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秘書這一進屋立刻就掌住了屋裡的主動權,伸手請蒼海坐了下來,也不去管別人,相當自然的和蒼海一起坐了下來小聲的聊起了天。
高秘書這邊一說話,別人也就是不吭聲了,連剛纔一副大嗓門要把屋頂掀翻似的許傳洋不時也跟乖寶寶似的,只有張久生時不時的讓高秘書聊上兩句。
今天蒼海算是見到了官場森嚴的等級制度,還有權力的味道。
“您這是還沒有回去?您小舅子和她的媳婦不是前兩天就出院了麼?”高秘書問道。
蒼海笑道:“我跟老張去了一趟省城,辦了一些事情,這纔剛回來,原本我說連夜回去,誰知道他非要拉着我來這裡吃早餐”。
高秘書看着張久生笑道:“張總您自己做這麼大的生意,怎麼還來別人家吃飯啊,這要是傳了出去對您的生意不好吧?”
張久生笑道:“有什麼不好的,我那在都是家常菜,換換口味吃點海鮮,而且我和這裡的老闆也算是哥倆,蒼海結婚的時候海鮮還是人家幫着買的呢”。
聽到張久生這麼一說,蒼海立刻說道:“呀,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也敬人家兩懷酒啊”。
蒼海還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結婚的時候海鮮是人家幫着買的,立刻表示自己要感謝人家一下。
張久生道:“你不還沒有走去,等會把他喊來你和他喝兩杯!”
“嗯等會一定喝兩杯!”蒼海說道。
說完蒼海轉頭衝着高秘書問道:“你這是陪誰過來吃夜宵來了?”
高秘書笑道:“我是正巧送我們老闆的妹妹回酒店,這不路過這裡麼,她路上說餓了我一看都到這裡了就帶着她過來吃一點”。
“你位老闆的妹妹?魯姝?”蒼海問道。
高秘書聽了一愣神:“你認識?”
蒼海心道:我當然認識了,不光是認識還躺過一張牀呢。
“嗯,認識,她不是出國了麼,怎麼現在回來工作了?”蒼海想起來魯姝有點不知道什麼感覺,面對惜日的戀人心中居然的涌起了一股子惆悵。
不過惆悵了一會兒,蒼海便在心中笑道:這人啊怎麼就不知足呢,現在媳婦賢惠,兩個兒子又是個頂個的可愛,怎麼就還惆悵起來了呢。
張久生見蒼海這邊有點長默然,笑了笑說道:“以前蒼海還帶着魯姝到村裡玩過一段時間,他們在魔都那邊認識的”。
“哦!”高秘書又不傻,直接就猜出了其中的關係。
高秘書覺得魯姝挺漂亮的,但是他並沒有膽子追,因爲他明白自己現在只有緊跟着領導纔有前途,既然上了魯言智的車,就別動那種小心思,如果自己去泡魯姝的話,那魯言智肯定一頓好收拾自己。
高秘書不是蒼海,他就是混官場的,對於一些東西瞭解的很深,他不像是蒼海根本不在乎什麼出身之類的,喜歡就行,但是高秘書不行,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更何況魯姝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就在這個時候,許傳洋小聲的問了一下旁邊的那位冷年青年:“這兩人是誰啊?”
冷臉青年小聲回道:“那個張總張久生是張記和的老闆,就是那個市裡最貴的飯店,而且一般人還是吃不到的,旁邊的那個蒼老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瞅着高秘書的態度,一比較高秘書對張久生的態度,相必比張久生的生意做的還要大……”。
聽到冷臉青年的話,許傳洋覺得自己有點兒坐不住了,剛纔那一頓牛逼似乎都化成了汗水流下來,就算不知道蒼海是幹什麼的,他可是知道自家老大和張久生的關係,雖然不說有多鐵,但是每到過年,那家裡土貨都是一包包的。
關健是張久生這邊長袖善舞啊,雖然搭的不是大書記的線,但是人家搭上的市格局裡的本土派和團委派,兩下一加實力那是不用說的,別看是個商人,張久生的活動能力可比他這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副局長要大的多了。
想到這兒,許傳洋看了一眼陸曉英,心裡開始琢磨:這個女人是不是今天就是拿來我來做筏子的?
