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大人!求您收小女爲徒!”荷父突然懇求道。
荷花眼睛看着陽炎,閃爍着期待之色。
陽炎淡淡道:“我不收徒。”
荷花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爹爹算了,我的資質怎麼配做天神的弟子。”
荷父嘆息不已。
“天神大人!”
“天神大人!”
紅泥村村民突然涌了進來,圍着陽炎倒頭跪拜。
原來有村民豁然想起,解救村子的天神大人很像荷花帶回來的那個少年,於是村長召集衆人上荷花家,沒想到天神大人果然在此。
陽炎一陣無言,他們從未見過能夠飛在空中的武者,因此天玄境強者在他們眼裡就如神仙一般,這就是眼界狹小帶來的無知。
除非這裡有人能夠走出流雲宗範圍,否則永遠不會誕生強大的武者。
“天神大人,感謝您救了我們村子,小民和鄉村們決定在村裡爲您建一座天神廟,日夜香火供奉!”村長說道。
陽炎淡淡道:“香火於我無用,我並非天神,只是一位武者而已。”
“天神說笑了,武者豈能有天神大人的神威,您之前虛空踏步,一字之言剿滅馬匪,這就是天神纔有的神威啊!”村長崇熱地說道。
陽炎淡淡道:“村長,你以爲武道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村長恭敬地回答:“迴天神大人的話,武者淬體九重,引天地元氣入體,貫通經脈,即是煉氣境,有靈氣護體,刀槍不入,此乃武道最高境界。”
頓了頓,村長慚愧道:“可惜小民天賦有限,尚不能達此最高境界。”
“村長別這麼說,您可是我們紅泥村唯一的淬體九重強者,流雲宗的長老也不過如此。”有村民開口說道。
陽炎淡淡道:“井底之蛙,不知天地遼闊,紅泥村、流雲宗皆是滄海一粟,區區煉氣境如何敢稱武道最高境界。”
村民們臉色漲紅,又不敢在天神大人面前放肆,只能唯唯應是。
陽炎知道他們對武道見識淺薄,造就這種無知,但剛纔馬匪來襲,他們能夠勇於反抗,如果能開闊下眼界,未來或許有機會出現煉氣境以上的人物。
於是,爲他們普及道:“武道無盡,淬體境乃是基礎,煉氣境方爲入門,開闢丹田,靈氣化靈元,此爲靈元境,凝結玄丹,溝通天地,成就天玄境,便能如我一般凌空虛度,然而天玄境之上依舊還有更加高深的境界。”
“靈元境……天玄境!”村長神色一呆,他畢生的追求就是煉氣境,並且以爲那就是武道的最高境界,是武者之中的最強者!
然而,眼前的少年人,被他視爲天神的人物,卻告訴他,淬體境只是基礎,煉氣境纔剛入門,再往上還有靈元境、天玄境,甚至還有更高的境界!
而達到天玄境,就能和天神大人一樣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太震撼了!
村長感覺自己的三觀遭受到了天翻地覆的洗禮和衝擊,原來武道是如此令人嚮往的道路,他窮盡一生也只是在武道的起步蹣跚前行而已。
村民們大多是凡人,少數是淬體境四重以下的武者,此刻心中都燃起了對武道的神往。
若是他們能夠和天神大人一樣厲害,紅泥村就不用擔心馬匪的洗劫了,大家就都能過上平安幸福的日子。
“這麼說,天神大人是天玄境強者?”村長恍惚道。
“不錯。”陽炎淡淡道,“所以大家不必稱呼我爲天神,也不必再建天神廟了。”
“不不不!”村長回過神來,堅定無比地說道:“對我等鄉野小民而言,天玄境強者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而且之前天神大人救了我們村子,又傳授我們武道知識,您就是紅泥村的天神,我們大傢伙都誠心誠意敬奉您,爲您建廟,望天神大人萬莫推辭!”
“是啊!是啊!天神大人!這是我們紅泥村的一番心意,您就不要推辭了!”村民們紛紛說道。
鄉親們盛情難卻,陽炎只好答應下來。
村長這時猶豫道:“天神大人,小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陽炎道:“你想讓我教你們武道?”
村長搖搖頭道:“小民豈是這等恬不知恥之人,天神大人對紅泥村有再造之恩,小民只希望天神大人幫忙甄別一下我們這裡誰的武道天賦最高,小民就傾盡全村之力培養他。”
陽炎搖頭道:“武道艱難,非一村之力能爲。”
“小民自然明白,小民也不奢望有人能成就天神大人一樣的武道強者,可紅泥村馬匪成災,我們不能總指望着天神大人庇護,唯有自強才能不息,小民老了,只能寄託有後來者可以頂替小民守護好紅泥村。”村長說道。
陽炎默然片刻,開口道:“我傳授你們武道功法和武技,但是能夠領悟多少就看你們各自的造化了。”
村長和村民們大喜,急忙拜謝道:“多謝天神大人厚賜!紅泥村世代不忘天神再造之恩!”
