很多工人在青雲路廣場舉行聚會。”
“我知道。”
“現在數萬人正在往閘北二師司令部所在地天主堂遊行,恐生混亂。”
蔣介石聽完,沉默不語,十萬人的遊行隊伍,這該怎麼處理,難道還讓青幫出面把這些人打散嗎?
李烈鈞聽到此,趕快說道:“總司令,我保舉一人,可順利解決此事。”
“誰?”
“薛林!”
“不可。”在一旁的謝持趕快阻攔:“薛林現在是戴罪之身,萬萬不可。”
“哼,是不是有罪,看他的行動便知,你如果不同意薛林前去,那你認爲誰可擔此重任,要知道,這可是十萬羣衆,其中還有不少共…產…黨武裝混在其中,典型的就是奔着端二師師部去的,你能處理好你就去?”李烈鈞這話說的很是高超,他知道謝持這把老骨頭是很怕死的。
謝持聽李烈鈞這麼一說,氣的滿臉通紅,但轉念一想:莫不如把這個燙手的山芋就讓薛林去處理,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開槍制止羣衆,要麼加入到遊行隊伍,無論哪一個,薛林都是必死無疑,前者共…產…黨饒不了他,後者,蔣介石會斃了他。也免了我落下個濫殺賢良的名聲。
想到此,謝持反而不出聲了,默認了李烈鈞的提議。
其他人在這二人面前都數晚輩,更不敢多言。
蔣介石也覺得是該考驗一下薛林了,畢竟是師生情,對薛林還心存不捨,便點頭答應。
薛林在房間聽到這個任務馬上站了起來,來不及多想,緊急領着司令部的憲兵和警衛就往外奔去,因爲薛林知道,這個遊行隊伍最後是被軍警掃射,死傷了很多人,這就是歷史上的“四一二慘案”,他必須去制止。
剛到門口李烈鈞慌忙把他攔住,囑咐了幾句。
“薛林,我瞭解你,我知道你同情共…產…黨,畢竟孫先生對你的影響太大了,但眼下形勢已經如此,你不能再心存善意,否則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你這次,當開槍時必須開槍,知道嗎?”
“薛林謝過俠如兄,若不是您幾次相救,薛林恐怕早已魂飛故里。這次牽涉數萬人的性命,薛林一定會妥善處理。”
說罷,便立刻出了門。
走在遊行隊伍最前列的是工人糾察隊,仍保持了相當的武裝,有輕機槍,有盒子炮,有步槍,武裝的糾察隊過後,就是徒手的工人糾察隊,緊接着的是一般工人和民衆,其中有不少是婦女和小孩。他們一路走一路喊着口號,態度十分激昂。
當時,第二十六軍軍長周鳳岐和第二師師長斯烈都不在閘北,天主堂司令部由祝紹周將軍負責指揮。
這個祝紹周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是個典型的軍人,但此人很愛國,抗日時是個名將。
薛林在路上簡單瞭解了情況,內心焦急萬分,當聽說還有老人和孩子時更是急不可耐,心中暗罵道:“工會這幫王八蛋,你們有什麼權利去讓無辜的百姓去暴漏在槍口之下?想不到他們會開槍嗎?”
薛林領着近千名憲兵加警衛加快速度向閘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