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叫,客人來了不知道啊,再叫的話打斷你們的狗腿!”
隨着一聲怒喝,所有的狗都老實了,一條條原本還是吡牙咧嘴的狗子瞬間開始搖尾擺頭一張張狗臉上似乎露出了歡喜的表情,開始繞着爬犁轉了起來,有一些狗子還跳上爬犁和自家的主人親熱了起來。
“咦,這些狗長的不一樣哎!”
武楠發現了,這些狗大約是兩撥,一撥就是常見的土狗,不過這裡的土狗和她們常見的土狗不一樣,架子要大不少,而且耳朵也像是南方的土狗半垂着,這裡的狗全都是立耳,不是黃的就是黑的要不就是白的,僅有一條是花狗。
還有一羣狗子顯得特別的冷靜,骨架子也更大一些,而且顯得十分壯實有力,壯實的像是鬥牛似的,一個個寬頭大吻,一看就知道咬合力要比一般的土狗強,而且一隻只並沒有像土狗一樣那麼討好人,都是冷靜的站在路邊,擡頭昂首注視着自己這些不速之客,讓人看了心中略微有點兒發毛。
濛濛一看立刻獻寶似的說道:“這些是土狗,這些是虎頭黃,是大獵狗”。
“我看到有黑的啊,怎麼叫虎頭黃?”嚴君張口問道。
濛濛這下子回答不上來了,一個勁的皺着小眉頭想答案。
這時吳惠笑道:“虎頭黃是統稱,這種獵犬絕大部分是黃色的,少部分是黑色,以前是這裡的人用來打獵用的,逮兔子鬥野豬”。
齊悅的朋友當中到是有個懂點狗的,正把腳往回縮,免得狗碰到自己的周樺樺,問道:“不是說這邊獵犬最出名的是細狗麼,這狗長的也不像是能攆兔子的啊”。
“這狗不攆兔子,直接追到兔子窩守兔子,特長是能斗大獵物,不過這都是以前了,現在獵物少了,這些狗養的人也就慢慢少了”蒼世貴解釋了一下。
現在西北最有名的狗是細狗,身高腿長跑的非常快,那是用來攆兔子的。和虎頭黃的用處不一樣。
進了村子,大家把爬犁趕到了蒼海家門口,在鄉親們的幫助下七手八腳的開始搬箱子,師薇則是帶着齊悅和她的小夥伴們進屋,同時讓吳惠和平安去給大家燒水煮薑湯驅驅身上的寒氣。
一陣忙活之後,把齊悅幾人的行李都卸了下來,鄉親們轉頭幫着屈國爲和許笙兩個老頭卸行李去了。
屈國這邊自己挖了窯,所以這趟來就不用住的蒼海家了。
平安這邊把薑湯燒好,齊悅和幾個小夥伴喝下了薑湯,等着身體暖和了起來之後,就像是冬眠過後的蛇一般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師薇帶着平安和吳惠開始做飯,師薇可沒有蒼海的本事,隨手拈來就可以炒幾樣小菜,而且這麼多人炒小菜得炒到什麼時候,師薇這邊很簡單,直接兩鍋大菜,一個是白菜燉豬肉,加上秋天曬的河蚌乾子,還有鄉親們見蒼海家裡有客,剛送過來的大河蝦。
另外一道菜就是煮羊肉,直接水煮大塊的羊肉,配上一些新鮮的蘿蔔片打底。
兩個菜滿滿的兩大盆子,盆子大小差不多和臉盆一樣大,幾口鍋子一起燒起來,菜幾乎就能和飯一起出鍋。
在師薇帶着吳惠、平安忙活的時候,齊悅和她的小夥伴們可沒有閒着,原本冷的哆嗦的身體隨着一碗薑湯下肚,沒一會兒便熱呼了起來。身體一熱乎起來,這些人哪裡還在屋裡呆的住。雖然說屋裡暖和的只穿一件厚單衣就可以了,但是她們可不是過來窩在屋裡吹暖氣的,是過來玩的。
於是一羣人沒多久便從屋裡鑽了出來,如同走出窩的土撥鼠,伸頭伸腦的四下裡打量了起來。
村子裡面的風景和路上完全不一樣,路上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除了雪就是雪,但是村裡可不一樣,有樹有林,景緻千變。
這時村中的雪已經被掃光了,現在又正是做飯的時候,每家每戶的廚房裡都開始冒起了嫋嫋的炊煙。
這樣的景像是不是她們這些城裡孩子常見的,幾戶人家的廚房煙囪裡的煙似乎是在跳舞似的,隨着空氣中的小風左搖右擺,慢慢的向着天空中延伸了過去,十分自然灑脫。
村子裡現在已經和齊悅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了,因爲各家各戶都賺了一點錢,也都學着蒼海家的模樣,把自家外牆都用青磚給砌了起來,所以現在看到村裡人家的牆面已經是原來一面老黃土牆了,都是青磚勾着白縫。
而且每家每戶的窯門口還挑出了擋雨的挑檐,挑檐上面鋪的不是一般的瓦片,而是老式的筒子瓦,讓整個村子看起來有點兒古色古香的味道。
站在蒼海家平臺邊口,現在這些人的身前砌出了一米高的女兒牆,女兒牆上還有花紋的洞洞,下面是另外人家的院子,整個村子就像是四級臺階一樣,一層一層的延伸到坡下,因爲山坡不是筆直的,所以整個村子的樣子呈現出一條柔美的曲線來,特別有感覺。
更下面是村裡人家的菜園子,現在已經全都搭起了大棚,白色的透明塑料大棚讓人直接能看到大棚裡面綠意盈盈的蔬果。
大棚的旁邊是一個曬麥場,現在自然是沒有人在上面曬麥子的,現在上面堆了一些鄉親們用來引火的草堆子。一個個如同大大蘑菇一樣錯落有致的散在曬麥場的四周。
時不時的就能見到一羣雞躥到了曬場旁邊的草垛子旁邊,湊在了草垛子邊上伸着爪子刨着什麼。除了雞子之外,還有一羣鵝不停的在雪地裡撲騰什麼。
