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旁人不注意,他拉了拉秦綰卿的衣袖,對她眨了眨眼,好像在問:綰卿,是你來還是朕來?
秦綰卿笑了笑,回了敖禎一眼,好像在道:自然是由我來唄,您可是皇上,這些小事怎能勞煩皇上親自動手?
敖禎被她調皮眨眼的動作逗得很樂,點了點頭,負手傲然的站在旁邊看熱鬧。
她走到白昱面前,先是對他笑了笑,手中的扇子還不忘優雅的扇了扇,“這問題很有趣。”
白昱擡頭看向她,目光中,不覺少了幾分狂傲。
秦綰卿身上有一種很奇妙的魅力,前世的她備受家人寵愛,無論是父母還是兄姊,都把她當成寶貝來疼愛。
轉世之後,她的本性、魅力不變,而且容貌比起上一世更漂亮,再加上她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又自幼與父親習武練劍,散發着一股英姿,自然更是惹人注目,欣賞喜愛。
現在的她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卻也掩飾不住與生俱來的美麗容貌,白昱只覺眼前這個白衣公子俊俏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啪”的一聲,秦綰卿扇子一收,笑着指向白昱,朗聲道:“你欠了我五百兩銀子,你信嗎?”
兩旁圍觀的衆人皆是一愣,就連始終沒開口的敖禎也怔愣了好一會兒,很快的回過神來,英俊邪肆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瞭然的笑意。
若白昱答信了,便要還五百兩銀子,可若是他說不信,那麼這道題他就輸了。
果然,白昱愣在位子上,好半天沒回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起身,“是我輸了。”
他並沒有惱怒,而是乖乖拿出二十兩銀子,心甘情願的遞了過去。
旁人看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白衣公子竟解答出了白昱的問題。
秦綰卿將他遞過來的銀子用扇子推了回去,“你問了一個問題,禮尚往來,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白昱很感興趣,“不知這位公子的問題爲何?”
“你吃過雞蛋吧?”
“自然是吃過。”
“雞是由蛋孵出來的,蛋是由雞生出來的,我現在請教白公子,這個世上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確是個解不清、理還亂的問題,別說白昱答不出來,就連敖禎也被這個問題給難倒了。
想了好半晌,白昱臉色難看的向秦綰卿深施一禮,“我又輸了,請問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秦綰卿從容的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交給他,“我的要求並不苛刻,明日午後,拿着這塊令牌前去丞相府,自然會有人告訴你,你輸掉了什麼。”
說完,不理會白昱詫異的眼神,她轉過身,在衆人的驚歎聲中,轉向敖禎。
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穿過人羣,離開此地。
敖禎和秦綰卿心情大好,逛到了京城西郊的鳳凰湖畔。
由於這裡離京城的繁華街道有了些距離,人煙較稀少,只有遠處幾艘畫舫徜徉其間,隱隱約約中,還能聽到自舫內傳來的悠揚琴聲。
此時已接近黃昏時分,碩大的夕陽,將湖面映照得有如金子般耀眼。
一路上敖禎雖然沒有表現出太興奮的表情,但滿心滿腦,皆是他的綰卿在人前風光自信的畫面。
只要一想到她將會爲自己所擁有,一顆心便像是被幸福所填滿,充斥着說不出的愉悅與開懷。
“那白昱看上去像個尋常書生,可是從他的字和畫中不難看出,他是個胸襟廣闊、充滿抱負的男子,一旦這樣的人爲朝廷所用,是我大晟的福氣。”
敖禎這纔回神,看到秦綰卿睜着晶亮的雙眼看着自己。
他淡然一笑,手指撥了撥她額前被吹亂的髮絲。“只可惜這人性子太直,若真放到朝堂之上,那些爲官之道就足夠他學上好一陣子。”
“人總是要從不斷的挫折中才能真正的成長,多磨練磨練,他肯定能夠成爲棟樑的。”
敖禎也不接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了她好久,才挑着眉道:“其實朕也很想知道,這世上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這個問題啊……那可是千古謎題呢!別說皇上不知,就連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她調皮的衝着他眨眨眼,“反正只要達到目的不就好了,至於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對於我大晟的社稷昌盛,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秦綰卿轉過身,向朝美麗的湖水,張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出來小半天,便已是日落黃昏,若能永遠都如同今日這般自由翱翔於這天地之間,那才真正稱得上是不枉此生……”
敖禎心頭一悸,他一把從她的身後抱住,面孔埋進她的肩頭。
“這纔是你真正的希冀嗎?”
她沒回首,只是眺望着遠處碧波的湖水,“任何人都是嚮往自由的。”
“朕不會放開你,永遠也不會!”
秦綰卿無奈低嘆。她又怎會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
而在他愛慘了她的同時,她又何嘗不是在他身上丟了自己的心,愛慘了他?
最近朝中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首先,問倒無數人的白昱,因爲答不出秦綰卿的考題,只能同意隨丞相進宮面聖。
當他看到當今天子以及身邊的白衣美人後,整個人震驚到不知做何反應,他萬萬沒想到,那日出現在自己攤位前的兩位俊俏公子,居然一個是當今聖上,另一個就是在百姓間被傳得宛如仙人的女謀士。
而敖禎在與白昱一番交談後,從他口中發現了很多平時所忽略的方面。
白昱的見解很獨特,想法也很大膽,重視人才的敖禎,自然是欣賞他。
可想將此人納爲己用,適當的磨練不可少,於是暫封他爲內閣大學士。
至於第二件大事則更加振奮人心。
耿忠良帶出的十萬大兵,在與東蜀的交戰中,頻頻傳來捷報,這個消息讓大晟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這情況也說明,大晟的地位將躍升成爲四國中的龍頭。
身爲一國之主,敖禎怎能不高興,只是高興之餘,他也更加變得忙碌。
每天大朝小朝不斷,還要接待各國派來討好的使者,幸好他能利用密道常見到秦綰卿,只要能見到她,身心的疲累便消了大半。
可是自從某一天兩人“偷情”,在很不小心的情況下,險些被金珠發現之後,秦綰卿氣惱的將控制書櫃的機關給毀了。
敖禎也很氣惱,他氣的是,爲什麼她還是不肯點頭答應做他的皇后。
難道女謀士的位置,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之位更吸引她嗎?
但生氣歸生氣,身爲皇帝,日日忙於國事,他也沒有太多時間每天抓着秦綰卿抱怨自己是怨夫。
敖禎忙得不可開交,秦綰卿倒落得一身輕閒。
但這日她剛剛用完晚膳,覺得胃中一陣難受,將吃到肚子裡的東西一古腦的吐了出來,嚇得金珠銀寶驚叫連連,嚷着要進宮給她找太醫。
秦綰卿卻有了不祥預感,壓下心慌,在掐指細細一算之後,慘白了一張臉。
月事已經遲來了十幾天,難道就在她和敖禎“偷情”的這幾次之中,很不幸的讓她中了個頭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