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一雙大眼骨碌碌的轉着,似乎被莫司爵的問題給難住了。
“如果弟弟沒有了,爸爸會賠給暖暖一個弟弟嗎?”小人兒澄澈的大眼中寫滿了興奮,似乎是被自己聰明的想法而竊喜了一下。
莫司爵卻突然沉默了,他眼框微酸,喉結困難的滾動着,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孩子,一直都是他和溫馨之間的心結。他不敢想象,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她會不會原諒他?
溫馨倚在洗手間的門邊,聽着那對父女之間的奇怪對話,她默不作聲的走到莫司爵身後,然後問道,“爲什麼會沒有?”
莫司爵沒有回頭,只是他抱着暖暖的肩膀在顫抖,微微泄露了他此時的害怕!
晚上的時候,暖暖被莫司爵派人送了回去,莫司爵和溫馨擠在同一張病牀上,他像以往那樣從身後抱着溫馨,一整晚,他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馨兒……”
莫司爵的手環在她腰間,輕撫着她的小腹,那條存在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它是他的血脈,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留下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莫司爵,你是不是在計劃着什麼?”溫馨感覺得出來他的變化,她的後背貼着他炙熱的胸膛,輕聲開口問着。
他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其實她的身體變化,他比她還要緊張害怕不是嗎?
他抱着她的時候,很用力,雙手都在顫抖着,很像是怕突然會消失一樣!
“馨兒,我們明天去約會吧!”莫司爵將頭埋進了她的發間,用力的汲取着發間的清香。
“過了明天,我就告訴你一切!”
明天,是她的生日!
溫馨已經有四年沒過過生日了,在羅馬的四年,她的所有生活重心都圍繞着暖暖。
“好!”溫馨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脖頸中一滴滾燙的液體流進了她的身體裡,她快速的用被子矇住了臉。
第二天一早,溫馨睜開眼睛的時候莫司爵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她牀頭,他嘴角噙着一抹溫馨初見她時的壞笑,然後緩緩的朝着溫馨伸出了手,正如那一次在倫敦,她成爲了他的公主!
“老婆!”他看着她,燦爛的笑着。
很久以後,溫馨每每想起這天清晨,他叫她的這一聲“老婆”,都會想起他此時的認真。
他們一起去了曾經去過的海灘,莫司爵用自己的衣服將溫馨裹在懷中,上一次,他們是帶着絕望而來,這一次,依然如是!
“莫司爵,這裡的夕陽是不是沒有倫敦的美?”
溫馨的長髮被海風吹起,吹過莫司爵的鼻際,她的體香清晰的吹入了他的心扉。
“在我眼裡,還是你最美!”莫司爵發自內心的讚歎着,因爲有她,因爲她在他身邊,所以在哪對他來說,並沒有一點意義。
“呵,伯母說,你在英國的別墅外建了一座塔橋,不是爲了看夕陽嗎?”
“那是專門爲你而建的!”莫司爵直言不諱的承認,“你在橋上看風景,我在風景裡看你!”
“馨兒,做我好老婆好不好?”
莫司爵突然牽起了她的手,執著的眸子認真地盯着她,在溫馨驚鄂的眼神中,他已經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了一玫戒指。
那抹光亮,深深的刺痛了溫馨的眼睛。
她仔細看着他手裡握着的那一玫戒指,突然就輕輕的笑了,那是一玫伊拉罐拉環。
如果溫馨沒有記錯,還是四年前莫司爵送給她的一玫,她四年前離開的時候,連帶着那玫拉環也一起不見了,只是她不知道,原來莫司爵已經撿到了它。
莫司爵是從她消失的地方,撿起那玫沾着血的拉環,他保存了四年,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再重新戴回到她的手上。
“莫司爵,你可真小氣!就這麼個不值錢的破玩意就想娶我了?”
溫馨俏臉上扯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然後負氣地調過了頭,莫司爵已經單膝跪到了她面前。
“馨兒,做我老婆好不好,好不好?”
莫司爵額頭上沁着密密的汗,他強忍着腿上的傷,不讓溫馨看出半點異樣。
他嘴裡重複着這一句話,倔強的跪在溫馨面前,似乎只要溫馨不點頭,他就長跪不起一般。
“沒有玫瑰花,沒有鑽戒,一個破銅罐就想買下我的一輩子了?”
“我有最值錢的一顆心,愛你的那顆心,你要不要?”
莫司爵深藍色的眸子像磁鐵一般,將溫馨深深的吸牢,在她愣神的瞬間,莫司爵已經將手裡的那玫戒指套進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中。
“老婆,生日快樂!”莫司爵偷襲的吻上她的臉頰,溫馨失聲笑着,他這算是逼婚嗎?
可是,她卻沒有半分不情願。
溫馨很害怕,她怕自己等不到披上婚紗做他新娘的那一刻了。
所以,她不會再逃避,她要認認真真的愛一場,哪怕這輩子不能和這個男人攜手一生!
她在害怕,莫司爵卻更害怕沒有那一天吧?
莫司爵給了溫馨一個難忘的生日之夜。
在她二十四年的生命中,只有兩個生日是令她最難忘的,二十歲的生日,尹天擎和尹天奇兄弟給她的細心呵護,二十四歲的生日,她深愛的男人,給了她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
莫司爵帶着溫馨去了海上游艇,當她走上甲板的那一刻,一身整齊服裝的小提琴師和鋼琴師奏起了婚禮進行曲,莫司爵牽着她的手一步步的走上了紅色地毯上。
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花瓣鋪成的愛意,那落了一地的,全都是溫馨的名字!
辰星璀燦的星空中點燃的煙火,在半空中拼成的愛字,那落下滿星空的煙花雨,從溫馨頭頂落下時,周圍突然爆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從遊艇裡走出來十幾位身穿白色西服的小男孩,手裡各捧着一朵玫瑰花,那些孩子們渴望的眼神看向溫馨時,她含着淚,接下了莫司爵手裡捧着的那束最大的玫瑰花。
他們兩個站在一羣孩子中央,深情的對視着。
“莫司爵,我願意!”她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