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開始刻意的和藍小姐保持點距離,開玩笑也掌握點分寸,藍小姐多聰明的一個人,哪能看不出來,來了兩次後,就顯得有點哀怨了,我只好揣着明白裝糊塗。
薛冰幾乎每天只在吃飯的時候露個面,平時就神神秘秘的在自己的小房間內搗鼓着各式各樣的草藥,房間裡都堆滿了,我厚着臉皮去了兩次,硬是沒找到能坐下的地方。
我見薛冰挺上心的,又想到馬平川跟了大雷神,馬上也快回來了,壓力倍增,也不敢鬆懈了,整天除了挨訓就是苦練九天玄火,希望自己不要被馬平川甩的太遠。
上次的南北大戰,雖然以我們北派獵殺大獲全勝結束,我們的人還是折損了好幾個,根叔爲了別墅的安全,又招攬了七八個人回來,大多都是些名聲正派的奇門老手,這次沒有瞞着大家。
關於何處來告訴我的那五件事,天下第三帶人伏擊我們的事已經不需要說了,第一件是我體內東西的封印時期將至,第二件是我半年內得找到南派獵殺總部救出一個人來,和第四件大鵬妖王很有可能和殺我父親的事有直接關聯,這三件我都告訴了瘋老頭和義父,兩人聽完沉默了一會,並沒有說什麼,只交代我不要說出去。
至於我們之中有內奸的事,我誰都沒有告訴,包括義父和瘋老頭,不是我不相信他們,是我不相信何處來,這種事情,如果沒有確切證據之前,說出來很傷人心,我情願是何處來騙了我,也不願意真的發現我們之中有內奸。
但是我還是不自覺的注意起大家的一舉一動來。
瘋老頭依舊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他是我最放心的一個人。
義父最是鬱悶,陰陽生這傢伙自從上次被義父激將之後,就一直纏着他,把所有能賭的都賭了一遍,什麼下棋鬥雞鬥蛐蛐,猜數字猜單雙猜硬幣,只要能想出來的都賭,有回兩人賭嶽一刀有多少根頭髮,弄的嶽一刀差點和陰陽生翻臉,就連院子裡那棵銀杏樹明年能結多少銀杏都被賭上了。
當然,賭注變了,輸的人不用磕頭,但是得學三聲狗叫,弄的大家只要聽到有三聲狗叫響起,就知道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又輸了。
義父雖然修爲散盡,可他們賭的玩意全憑運氣,絲毫做不得假,兩人有輸有贏,要是玩玩也就算了,偏偏兩人賭起來還特別認真,還經常讓大家站隊,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爲了躲避兩人的賭局,老虎主動跑去門口當保安去了,嶽一刀負責所有人的理髮,單獨一個房間,不理髮的都不許進,王麗芬則一見他們兩人就跑去幫起了雜務,劉討飯和謝玉虎呆了一個月,將能教我的都教給了我,就一起跑回城裡幹起了自己的老營生。
樹東鳴又不說話了,每天修剪着花花草草。單戀花依然話多,卻沒一句是重點。
我一點異常都沒看出來,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這樣的日子平靜而快樂。
但我們都知道,天下第三不會就此罷手,在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動。
可我們根本不知道南派的下一步行動是什麼?只有等,等他們主動出手,我們才能見招拆招。
一直等了一個多月,沒等到天下第三,卻等到了李局長。
李局長一進門,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幾乎嚇了一跳。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李局長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憔悴到不行,面色異常難看,兩個眼圈都烏青,眼珠子里布滿了血絲,一看就知道肯定好幾天都沒睡覺了。
我一看到李局長的樣子,就知道準有麻煩事兒,這事還小不了,不然不可能把他折騰成這個樣子,他能來找我們,說明這事也不是普通人能處理得了的。
果然,我將李局長帶進書房,瘋老頭正在和義父、陰陽生兩個人談着什麼事,表情很凝重,一看我進去了,馬上全都閉上了嘴。
李局長一看見瘋老頭,就激動的一步跨了上去,雙手一下握住瘋老頭的手,不住抖動道:“樹老,這回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你要不幫我,我烏紗帽不保都是小事,搞不好一家老少的命都得搭進去。”
我聽他說的這麼嚴重,好奇心也上來了,就站在一邊聽,想聽聽看到底怎麼回事。
瘋老頭笑眯眯的給李局長倒了杯茶,講李局長讓到椅子上,才笑道:“李大局長,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這麼嚴重?就這小城市裡,還有誰能威脅得到你的烏紗帽?”
