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生旁的舞姬機靈了一回,連忙扶住了他,連忙喊道:“王爺你可不能死啊,王爺,你醒醒!”
殿中的人看見安定王倒下,都慌了手腳,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安定王感覺有人對他又拉又扯,這才慢慢的轉起來,看了看面前的舞姬,又看了看廳堂中的文武百官,這才呻吟一聲嚎啕道:“完了,大漠真的打來了,該怎麼辦啊?”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消息來得太突然事情發生的太快,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的還在質疑事情的真實性,問道:“什麼大漠會突然出兵攻打南疆,會不會有人看錯了!”
怎麼可能看錯大家都知道的,是城門口的士兵親自來稟報的,況且這麼大的事誰會亂說。一時間所有人都慌了,有的在殿中走來走去急得團團轉。
作爲主心骨的南疆皇帝,這時候還沒能聽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直在問身旁的侍衛,社會對他說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他偏偏就是聽不清。
安定王看了一眼寶座上的皇帝,哀嘆一聲,皇帝這個樣子是沒辦法主持大局了,自己站起身來自責的說道:“其實殿下已經飛鴿傳書給本王,說是大漠派兵來攻打我國,但是本王以爲不足爲信,都是本王的錯。”
他嘆了一口氣後,便問道方纔來稟報的侍衛:“大漠的兵力共有多少?”
“回王爺,嗚泱泱的一片,大概有五六萬人左右。”主城從來沒有發生過大動亂,守衛可算是嚇壞了,突然幾萬兵馬就攻入城下,有些人連躲都躲不開直接就被馬給踩死了,他是跑得快這纔回來稟報的。
五萬人馬並不多,安定王躊躇着該調度哪裡的士兵去應付,最近的趕到也需要半天時間,而且駐紮在西南的軍隊也就五六萬的樣子,不知道能不能打過大漠的人。
“報!”他還沒能想出一個結果,門口突然又有一個士兵衝了進來,滿臉都是鮮血,跪在地上稟報道:“啓稟皇上,大軍已經攻入城中直逼皇宮而來!”
安定王臉色又白下一寸,如同一張白紙一般,這才片刻,可見大漠攻城的速度之快,這時候他不再遲疑,連忙吩咐道:“速速派人去西南,讓上官將軍前來營救!”
有了決斷,安定王又道:“召集御林軍,誓死守護宮門,切莫讓賊軍入城,拖延時間,等着援兵到來。”
大漠的軍隊要是攻入皇宮可就完了,這南疆過半的官員今日都在皇宮之中慶祝公主出嫁,若真的到來,殺的定然是朝臣,國不可無良臣,若是殺了南疆的百官,南疆可就遮了的落敗了。
文武百官這時候也着急起來,連連問道安定王:“王爺,要不我們還是找一處安生之所吧,若是真的打了進來我們也好逃難不是?”
安定王也是這麼想的,立馬安排部署:“將陛下帶到後.庭躲起來,各位大臣恐怕也要跟娘娘們躲在一起,本王會安排人保住後.庭的。”
大臣聞言,紛紛撤離,一時間還喧鬧的宮殿裡,再無一人,就是宮娥也逃散了去,恐怕是回宮殿收拾值錢的東西,等到大漠的士兵攻破宮門就逃竄。
安定王雖然很清楚有很多人想着要逃,可是他無力阻止,只希望御林軍能抵抗一陣子,抵抗大漠五萬兵馬的進攻,拖到援軍到來。
他一個人站在大殿門口,看着宮門口的方向,愁眉苦臉,他恨自己沒有相信拓拔策的話,沒有提前防備,這到好,讓人打進老巢來了。
“來人,備馬,本王要親自迎戰!”他喊道,心裡暗暗自責的同時也有殿不甘心,他要帶兵打仗,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並不比拓拔策差。
偏偏,南疆皇帝最喜歡的兒子是拓拔策,覺得最爭氣的兒子也是拓拔策,他就不相信了,自己要是打贏了勝仗地位會不會有所轉變,在他們心裡,他會不會比拓拔策強上一些?
想着,他跨上馬去,直奔皇宮,到了宮門前,便見破了宮門而入的大漠軍正和羽林衛廝殺城一片,分不清敵我。
他提起長劍就要殺進去,這時候突然又有侍衛尾隨着他追了出來稟報道:“王爺不好了,後宮起火了!”
“什麼!”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安定王詫異的往後.庭看去,四處濃煙四起,已經將後宮頭頂的天空渲染城了暗黑色。
不是小火,好像是誰刻意在宮中縱火一般,安定王心下大駭,明白是有大漠兵混入了皇宮中在宮中放火以試圖昏亂後宮。
“不好,陛下和百官都還在後.庭之中!”安定王驚呼一聲,已經顧不上支援羽林衛,連忙就調轉了馬頭往後.庭跑去,並吩咐侍衛道:“趕緊讓人救火,不能讓火勢蔓延!”
