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茶几上,的確擺着袖珍型的一刀一戟,黃金一臉壞笑的看着我,陳麗則毫無顧忌的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老媽搖着頭,也是一臉的微笑。
“來來,你們,這兩個,是寶盒,裝法器用的,當然你們也可以管它叫刀鞘戟套,無所謂的,我只是習慣叫寶盒而已……這東西背面有橫豎八個扣……”石頭拿起一個寶盒,將底部朝向我和黃金,“可以穿繩子,綁在哪裡都可以,看你們的習慣了……”
石頭一邊說,一邊把刀和戟都插進了對應的寶盒之中,寶盒底部的凹槽是有一節遮擋的,保證法器插進去之後不會隨便掉出來,也難怪石頭說可以叫刀鞘戟套了。
陳麗從屁股後面拿出了兩根帶子,很細,很窄,但一看就很結實,像小腰帶一樣還帶着扣,不過這扣是最簡單的那種,一個金屬圈,中間一根小金屬棍,帶子上有很多孔,穿過金屬圈在把金屬棍兒捅進去就好。
我和黃金拿着帶子想了想,我將寶盒綁在了左臂靠近肩膀的位置,而黃金沒用陳麗給的帶子,自己從客房裡拿出來幾根尼龍繩,然後將寶盒綁在了腰帶上,放在左前腰的位置。
我們選的位置,都是最方便抽出武器進攻的位置,綁好之後,老媽陳麗和石頭紛紛點頭。做好這一切,老媽安排吃飯,飯畢,石頭開着車帶着我和黃金直奔王爺陵。
王爺陵,準確的說是十三王爺陵,主人是雍正的十三弟怡親王。地址在淶水縣的西北位置,那個地方叫東營房村,開車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路上,我和黃金閉目養神,偶爾閒聊,石頭則專心開車,車裡放着評書,一路上很是自在。不過,當我們的車開進入東營房村範圍的時候,石頭關掉了車裡的廣播,嘬着牙花子道:
“真倒黴……”
正在享受我被這句話嚇得趕忙睜開了眼睛,從車窗向外觀看,黃金也是如此。此刻,我們的車停在路邊,路上鋪滿了紙錢,偶爾能聽到陣陣哭聲傳來,不過路上並沒有見到一個人。
“怎麼了?”黃金疑惑的問。
“有辦喪事的,這咋了?沒什麼吧?”我也搞不清楚爲什麼石頭會感嘆倒黴。遠行的路上總能遇到哪裡死人了哪裡辦喪事,這很正常,普通人可能還會忌諱一些,可我們都幹這行了而且還是真有本事了,爲什麼石頭反而說出了真倒黴這三個字。
“你們倆還是嫩,你們先看看天氣……”石頭趴在方向盤上,嘆着氣說道。
我和黃金歪着腦袋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陰天……出門的時候還是大太陽天,現在已經陰了,不過陰的並不厲害,估計也不會下雨。
“再看看地上的紙錢……”石頭見我倆沒啥動靜,又說道。
看紙錢,可紙錢也沒什麼特殊的啊。就是常見的,用白紙做的圓形,中間剪掉一個四方塊,很像銅錢的樣子,這很正常啊,只是多了一點而已。
“紙錢,現在陰天,也有風,可紙錢飄不起,都潮了溼了……”石頭趴在方向盤上,不清不楚的說
道。
“然後呢?”我和黃金問道。我們依然不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
“這裡是哪兒?”石頭問道。
“東營房村啊!”
“這裡有什麼?”
“王爺陵啊!”
“這裡還是什麼?”
“額……旅遊區?”
石頭和我們一問二答,可我跟黃金依然不明白到底哪裡有問題。
“對啊,這裡是旅遊區,景點是十三王爺陵……所以這裡的喪葬風俗規矩很全,全到比電影裡演的都全……可你們看看這紙錢,快鋪成路了,不可能是一家喪事弄出來的,沒個十幾家絕對不會有這種效果……”
石頭這樣一說,似乎真的有什麼問題了。不過,頂多是死的人多了點,可能是什麼事故,也可能是什麼疾病,或者就是巧了,難不成有惡鬼作祟?
