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天玄境層次,靈元境層次的爭鋒可謂是精彩不斷,黑馬頻出,顯得更爲撲朔迷離。
半年時間過去,預測天榜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動,然而預測地榜上的名次每日都有不小的變化,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並非天玄境層次的爭鋒不夠精彩,而是那等層次的天才往往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不似靈元境層次,平時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扮豬吃老虎的黑馬層出不窮,充滿懸念。
而且,能夠達到天玄境層次的無不是驚才豔豔之輩,天賦的差距會比靈元境天才之間的差距小得多,而不同境界之間實力差距大幅提升,使得天玄境層次的交鋒要麼不同境界強弱分明,要麼同境界難分勝負,更難分出生死。
時至今日,天玄境天才隕落的數目還不到一百,靈元境天才的死亡數字已經超過了三千,並且還在蹭蹭往上漲。
三十倍的死亡率,足以說明一切!
這也令得靈元境層次的戰場備受關注,尤其是那些脫穎而出,表現搶眼的人。
天下第一樓一至八層,無時無刻不在議論着參賽者的表現,熱潮始終不退,甚至隨着賽況進入白熱化,越發高漲起來。
第九層,坤元道場相對來說就安靜了太多,一百八十座亭臺樓閣上空,來自九州十八域頂級勢力的巨頭人物浮空而坐,隔空無聲對話。
九州會晤,重頭戲絕不僅僅是年輕一代的交鋒,更大的意義在於分佈在九州十八域的頂級勢力巨頭人物的會晤,這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奠定未來百年,九州十八域的格局。
諸巨頭剛剛就一件大事的商討告一段落,稍作歇息時,注意力不免轉移到了年輕一代天驕在淘汰賽中的爭鋒中。
“這一屆的天驕人物倒是比上一屆多了不少,質量也略勝一籌,九州未來可期。”一名巨頭淡淡一笑,開口說道。
“確實不錯。”身穿青蒼道袍的巨頭微微頷首,他的滿頭髮絲七成白,臉上皺紋初顯,宛若凡俗中的花甲老人,但他的一雙眼眸比許多年輕人還要明亮,更兼幾分仙風道骨。
頓了頓,道:“天玄境有言君卓獨領風騷,靈元境封天機高處不勝寒,這等奇才得一足矣,角木兄一門雙驕當真是好福氣啊!”
原來剛纔開口的巨頭乃是摘星閣名震九州的二十八星宿至尊之一,角木星君!
更驚人的是,原來預測天榜第一的言君卓,以及預測地榜第一的封天機,均是他門下高徒。
言君卓自不必多說,那是一百年前就聲威無限的老牌天驕了,上一屆九州會晤的地榜之爭,便是他輕鬆奪得第一名,無一人能攖其鋒芒!
封天機雖然只是靈元境修爲,一般而言有天玄境強者教導已是綽綽有餘,但他的妖孽程度絲毫不遜色同時期的言君卓,甚至隱隱還有一絲超越的趨勢,直接引得嚴苛出名鮮有收徒的角木星君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聞言,角木星君輕輕一笑,顯然對此頗爲自得,謙虛道:“長青兄過譽了,天下天驕如恆河沙數,君卓和天機雖然天資不凡,未必不會有更爲出衆之人,比如,純陽兄的高徒,我看就有資格與天機一爭高下。”
他口中的純陽兄,赫然是青陽宮巨頭純陽子,高徒自然就是那預測地榜第二的丹陽子了。
純陽子抿了抿脣,悶聲道:“無情昔日一敗,遠走絕人境三年,歸來時脫胎換骨,令徒再要勝他恐怕不易。”
角木星君只是笑着,不置可否,但很顯然他對封天機有着十足的信心。
“天下英傑可不止有摘星閣和青陽宮弟子,本朝太子乃世間真龍,可鎮壓一代。”大商皇朝的巨頭冷冷道了一句。
只此一言,大商皇朝的強勢就顯露無遺。
場面一時略顯僵硬,突聞酥媚入骨的嬌笑聲令得氣氛重新緩和。
只見一名看起來三十餘歲的美婦人,薄紗罩體,雪膚若隱若現,成熟的風韻別具誘惑,尤其她此刻媚笑時,豐滿的酥胸顫顫巍巍,魅惑無限。
在場男性都是修爲幾乎達到巔峰的巨頭人物,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心中一蕩,急忙緊守心神。
不過,也有人任憑本心蠢蠢欲動,比如人慾天堂巨頭就毫不掩飾,目光熾熱地盯着美婦人胸前那一抹雪白和深不見底的溝壑,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百花妹子是越來越對本座胃口了,不知何時有幸能與妹子'比武論道'?”
