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鐵了心要去了,一家家的拜,這得拜到什麼時候去,可郡主啊,這菩薩面前能亂說話麼,你這話一出,那就是個誓,唉,老奴我這命啊!
“京裡附近的寺院可不少,我安排人先頭去鋪排,一定會讓郡主都去一一敬了香,添了香油。”
“嬤嬤,我們也要去的!”
“知道,自然是包一個小院,不拘哪位夫人有空要去也方便,總之,您三位肯定是一起的!”
“嬤嬤真是厲害,我們還沒想到嬸子們會去呢!”
“好了,飯後去花園裡走走,回屋子裡來歇了吧!”沒個長輩跟着想去上香?想太多,孩子畢竟是孩子,想到哪裡做到哪裡,沒人盯着真是一點也不行!周嬤嬤肚子裡暗笑。由那規矩森嚴的宮裡出來,在這個郡主府裡呆的時間久了,已經恢復正常的人性。暗措措的在肚子裡笑話主子也會了。
周嬤嬤安排的晚飯,自然是量少,別想吃得肚子溜圓,正經就是七分飽算至多了。這樣也好,有利減肥。圍着花園轉了幾圈,三人算是完成了周嬤嬤十分看中的消食任務。
晚上,各人在自己的屋子裡歇着,夏晴翻着記下來的重點情節,躺在牀上,這下知道了,原來,自己帶回來的公子從軍團,十人,只活了三個,這個功勞真的是很大,那麼,這個記錄上,文官裡,支持武將這邊,可以加多幾家,還有,造反的那幾位,已經被滅了的,應該不會造反了吧?想想那位大神級的二夫人,夏晴有點想同她接觸一下的想法了,將軍大人好像有幾個嫡子的,年紀也夠大到足以抗起一面起義的旗子……
明天,有必要去喝咖啡吃蛋糕什麼的了。鹽林街的竹屋私房菜的味道也是一絕,就那麼想上幾想,明天的行程在心裡就確定了,喝咖啡吃蛋糕再加一頓私房菜,真是美哉!
夏晴想得挺美好的,可惜,第二天的事情卻完全不在她的控制範圍內,她有想見的人,也有人非常想見她。而這個人,是她最怕見到的,太皇太后,現今皇上的奶奶!那位非悟的親媽。
宮裡傳人,很少在線等,沒什麼挺着急的,再急也是今天傳了明天進,要不,怎麼也是早上傳了中午進,可,今兒一起牀,夏晴就碰到了太皇太后娘娘對她笑道:“在線等!”
喵了個喵的,周嬤嬤拿出她的郡主禮服來,還好,不用大禮服,只是尋常的宮裝,類似於大臣們平時上朝時的工作服。
小禮服也很重,還是她讓繡娘改進了衣料什麼的仿製款。
由着周嬤嬤替她穿戴,彷彿一個提線木偶。看着呆呆的,心裡已經如波浪滔天了。難道那新出爐的非悟和尚回家見媽媽了?真要這樣,可真是玩完了。
想着昨天聽到的故事,也沒提到皇帝還魂的事情,但是,夏晴心裡不放心,關小姐當初不過一官家小姐,五品官的夫人,還不怎麼得寵,其實,上一世她的父親同夫君都沒進入到權利中心,這等駭人的大事,不會傳到她的耳朵裡,如同自己上一世的記憶,並沒有任何現在能用得上的消息。要知道真正的過程,今天,應該是正在進行時了吧?
坐上馬車很快到了宮門口,離着太皇太后的宮殿自然還有很遠,可這裡,是所有內命女婦被召見,必須下車步行的起點。這是熟悉的地點,下車後嬤嬤們都停住了腳,夏晴跟着內侍太監走向了那座森森的宮殿。
太皇太后今天,也是大裝扮相,威嚴的太后宮裝,襯托着她內心的憤怒值,宮裝有多華麗,她的憤怒就在胸膛有多洶涌。這是個異姓郡主,大金不缺郡主,異姓的也封得有十好幾個,但是,異姓郡主有封地的,卻絕無僅有。太后想把這個正緩步向她的宮門走來的女孩子給掐死掉,掐死一個郡主,哪怕是公主呢,太后也不會費多大的力氣,太后娘娘這時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應該把這個小賤人在第一時間給掐死掉,省得現在自己還得擺開陣式,把她當成一回事來見見,甚至還在考慮,這賤人死了,會不會有什麼妨礙?
所有的異端都是可以不問原由就滅掉了的。自己總是心太慈了些……一再的容忍。
走近這座巍峨的大殿,夏晴的心裡已經開始打鼓,沿途的走廊及門廳處,都有太監宮女垂侍立着,一個個就像蠟像一樣,風吹不動,就連衣帶被風吹起的幅度都比外間小得多。裡裡外外都透着皇家的莊嚴肅穆,以及凜然不可犯。
“臣女夏晴參見……”
邊說着,邊按規矩跪了下去,夏晴知道今天不一定好過,所以,跪地前兩眼已經很快找好地方,宮裡的地磚皆平整,屋裡鋪着厚厚的地毯,可這屋外的爲了防滑卻是有花紋的,夏晴跪下去時,刻意跪在了相對平整的地方。
太后爲什麼不好好坐在自己的寶座上,非要好死不死的站在這殿門口,害本郡主只能跪在這硬磚石的地面上,就算是平的,可它也硬得讓人吃不消。就算這具身體打小就跪來跪去的已經練出來了,可這三年的時間,足夠長繭膝蓋變得嬌嫩了。
“跪得容易”原來是必須的,這真不是搞笑。夏晴心裡閃過一萬種能夠比跪得容易更好的設計,回去立即做出來,立即做出來,拖延症這個鬼害死本郡主了。
沒有叫起的聲音,夏晴低着頭,一動不動,好吧,就當練靈力得了!
殿內傳來一陣陣的香味,非常好聞的薰香,基調是甘菊味,但是,爲什麼是甘菊味,不對啊,這個味道有點怪,純粹的甘菊味不是這樣的,啊呸,這時候還研究香薰味,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夏晴把心思收回來,什麼都不想,靜靜的等着太皇太后難。時間在兩人之間緩緩地流淌着,夏晴很淡定,反正也不知道是哪股水了,一動不如一靜!
太后想看到她變得慌張,變得驚恐,但是她註定要失望了,以標準跪姿跪在走道上的夏郡主,小小的頭垂着,一動不動的脊背挺得像株小白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