李局長哪有心情喝茶,就等這瘋老頭這句話呢!見瘋老頭一發問,馬上長嘆一聲,開始竹筒倒豆一般將事情講了一遍。
事情在他們看來,確實很麻煩,對我們來說,卻很普通。
一個月前,也就是差不多我們和南派獵殺斷頭約前後,城裡一女子在自己家中吊死了,女子三十五歲,死前身上被割了三十五道傷口,身上血液被放幹,整件衣服都染成了血色,兇器是水果刀,水果刀上只有那女子自己的指紋。
現場更沒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指紋、足跡或者其他證據,也沒有缺少任何物品,一切證據都顯示這個女子是自殘後再自殺。
警察本着小心求證的態度,還是走訪了許多羣衆,以及那女子的同事,得知這女子的人緣很好,平時和人說話都是未語先笑,從未和人紅過臉,根本談不上和誰有仇。
唯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三十五歲的女人,卻沒有任何的感情糾葛,一次戀愛經歷都沒有過。
一般碰到這種即沒有任何動機,又沒有任何他殺痕跡的案件,都會以自殺處理,這起案件也不例外。
可女子的父母卻死活不同意,一口咬定女兒是他殺,並說女兒死亡的當晚,曾經進入他們的夢中,告訴他們,自己被人所殺,死的十分悽慘,請求父母給她報仇。
這在警察聽來,完全就是無稽之談,當然不會採納,所以仍舊按自殺結了
案。
可就在結案當天半夜,大約凌晨三點左右,李局長忽然做了個夢,夢中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衫硬是被鮮血染成了血衣,指着他的鼻子喊道:“好!你不替我做主,我就摘了你的烏紗帽,再殺你全家。”
李局長一驚而起,正自一頭冷汗驚魂未定,手機猛的響了起來,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電話一接通,李局長還沒來及發火,對方到先發起火來:“李XX,你的公安局長是不是不想幹了?轄區內出了這麼大一件冤案,現在鬼魂都鬧到我頭上來了,你到底在搞什麼?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破不了案,你自己打份辭職報告上來。”
說話的是省公安廳長,具體有沒有鬼魂去鬧他不清楚,但要擼了李局長的烏紗帽,那確實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局長大驚而起,事關前程,玩笑不得,連夜回到警局,從全警局中抽調了六個最精明幹練的刑警,組成特案小組,重新審查那女子自殺的案件,並且發出最遲破案期限,十五天!十五天內必須破案!
這六個刑警都是老手,一見李局長對此案的重視度,就知道是上面壓下來的,爲了保住飯碗,一個個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案件從頭到尾重新理了無數遍,硬是沒有發現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如果僅僅找不出頭緒,也就罷了,從第七天開始,卻發生了更詭異的事情。
六個刑警中的之一,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這是名老刑警,已經五十多了,在他的手裡,破了不少大案子,替警局爭了不少的光。
事發時候那名老刑警正和同事一起上廁所,兩人隔着隔間還聊着案情,那同事好了之後喊他,卻沒有迴應了,還以爲他坐馬桶上睡着了,畢竟五十多歲的人,七天七夜就算沒閤眼的工作強度,就算年輕人都頂不住。
同事正準備當個好人,讓他坐馬桶上睡一會,不管是在哪裡,有得睡總比沒得睡好,忽然就聽見隔間裡傳來一聲悽慘的聲音:“饒了我!”隨即就沒有聲音了。
同事急忙喊了人,撞開隔間的門,發現老刑警已經死了,就死在馬桶上,褲子都沒提。
屍檢報告很快出來了,報告上的結論是受到過度驚嚇,導致死亡。
警局按勞累過度死亡,給了那老刑警最高的榮譽,六人組損失了一人,案情卻沒有得到一點點的進展。
時間轉瞬即過,就在第十四天的時候,又發生了一起意外。
剩下的五人之一,在和同事去那女子房間內調查物證的過程中,忽然發起瘋來,掙脫了同事的阻攔,直接從陽臺上跳了下來。
三十五樓!
那名刑警的屍體幾乎是從水泥地上剷起來的。
李局長趕到了現場,無意間擡頭時,恍惚看到三十五樓的陽臺上,忽然出現一個滿身血衣的年輕女子,正看着他冷笑。
冷徹入骨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