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無垠的沙地上,一行人在慢慢的行走着。
他們大都是婦女兒童,一個個身着鐐銬,神色木然。
在他們的旁邊,站着幾個身着鐵甲的士兵,昂首挺胸,怒目圓睜,瞪着那些婦女兒童。
“快走!走快點,一個個腳斷了還怎麼的,需不需要老子給你們舒活舒活筋骨?”一個鐵甲士兵怒吼道。
那些婦女們不敢有半點怨言,只是加快了步伐。
火熱的沙地被一個個赤裸的腳踩出一個個腳印,可以從側面看出,那些腳已經有許多被沙子磨破。
誰也不會想到,這些腳在六天前還是纖纖玉足,這些腳的主人還是金枝玉葉。
“泊哥哥,我們是不是到了前面的那座城就能休息了啊,我的腳好痛。”一個小男孩跟在一個“少年”的後面,悄悄問道。
“嗯,我們一定會得救的,上天一定不會讓我們白白受冤。”那位被稱爲泊哥哥的“少年”回答道。
“泊哥哥”大名歐陽澹泊,是歐陽家的嫡長女。
她爲了不受那幾個鐵甲士兵的凌辱,在母親的囑咐下一點一點拔斷了頭髮,化身爲“少年”。
此時,她回憶着自己再家族的點點滴滴,
回憶着自己幼時的時光;
回憶着父親被鐵戟貫穿的屍體;
回憶着祭臺上族人們的頭顱;
回憶着在路上病死的母親;
回憶着自己眼前的小奶包弟弟。
她的腳被黃色的沙漠灼燒,臉上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光輝。
她們歐陽家,已成過去。
“停!”就在這時,爲首的鐵甲士兵喊道。
“怎麼了?周偉隊長,發生什麼事了?”一名鐵甲男子不耐煩地問道。
“等等,你聽,好像有…”
沒等周偉說完,一隻利箭從不遠處的沙地呼嘯而來,洞穿了周偉的胸膛。
緊接着,又一支箭矢襲來,射穿了那名鐵甲男子的頭顱。
一剎那,數十隻箭矢從遠方飛來,射穿了一名又一名的鐵甲男子。
整個隊伍只剩下了“罪徒”。
沒過多久,一隻隊伍從幾個沙丘下鑽出來。
他們身穿麻布衣裳,頭頂獸皮帽子,背上還揹着一桶箭矢。
“喲,果然是從皇都那面來的美人兒,果然和我們蠻荒之地的潑婦不一樣,看那氣質,嘖嘖。”一名匪徒淫笑着,不懷好意地看着“罪徒”們。
“二當家的,她們是帶回寨子還是給兄弟們爽完了就地解決?”一個賊眉鼠眼的匪徒悄咪咪地靠近了爲首之人。
“肯定是帶回寨子了啊!兄弟們,我們有福享了!”爲首之人哈哈笑道,一臉姦淫地打量着那些歐陽家的罪徒。
“二當家英明,這一票真不錯,嘿嘿…”
“我的邪火已經控制不住了,這一個個的,果然和我們這邊的女人不一樣。”
“對對對,二當家英明!”
……
匪徒們一個個對着爲首的男子恭維道,一邊目光在那羣婦女兒童的身上游離。
歐陽澹泊望着那些粗魯的匪徒,心中的悲涼更甚。
但她還是想要活下去,活下去,爲家族報仇雪恨!今天這些人欠她們的,她要讓他們一個個換回來!
也不知道是求生欲爆發還是她的仇恨難以言加,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克服那種天生的恐懼。
聽父親說,那些蠻荒之地的人都特別粗俗,見人就殺,這早在她的心裡種下了一層陰影。
她又想起了母親離世的那天夜裡。
“玲兒,玲兒,娘快不行了,照顧不了你了。”那天,母親虛弱地躺在牀榻上,身上全是鐵甲男子們凌辱過的痕跡。
“娘給你說,把頭髮割了,假裝男孩子,他們就不會欺負你了,嗯。”
“以後,娘不在了,你一個人要堅強,努力活着,纔有機會找出那個害死了你父親的人。”
“娘走了後,你要堅強,不許哭。”
回過神來,歐陽澹泊的臉上已經全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