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鋼悶頭坐在角落裡,心裡的鬱悶不是一般兩般的重。當初一念之差,放走了夏雨,可是,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讓人看破了,貞娘在夏雨的這件事情上,也說了謊話,事情暴光後,這位紅極一時的外院女護院第一人,也落得了滿身的不是,作爲一個護院,或者作爲一個侍候人的下人,一事不忠百事不用。被兩人連累,兩人所在的這個小隊的人,都被皇子府裡賣出來,前途……一個下人談什麼前程?被叫了站起來的張鋼,一擡眼就看到了,婷婷立在一位管家身後的夏晴。
雖說夏雨的樣子變了,可是訓練有素的護院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夏晴冷漠的迴應張鋼驚訝的目光,對着貞孃的驚詫也不動聲色。嬤嬤在邊上,恭敬的立着,梳着垂掛髻,插着兩朵珠花蝴蝶的夏晴,就那麼簡單的一身裝扮,可根本不同於夏雨的氣質已經是非常的明顯。
大管家見主子表現得出色,方纔把心放下,對着吹捧自己,想讓自己的買下這幾個護院的張大來,故意的理也不理。然後,卻認真選了八個十三四歲的丫頭,也是老道、極毒、極準的眼光,那一個個的人選了站出來,一個差的都沒有,心疼得張大來直吸涼氣。
做這一行久了,自詡也算是眼光毒的,可沒料到這老管家一個挑錯的都沒有,具選了些老實肯幹的,特別混在裡面那些性子不好,偷奸耍滑只會嚼舌,被主家退回來幾次的居然一個也沒有選中!
這筆生意賺了麼?張大來覺得,明賺實賠吧,如果不把這幾個大漢給推出去,自己光伙食費都要賠死!當即下了死也得賣掉幾個護院的決心。
表面鎮定的夏晴,只在選這些丫頭時,跟嬤嬤說了說話,然後,嬤嬤也出來說了兩句。而張鋼同貞娘相互對視一眼後,就沒有再看夏晴,誰知道長史有沒有其它的安排呢?一隊人賣出來,不好說啊!
大管家是什麼人。知道主子同這兩人是舊識,也知道里面的彎彎繞,雖說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放在這裡來賣了,可主人這世的父母都送來了,結果不用想也是同主子有關。見兩人如此識做,當然心裡就好過許多。
張大來再三的推銷,看着老管家如此眼光,不禁有點灰心:“管家老爺,怎麼樣也買兩個人唄,我這也是搭頭,真金白銀給出去的!”那手頑強地指着張鋼等人所在的地方。
大管家心裡暗笑,夏晴也在肚子裡樂!賣方同買方兩個市場順利顛倒過來了!
“怎麼還有女子的?”
“身手可好,不如買了來跟着小姐?”張大來興奮了,這話頭有門啊。
“我家小姐喜靜。少說少動的,跟着個舞槍弄棒的做啥?這年紀也一大把了!”管家聲音裡透着十分的不願意。
“管家爺爺啊,實才二十呢,正是好用的時候!”張大來真是給跪了,個個都跟這管家一樣眼毒,自己喝西北風的日子就不遠了。
大管家看了看張大來,把自己關照他的意思着實的透露給他了,這才勉強地道:“那就選兩個吧,這些人看着一個比一個粗糙,跟老爺原來手下的兵丁一樣。保不齊也是一樣的能吃吧!”
張大來一愣,差點就脫口說道:管家爺爺你老可真是神人也!隨口一說也能猜中?
張大來被管家提醒了一下這些人的飯量,當下就決定半買半送的,硬要老管家挑4人走。管家無奈中帶着可有可無,指着張鋼並這個貞娘道:“你們兩人,各自在再選一合心的一起吧!”
“是!”兩人齊聲應到,擡手就把王成及吳正指了出來,夏晴冷眼一看,這三個大漢的飯量自己都是親見過的。並沒有說什麼,眼珠子都沒轉一下,扶着嬤嬤輕步慢移地走了。哈哈,今天是驚嚇不少,趁心也大啊。
那二管家也沒有合適的,這個職位暫時保留好,張牙人也拍着胸口保證了,若有恰當的人選,會去穆府送信。
大管家對主子堅決要買的這八個人,覺得有點棘手,只好先回家再說了!這老主子,肯定是不能留在城裡的,只能是送到跑馬莊去,可主子能願意?好歹是這世原身的血親,再說了,主子好象記不得前塵往事了。
張家安排了輛馬車來,準備送貨上門。服務態度還不錯,可惜大管家謝絕了,叫丁乙去外面叫了輛大車來!誰要你看到我家住在哪裡?
回到甜水井巷,進了宅子,時間也晚了,都沒有吃過飯食的,兩位廚娘也沒機會展示手藝,前頭回來的人已經做好了飯菜等着了!飯菜做得也還行吧,能吃。夏晴自去歇着,所有新買來的人,都被安排着去洗漱加換衣衫。夏晴也不多話,嬤嬤自然知道厲害,把這些人的衣衫由裡到外全都換了,所有的舊衫都一把火燒了。
“以前的衣衫,破爛的也罷,能穿的也罷,被子行李,都交出來燒了,主子愛潔淨,會重新給大家新衫同新的鋪蓋行李。”
張鋼同貞娘都是懂事的,四人帶着頭,把隨身的衣物都燒得乾乾淨淨,只拿着貼身的幾錠銀子在手裡。莊娘帶着丁甲,擡着衣衫鋪蓋等等在放,見到四人連裝銀錢的荷包都燒了,不由得嘴角含笑。遞上繡着穆府徽記的荷包。
有樣學樣,新買來的人,俱都參照着張鋼人的做法,徹底把自己的過去都給燒了,其中包括原身的父母爺奶。四人一回來,就被帶到了正院裡,單獨在裡面換洗。
“二丫頭這是做什麼,狗不嫌家貧,這是……”奶奶不解低聲對着夏有福說道。
“誰是你的二丫頭,閉嘴老婆子,別害事!”夏有福也是知道衣料上的貓膩的,處理起舊物件來,手也不軟。
不過,等他看到自己面前擺着的新衣衫時,就明白,自己的孫女兒還是有良心的。他同兒子面前擺放着的是良民穿戴的員外服。而奶奶同小於氏面前的,自然是般人家的安人服飾。盡是絲綢綾羅所制,身後的牀上擺放着細白棉布的被子,蘇造的織錦緞子被面。四人收收整整後,都是兩個時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