至於村裡的樹,大半都落光了葉子,如果是放到魔都附近,落光了葉子的樹冠肯定是光禿禿的,但是這裡不一樣,所有的落光了葉子的樹上都掛滿了冰棱霜花,一株株就像是詩詞裡形容的那樣玉樹瓊枝,反射着陽光,晶瑩剔透美的不可勝收。
最讓齊悅和小夥伴們感到神清氣爽的是,小村裡的寧靜,這種寧靜根本是魔都無法比擬的,魔都的靜都是鬧中取靜,雖然這些人家中在魔都住的都高檔小區,也算是安靜,但是和這裡一比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村裡的寧靜是一種空靈的,一種淨化心靈的寧靜,通透秀美的寧靜,不像是魔都那樣,時不時就會響一聲喇叭什麼的。
站在露臺邊上的姑娘們似乎覺得自己只要是屏住了呼吸,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衆人現在感覺到這種靜也不是那種萬籟俱寂的靜,時不時的便有一聲聲的鳥鳴雀啼在耳邊響起來,但是這些鳥鳴雀啼似乎是單獨的,和四周的雪景霜意分開來的。又不像是完全割裂,是一種特殊的相融相斥,又完全的統一在了一起。有一種不可言表的美感。
“我去,齊悅你騙的我好幸苦啊,這是你說的那一窮二白的小村子麼,這是人間仙境啊”武楠衝着齊悅抱怨了一句。
“對,對,如果早知道這裡的風光這麼秀麗我哭着喊着都要來啊,這裡比什麼北海道,什麼瑞士帶勁多了,這些地方一到了滑雪季全都是人,這裡呢,你看半天了幾乎沒有一個人影子,這片天地可不是任由咱們造嘛!”嚴君也張口附和說道。
齊悅這時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姐們,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來的時候跟本不是這個樣子,瞅瞅村裡的這些樹比我見到的時候長的高出了一倍,還有各家各房這牆面都是黃不溜丟的土牆,土牆上還是坑坑窪窪的,也就是蒼海家裡好一些,這些女兒牆那時根本就沒有,如果晚上出來走一走,指不定就摔下去了……”。
齊悅一邊說一邊拿出了自己的記憶中的畫面和現在的村落相比較起來。
齊悅來的時候村裡真的不怎麼樣,大傢伙都是一門心思往城裡搬呢,現在呢村裡眼瞅着就要發展起來了,不光是搬到鎮上縣城的人迴流了,就連打工的娃子們過了今天也都會回到村裡來,明年可就沒有一人出去打工了。
大家都回來了,再加上有了蒼海把窯擺弄的那麼漂亮,大家自然也都把自家的窯給修了修。
對於修窯這個事情鄉下人都一個樣,好的是個面子,就算是家裡再破,那麼房子的外表門面也得撐起來,要不鄉下的建房子怎麼因爲人家的房子比自己高出一角就能鬧的兩個鄰居大打出手?
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一個面子問題?
鄉親們雖然沒有蒼海有錢,但是這一年陸續賣靠着菜賺了不少,加上家裡孩子在外打工,所以村裡的牆面也就都學着蒼海的作法用青磚砌起白縫勾了起來,如果不是錢不趁手,這些鄉親們一準會把自家的窯框子換成和蒼海一樣輕鋼龍骨的。
“快看,快看,大肥豬!”武楠伸手指了一下坡下。
大家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羣豬,七八頭的樣子,大大小小的一羣黑豬悠閒的從乾枯的竹林子裡鑽了出來,一隻碩壯的大豬還在一棵樹幹上蹭起了癢癢,隨着大黑豬用力,樹上的雪花帶着冰棱一起落了下來,如同下了一場局部的小雪,洋洋灑灑的積雪像是起了一層白煙,特別漂亮。
大豬顯然是皮糙肉厚的,根本無視砸在它身上的冰棱,繼續蹭着自己身上的癢,直到把樹上所有的雪花冰棱都蹭了下來,這才滿意的哼哼,帶着小跑趕上了豬羣,卷着尾巴一直跑到了隊伍的前頭,這才停了下來,看起來像是豬王。
雖然離的有點遠,但是因爲太安靜了,公豬的哼哼聲清楚的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裡。讓某個姑娘心中暗道,原來豬哼哼不是我想的樣子,是呼呼的聲音。
“快看,快看,兩隻鵝打架呢!”
大家的目光又轉到了一個方向,在視線中,一隻雪花的大鵝正和一隻身上泛着灰色的大鵝在打架,兩隻大鵝伸着脖子,張開了翅膀衝着對方衝了過去,然後扭打在了一起,翅膀掃起了地上的積雪,帶起了一陣雪霧,看起來打的非常激烈。
這些姑娘帶着齊悅看着兩隻大鵝打架都看的津津有味的,一時間雖然忘了別的事情。
咔嚓一聲打破了這一份寧靜,大家一轉頭髮現武楠已經拿出了手機對着打架的大鵝拍了起來。
“我去,舞(男)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居然搶在大家的前面發朋友圈!”
大家一看武楠居然和不大家說一聲就拍照,立刻叫起了武楠的外號,武楠也不想叫這個外號的,誰讓她老爹起名字的時候太得純呢。
一羣人又把手機給掏了出來,開始對着四周亂拍了起來,時不時的低頭寫上兩句話,然後又擡起頭來猛拍。
Ps:第二章,八點左右第三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