陽炎將趙大錘的修行功法和武技直接用意念傳輸到村民們的腦海之中。
流雲宗的功法和武技都很稀鬆平常,正適合他們,更高級的功法和武技,他們反而領悟不了,如同雞肋。
陽炎傳授完畢,就讓鄉親們回去參悟修煉了,村長提出讓他移步到他那裡暫住,被他推辭了。
“謝謝天神大人,以後紅泥村會越來越好的。”荷花父女由衷地感激說道。
陽炎敏銳地察覺到荷花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失落,方纔唯獨沒有給她傳授功法和武技。
荷花以爲是自己的天賦太差勁了,天神大人覺得她修煉不了武道纔沒有傳授。
“荷花,你的天賦最好,我單獨傳你一門更高深的功法和武技,你要認真修行。”陽炎淡淡說道。
荷花險些喜極而泣:“是真的嗎?”
陽炎微微頷首,荷花父女慌忙拜謝。
荷花家並不大,只有兩間房,一間是荷父的,一間是荷花的,荷花和荷父住一間,把自己的房間讓給陽炎了。
荷花收拾好房間離開,陽炎盤腿坐在木榻上,也不知道這麼做能不能通過這輪考覈。
微微搖了搖頭,幫助紅泥村村民不全然是爲了考覈,更多是因爲陽炎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一種精神,竟然有些打動他。
雖然這一切可能都只是一場考驗,最終都是虛幻的,他覺得自己應該留下點什麼。
陽炎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修煉,雖然不能吸收天地元氣,但他可以修煉靈魂力,可以參悟一些手段。
至於一個時辰考覈結束,他沒有放在心上,如果他的方法是對的,時間並不重要。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名女子赤足行走時輕悄悄的腳步聲響起,她手裡端着什麼,散發着滾滾熱氣,白霧茫茫。
咚!
一聲沉重的悶響,那是桶底着地的聲音。
陽炎沒有睜眼,淡淡道:“端走,我不需要沐浴。”
女子彷彿嚇了一跳似的,好一會兒才怯生生道:“不是的,那是我自己要洗的。”
是荷花的聲音。
陽炎睜開眼睛,天色已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荷花微紅着臉,小聲解釋道:“外面洗漏風,不方便在我爹爹房裡洗。”
那在本宮這裡就方便了?
陽炎無語地準備起身離開,荷花連忙叫道:“你不要走!你……你閉上眼睛就好了。”
陽炎無所謂地坐了回去,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荷花深吸了口氣,輕咬薄脣,解開身上的樹衣,跨坐進熱氣蒸騰的浴桶裡,洗浴時響起“叮咚”的水流聲,極爲誘惑。
陽炎如老僧入定,充耳不聞,良久,房間裡縈繞的熱氣依舊濃郁。
嘩啦的水聲中,荷花出浴,洗淨鉛華。
淌着水珠的腳步聲卻沒有遠去,而是靠近陽炎,馥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木塌微微下沉,凝脂般香軟如玉的嬌軀貼上他的後背,一雙玉臂環繞他的脖子,陽炎眉頭微皺,淡淡道:“你該回房了。”
“天神大人!”荷花腦袋前傾,溼氣未乾的秀髮披散在肩頭,沐浴過後的她臉頰紅潤,顯得嫵媚誘人,在陽炎耳邊呵氣如蘭道:“您救了我,又爲紅泥村做了這麼多,小女子無以爲報,僅以身相許,天神大人請笑納。”
陽炎淡漠道:“是你父親的意思?”
荷花呼吸微滯,而後更加擁緊他道:“爹爹只是鼓勵我勇於追求幸福,天神大人,荷花喜歡你!荷花自知配不上天神大人,更留不住你的人,只求這一夜讓我報答你好嗎?”
陽炎淡漠道:“你走吧。”
荷花彷彿一瞬間喪失了所有氣力,鬆開了陽炎,黯然啜泣道:“天神大人就這麼嫌棄荷花嗎?連睜眼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就狠心拒絕我的一片真心。”
陽炎依舊無動於衷,荷花哭着跑出了房間。
對他而言,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沉浸在修煉之中,直到外面突然的喊殺聲將他驚醒過來。
出事了!
陽炎長身而起,荷花父女都不見了蹤影,桌上還放着熱氣騰騰的早食。
走出屋外,天已大亮,然而整個村子都被血腥氣息所籠罩,昨日的祥和生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