大漠軍的速度太快,先是打得他措手不及,又是趁着他不注意讓人溜進了後宮製造混亂,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他都反應不過來。
兩人往後.庭趕去的時候,蒼凜塵和夏吟歡正拿着手中火摺子吹了吹點燃了一個宮殿的帷幔,一股焦臭味兒旋即撲面而來。
夏吟歡捂着鼻子咳嗽起來,濃濃的黑煙翻滾,讓她的氣管裡有些癢癢,甚至咳嗽起來。
“好了,也差不多了,是該撤退了。”蒼凜塵丟掉了火摺子說道,他們從剛剛攻城的時候起,趁着混亂便偷偷潛入了皇宮之中。
前有大軍,後有大火,這次南疆可算是遭殃了,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他也心疼夏吟歡跟着他一起東奔西跑,他們的目的只是引起恐慌。
想要以五萬精兵佔領南疆的皇宮是萬萬不可能的,一來南疆有援軍,二來就算是他們佔領了,南疆也會派人打回來,而他們除了五萬兵馬就再沒有更多的士兵了。
“嗯,“夏吟歡點了點頭,用火來引起皇宮之中的恐慌是蒼凜塵想出來的辦法,雪一語覺得太過危險潛入皇宮太冒險,所以他們倆便一意孤行的進了宮。
兩人出了皇宮,根本不懼怕會不會有人發現,大搖大擺的走在迴廊中,見到他們的宮娥妃嬪的尖叫着跑開,一時間人們四處逃竄。
突然聽到有個嬌弱的女子的聲音傳來:“陛下,陛下快躲起來,有人在外面!”
夏吟歡一聽就知道在殿中,老皇帝躲在了他們身後的殿中,蒼凜塵面上一沉,想起虞太妃倒在自己懷中的景象,木然轉身推開了房門。
看得出是妃嬪的寢宮,美人一見房門被破,驚叫着站了起來連連往後退:“你們要做什麼?”
她不認識蒼凜塵和夏吟歡當做是攻進皇宮來的叛軍,夏得手腳發軟,聲音顫抖着。
連剛纔她還在企圖保護着的皇帝也顧不上了,愣愣的盯着蒼凜塵和夏吟歡只想躲起來。
蒼凜塵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嬪妃,而是還坐在蒲團上的皇帝,面前有着香爐,青煙嫋嫋模糊了他一張茫然的臉。
“蒼凜塵!”他認得出來,他耳朵不好使,但是眼睛還看得見還沒能老眼昏花,也記得很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靖國君主蒼凜塵無疑!
“怎麼,很驚訝麼?”蒼凜塵冷冷的睨視了他一眼問道,語氣中不帶任何的情緒。眼前不是南疆皇帝一張佈滿溝壑的臉龐,而是虞太妃死不瞑目的樣子!
她的生母,就在他面前被拓拔策殺害,他到現在還不能忘記,虞太妃臨死之前錯愕的神情,就同現在的南疆皇帝是一個樣子。
“你怎麼在這?”南疆皇很疑惑,他剛剛纔弄明白了,是大漠舉兵攻打南疆,怎麼蒼凜塵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只能告訴你,南疆大難臨頭了,還有,我來這裡是爲了爲我母妃報仇,你的兒子,殺了朕的母妃,你說是不是該血債血償?”蒼凜塵死死的盯着他問道,眸光裡如同利劍一般的寒光。
說罷,他提着南疆皇帝脖頸的已經將他提起來,迫使與之平視,聲音依舊不鹹不淡:“你的兒子所做的一切我會讓他付出代價,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兒子去吧!”
蒼凜塵還不等年邁的老皇帝理解,手上的匕首猛地刺入了南疆皇帝的胸膛,只聽一聲悶響,他胸口的血濺起來,染紅了蒼凜塵胸口的衣衫。
南疆皇帝依舊不可置信,長大着嘴想要說什麼,咿咿呀咿呀卻說不出來,蒼凜塵毫不留情,將他推在地上。
饒是南疆皇帝想不明白蒼凜塵爲何在此,也永遠不會明白了,他慢慢的閉上了眼斷了氣息。
嬪妃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跳着腳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道:“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皇上被人殺害了!”
蒼凜塵看着她跑出門去,卻不阻止,也不殺她,他就是要給拓拔策留個口信,告訴他,他爹是他殺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他總算是爲虞太妃報仇了。
想着,他手裡的匕首‘咣噹’一聲落在了地上,他的手臂無力的垂下,卻有一種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
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希望自己親手終結了南疆皇帝的生命,可是如果可以選擇,虞太妃一夜可以不用死。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養育他的太后,又失去了一個生育他的母妃,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至親之人了。
“不怕,有我在身邊,一切都會好的,還有我。”夏吟歡見他失魂落魄的顏延之,也顧不得他胸口沾滿了鮮血,猛地抱住了他。
希望,能給他一點溫暖,給他一些慰藉。
蒼凜塵是明君,是仁慈的君王,那也只是對相對的人來說,只有他重視的人他纔會仁慈,纔會手軟,如果是痛恨的人,他狠戾起來會讓魔鬼都怕上三分。
南疆皇帝死的並不冤枉,蒼凜塵也殺得心安理得。
“還是先走吧。”蒼凜塵忍下心中的痛楚,牽起了夏吟歡的手說道。這畢竟是南疆的皇宮,不是他們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