“算了,也沒準,就是晦氣……走吧……”石頭說完,繼續開車上路。
這條路其實並不是村子裡的主路,這路是十三王爺陵的路,順着路一直走,會經過兩個牌樓三座石橋,中間石碑墓碑不少,多多少少都毀壞了。
“十三王爺陵建成之後,抽調了96戶親兵來守陵,也是從那時候起,流傳下來了一句話,橫走罰,豎走殺……”石頭開着車,速度很慢,一路走一路說,“十三王爺陵有內圈和外圈,第一個牌樓代表了外圈,第二個牌樓代表了內圈,戰爭時期這裡幾乎被毀光了,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只剩下了陵墓本身,縣裡想過給這恢復原貌,最終放棄了……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爲啥?”我和黃金異口同聲道。
“因爲死了不少人……戰爭的時候,鬼子在附近屠殺了很多人,屍體都仍在陵墓範圍裡。要知道能被扔在這裡的屍體,都是附近村子裡的,大多是守陵人的後代,他們可能還遵循你着古早的規矩……”石頭打開了車窗,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了。
“橫走罰,豎走殺?”黃金皺着眉頭道。
“對……找來重建的工程隊有三四波吧,都因爲出事故死人了才走的……所以這裡的工程只有個開頭,陵墓的主墓室被挖出來了……不過也只挖了一半,另外一半還再土裡……喏,你們看……”
石頭停下了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我和黃金也緊跟着下車。我們的腳下,是一條土路,兩邊有稀疏的樹木,然後便全是農田。這些樹以楊樹居多,不過都是些不超過二十年的樹,而且一個個枯葉凋零,似乎就要死了。
僅有的樹木成排,樹旁有灌溉的溝渠,溝渠裡的泥土還有些溼潤,這些樹不可能缺水枯死纔對!我來到一棵樹的旁邊,仔細打量了一下,樹很健康,也沒有什麼嚴重的病蟲害,怎麼會這樣的?
我們的身後、來時的方向上,有一個牌樓,這應該就是石頭所說的代表內圈的牌樓了。我們的前方,路越來越低,是個下坡,十幾米外,有一道墓門,門開着,旁邊還堆了一些石料,有新有舊。
墓門不
算太高,只有兩米多,不過墓門底部到這塊地的最高點,怎麼也有四五米的高度了。我們三人繞過墓門,從旁邊的斜坡上來到了墓門的頂部,然後順着斜坡往最高點走。我們腳下都是碎石,碎石下則是整塊整塊的大石頭,這種石頭是常見的大理石,並沒有太過特殊,不過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我們腳下屬於哪裡。
現在還是中午,我們站在這裡四處觀望,目所及處,有關陵墓的東西只有幾根華表、幾個石碑、兩個牌樓和那幾個石橋。
“喂!”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飄來,“快過來!”
在我們來時的路上,近乎百米外,有一個老伯正在那裡衝我們招手叫喊。
說實話,十三王爺陵有點讓我失望,我在這裡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恢弘氣勢,而且景色也幾乎沒有,這趟應該是白跑了。要不是那個老伯叫我們,我都已經想攛掇他們倆回家了。
我們三個回到了車裡,然後調轉車頭開到了老伯的身邊,下車後,剛想問老伯爲什麼叫我們,卻被老伯焦急的話語堵住了我們的嘴巴。
“你們三個找死啊!怎麼還敢去裡邊!快走快走!”老伯很急,滿是皺紋的臉上不斷抖動,似乎是氣的。
石頭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我和黃金則對望一眼,很是好奇這老伯的反應。
“老伯,村兒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黃金問道。
“你看看這滿地的紙錢,你還猜不到嗎?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快走,別在這待着了!”老伯欲說越激動,已經開始推搡着我們想把我們推進車裡。
不過我們三個都正年輕,身體健壯力氣也足,老伯推了半天我們三個誰也沒動。
“老伯,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您不說出來,我們肯定不會這麼莫名其妙的就離開的……”石頭吊着嘴角,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不過我和黃金都明白,石頭肯定已經想到了什麼,他做出這幅樣子,八成是想問清楚事情緣由,然後讓我倆練手。
“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最好快點離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不要以爲你們開着車來的就可以橫行霸道了!”老伯一看推不動我們,開始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頭兒這句話說的還真是沒頭沒腦,剛剛還一副爲我們好的樣子,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個情況。
黃金是個暴脾氣,吃軟不吃硬,本來我們還想着打聽打聽,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就幫忙解決一下。可這個老頭話頭一轉,立刻變成了另外一副場景。黃金仰着脖子,怪聲怪氣的道:
“哎……哎哎……老頭兒,跟你客氣叫你一聲老伯,可你怎麼那麼不客氣呢?我們問問怎麼回事不行麼……”
“問,你問的着嘛!不走是吧!不走是吧!”老頭兒跺着腳四處走動,猛然從旁邊抓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狠狠的砸在了黃金面前的地上,然後又撿起了兩塊石頭,舉在半空,道:
“走不走!走不走!不走我就砸死……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