由此,美婦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百花門巨頭,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直讓他渾身骨頭都彷彿酥了:“人家好不容易有如今的修爲,可捨不得便宜你這登徒子。”
“哼!你們二人這麼喜歡打情罵俏,不如到別處去。”一道冷哼聲打斷了二人的曖昧,很顯然是最看不慣百花門人放浪形骸的聖女教巨頭了。
聖女教巨頭,是一名胸前印有聖紋圖案的白裙女子,氣質冷若寒冰,好似高山上的雪蓮一般清高。
就連她們這等巔峰層次的巨頭人物都互不對付,也難怪羣英宴上武媚會與白蓮聖女針鋒相對了,這種由根本觀念矛盾引發的敵視,恐怕直到一方勢力覆沒了纔有可能消失。
就在二女脣槍舌劍,你來我往時,其餘巨頭都是頗感頭疼,百花門和聖女教在蘭州幾乎是比鄰而居,天天吵都吵不夠的麼?
就當有人準備打圓場時,聖女教巨頭一句話令得人慾天堂巨頭臉色陡然一沉。
“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們人慾天堂的那個小輩就是前車之鑑。”
不用說,那個小輩就是指的歐陽純了!
雖然類似雲天澗古戰場這種秘境中的畫面無法投影到天下第一樓的陣盤中,但在那處樹林發生的一切可都是被投影了出來,包括最後陽炎去追殺歐陽純的一幕。
二人先後進入雲天澗,陽炎順利走了出來,歐陽純卻是再無絲毫音訊,專屬他的投影畫面也再未出現過,傻子都能猜到歐陽純出事了。
要麼被一直困在了雲天澗的秘境中,要麼就是死了!
而也就在一個月前,從鄴州傳來的消息姍姍來遲,打破了最後一分僥倖。
歐陽純的魂牌,碎了!
雖然損失一個靈元境的弟子不算什麼,但歐陽純乃是人慾天堂靈元境年輕一代中首屈一指的妖孽弟子,還是在九州會晤這麼重要的場合。
歐陽純一死,幾乎相當於地榜前十的爭奪,人慾天堂提前出局了!
關乎宗門榮譽,即便是心境再沉穩的至尊境強者也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有。
何況,歐陽純乃是他的記名弟子,原本打算等他突破天玄境就正式收爲親傳弟子,甚至如果他能奪得地榜前十之位的話,他還會考慮將其作爲關門弟子重點培養,結果……
才只是淘汰賽而已,人就這麼沒了!
不要說下面的人,就是他也是滿心怒火,礙於規則和身份忍耐着沒有發作,聖女教巨頭倒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敢殺本座得意弟子,不管你是什麼來路,非死不可!”這一刻,他心下隱藏許久的殺機驟然凜冽。
……
遠在隕劍山脈某處收取戰利品的陽炎莫名背脊一寒,眼中閃過一絲凜然。
“你怎麼了?”水念予關心地問道。
陽炎搖了搖頭,心下卻是涌起了難以言喻的危機感,並不強烈,卻沉重如山,時刻壓迫着他,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包括邵氏客棧面對馭獸門的至尊境強者的壓迫,都沒有給他這種大難臨頭的緊迫感。
也許,是因爲那時有師尊在,也許,是因爲那位至尊境強者沒有表露出太強的殺意,也許……
但……
是哪位絕世強者盯上他了麼?
“你……真的沒事麼?”水念予咬了咬脣,或許陽炎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
陽炎嘴角微扯,許是想淡淡一笑來安慰她,但卻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了勉強。
不過很快,人慾天堂巨頭就將心中的殺機收斂,陽炎隨之感覺那種沉重的危機感倏忽地消失了,內心再度平靜如水。
“走吧,距離目標不遠了。”陽炎對着水念予輕笑道。
見他面色恢復如常,水念予這才放下心來,輕鬆地“嗯”了一聲,二人快速消失在原地。
隨後不久,一隊人馬趕來……
……
人慾天堂巨頭收回凌厲的目光,淡笑道:“希望無垢聖女有機會可以令本座重蹈覆轍。”
聖女教巨頭冷視了他一眼,只當他逞口舌之快,不以爲意。
“諸位門下天驕確實風采勃發,不過散修和一些低等勢力的天才也不缺乏驚才豔豔之輩,黑馬層出不窮……嗯,我看那個張九靈挺不錯的,”有巨頭開口說道,將話題拉回正確的軌道上來。
神劍門巨頭笑道:“這個小傢伙我也關注過,一開始靠着低階武學都能與萬劍宗的小輩過上幾招,得到一些機緣後能勉強一戰了,好生培養一番,會是一個好苗子。”
“另外,靈元境那幾個小傢伙武學普通,但是戰力很不錯,值得注意下。”
乾域衆巨頭聞言,臉色微有異樣。
“阿彌陀佛!”
金山寺高僧敏銳地察覺到這一現象,宣了一聲佛號,問向乾域衆巨頭:“諸位施主可是知道些什麼?不妨說與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