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化爲灰燼。
西門靖軒站在地牢中,看着那凌亂的扔在地下的鎖鏈,眸中靜如死海。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難道就是這短短几日的愛意嗎?愛過之後是什麼?
“王爺,很明顯望月的目標就是鄭太醫。”楊晨道。
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次王爺真的被那個女人迷的不淺,判斷出了不該有的差錯。
“不管她的目標是什麼,本王都不會放過她!”西門靖軒的雙拳還緊緊的握着。
她註定與他是對立的,就算是假象的和好也不該有。
現在沒有任何藉口再說什麼水月宮與軒王府站在一條線,那道隱在京城暗中的力量,他可以去查,根本不需要什麼水月宮,想他軒王府這麼多年,何曾如此小心翼翼的退讓過?
走出地牢,回到軒王府的地面,便又有人來報信,說是夜裡有軒王妃進宮的消息,說是給皇上彈琴,但是皇上從未召見軒王妃。
也就是說望月潛進了宮中?
西門靖軒擰眉思索,近日來一連串的事情全部連在一起,哪怕是最細微的痕跡也沒有放過。
“本王這就進宮。”西門靖軒決定道。
西門靖軒進宮後直接來到了錦華苑。
“奴婢參見王爺!”秋月見到西門靖軒連忙施禮。
“林馨兒呢?”西門靖軒問。
“王妃一直在後花園的暗房。”秋月奇怪軒王爲何如此問。
“你們全部離開錦華苑,去外面找點事做,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西門靖軒命道。
“是。”
錦華苑留守的宮女不敢怠慢,紛紛迅速離開。
一座皇后宮苑也便像廢棄了一般,寂靜無人。
不,錦華苑裡還有兩個人……
西門靖軒來到了暗房。
大早,煙兒與林馨兒都已經起來,由於暗房裡悶黑,都在外面做事。
煙兒正跟林馨兒一起給周圍的花草澆水。
在西門靖軒站在不遠處時,林馨兒就已經覺察到了。
林馨兒手握着水壺的把柄驀然一頓,繼續裝作沒有察覺,做着手頭的事,但是很明顯噴灑出的水有些偏離該在的位置。
她的手在抖,她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只有緊緊的握住才能控制住。
林馨兒暗地裡做了個深呼吸。
她現在不是那個帶走鄭賢倫的望月,她是林馨兒,是被軒王廢棄的真正的軒王妃。她可以繼續依照最開始的身份坦然面對西門靖軒的。
“煙兒,你到前院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靠近這邊。”西門靖軒走近暗房,對煙兒道。
西門靖軒冷不丁的聲音嚇了煙兒一跳,慌亂的直起身,愣在原地。
“煙兒,你去吧。”林馨兒道。
“是。”煙兒放下手裡的水瓢,福了福身,離開了後花園。
她不知道軒王怎麼會突然要見小姐,不過再一想這個小姐跟之前的小姐不一樣,所以,軒王來了也不算突然吧?
“王爺怎麼突然想到找臣妾?”林馨兒平靜的問。
西門靖軒垂眸打量了一眼她略略彎曲的殘腿,稍稍傾斜的身形。她好像永遠都無法像望月那般直立,這是她跟望月表面上的唯一的區別。
“望月走了。”西門靖軒走近林馨兒,目光直直的注視着她,注視着這張讓他愛過又讓他憤恨的臉。
“望月?”林馨兒故作不解。
“她走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府了?王府裡沒有少了軒王妃,可是你的腿可能像衆人看到的那般完好?”西門靖軒依舊直直的看着林馨兒問。
言語間似乎有幾分悠悠的嘆息。
林馨兒輕輕後退。
她不知道自己回來到底想要做什麼,還能做什麼?她這樣換來換去的身份會讓她有錯亂的感覺,不知道哪個纔是她,都是,或者都不是。
她只是還想挨在近處看着他的臉,但是真的看到了,她又不敢挨近,雖然表面上坦然的僞裝,但是在根本處她都無法真的坦然。
原以爲以林馨兒的身份見到西門靖軒還需要一些時日,西門靖軒現在應該在尋找望月,對付望月樓的行動中,林馨兒沒想到一大早起來就又看到了這張熟悉的面孔。
只是隔了一夜,便好像物是人非。
林馨兒後退的抵在了暗房的牆上,而西門靖軒則一步步緩緩的順着她的腳步追至她的跟前。
“靖……王爺……”林馨兒看着西門靖軒,他的眼睛裡表達出的含義好複雜,她看不透。
“你剛想叫本王什麼?”
雖然第一個音節的聲音很低,但是一直注視着林馨兒的西門靖軒聽到了。這個音本不該發在她的口中,確切的說不該發在殘腿的林馨兒的口中。
“沒有,臣妾沒有打算說什麼,只是叫了聲王爺。”林馨兒否認道。
“是嗎?”西門靖軒的語氣很緩和,擡起手指輕輕的劃在林馨兒的臉頰。
“是。”林馨兒道,感受到熟悉的溫度,心底泛起淺淺的漣漪。
“本王自從娶了你,還沒有碰過你吧?”西門靖軒問。
林馨兒的脣微動,但被西門靖軒搶先又堵住了要說出的話。
“不要給本王說什麼洞房夜,你對本王做的手腳本王不會忘記,但是,現在本王也確定當時本王並沒有對你做出什麼,牀上的血跡是你早已準備好僞造的,本王隨時可以依這件事將你問罪!”西門靖軒道。
林馨兒不知道西門靖軒究竟想表明什麼意思,突然間,她很不懂他了。
“王爺現在是要來懲罰臣妾了嗎?”林馨兒道,她記得之前西門靖軒特意跟她說他已經從冷言秋那裡得到了那個藥效的答案。
“懲罰你?難道本王不可以突發慈悲之心,讓你做個名副其實的軒王妃?”西門靖軒說着,指尖換成了掌心,撫摸着林馨兒的臉,“也只有這樣你纔有重回軒王府的一線希望吧?當時你明知道本王清醒着不會對你怎樣,所以才使出了下藥的手段,造成本王寵幸你跟你洞房的假象,你的目的不就是如此麼?”
“臣妾錯了,請王爺恕罪!”林馨兒馬上乖乖認錯。
“恕罪?本王不是跟你說了,不懲罰你了麼?”西門靖軒說着,垂下頭,臉便貼近林馨兒的鼻尖,淡漠的聲音裡含着微妙的曖昧之氣,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帶着撩撩熱浪。
這不是她見過的西門靖軒!
林馨兒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這樣的場景太意外了。他可以遷怒與她,可以對她置之不理,此時的這幅態度卻讓她錯愕。
“你是本王娶的王妃,跟本王行夫妻之禮是理所當然,最正常不過的,對嗎?”西門靖軒說着,大手一揮。
林馨兒的衣衫便從領口處劃開,兩面張揚的飄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