就在許傳洋望着陸曉英的時候,陸曉英也看了許傳洋一眼,然後衝着許傳洋微微一笑。
如果放在剛纔,許傳洋一定是魂與色授的模樣,不過現在他還哪裡有心情去惦記陸小英,他現在開動了腦子想把今晚的事情給理清楚,如果是陸小英安排的話,那麼自己今晚酒桌上所說的話就一定會傳到魯言智的耳朵裡去。
要知道剛纔高秘書沒來的時候,他許傳洋可是拍着胸口吹牛逼說他能當魯言智半個家的,這要是被魯言智知道了,就算是當場不發飆,那也得被惦記上。
領導惦記你如果是好事的話,那自然是讓人身心愉悅的,但是如果一壞事的話,那就像是腦袋頂上立了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想到這,許傳洋原本灌進胃裡的酒就化成了汗出來了,沒有一會兒功夫許局的臉上就滿臉大汗。
想撥腿走人,但是他又沒有這個膽子,高秘書這邊大馬金刀的坐着呢,他自己站起來告辭?那人家高秘會怎麼想。噢,我不過來的時候你們吃的熱火朝天的,我在這裡才坐了幾分鐘你老小子站起來就走,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這下子許傳洋這叫一個難受啊。
好在高秘書也沒有久呆,陪着蒼海說了三五分鐘,和蒼海還有桌人的人都喝了兩盅酒,然後便離開了包間。
等着高秘書一離開,許傳洋便端起了手中的酒盅,衝着陸曉英說道:”陸總這關係這麼硬怎麼還找我啊!”
陸曉英這下子有點兒奇怪了,因爲她覺得許傳洋一下子變了,不像是剛纔那樣恨不得把自己吞心嘴裡嚼爛了,現在居然擺出了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如果不是這老東西伸過鹹豬手,陸曉英都覺得眼前的是位正值的官呢。
陸曉英不知道,現在許傳洋根本就沒有那種心情了,他現在心裡恨不得直接把陸曉英給扯碎了,扔進河裡去。今天晚上這個事情肯定會傳到魯言智的耳朵裡去的,就算是許傳洋吹牛逼的話沒有傳到魯言智的耳朵裡,但是自己這邊幾人和陸曉英吃飯,那魯言智能不琢磨,真的沒有這樣的心機也不會這麼年青坐到副市長的位置了。
“今天喝的多了,我有點兒不舒服,您幾位擔待一下,我先走一步,改日有機會我做東,大家一起好好的再聚聚……”。
一通場面話過後,許傳洋帶着自己的小跟班離開了包間,許傳洋這麼一走,別外的幾人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離開,沒到五分鐘,這裡只剩下了張久生、蒼海、陸曉英和陸曉英帶來的那位漂亮的女員工。
“你老公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應酬?”蒼海張口問了一句。
“他是個搞藝術的,有點兒小脾氣,不適合這樣的場合,帶他過來那是得罪人,還不如讓他不過來呢”陸曉英說道。
蒼海聽了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敢情這位洋大人還是有脾氣的,看樣子還有點兒瞧不起人的意思。
想到了這兒,蒼海不由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心裡更加瞧不起陸曉英了,找了個年紀大的也就算了,還找了一個要你伺候的,你說你圖的什麼?
想到這裡,蒼海也不想呆下去了,覺得心裡不痛快,不得不說蒼海還是有點憤青氣的。
“蒼海,你既然認識高秘書,那就幫我關說一下唄!”陸曉英見蒼海站起來要走,立刻也跟着站起來說道。
蒼海搖了搖頭:“我和魯言智只是利益關係,幫你說話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要什麼,你說好了,只要我能辦的到我一定不推辭!”陸曉英一聽立刻眼睛一亮。
蒼海又搖了搖頭:“對你來說就不合算了!”
陸曉英張口追問道:“怎麼不合算了,你都沒有說怎麼就知道我覺得不合算了?”
張久生是看出來了,蒼海這是真的厭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了,於是張口說道:“你就算是要到了錢又能有多少,也不過三四十萬,蒼海跟魯言智張個口你這點錢跟本堵不住,還不如要不到!”
“這下你明白了吧?”
蒼海實在是有點兒佩服張久生了,自己這邊一說他那邊一解釋,弄的這好像真的一樣,要知道自己和從來沒有給魯言智送過什麼東西,最多也就是兩三個大西瓜,至於錢一分都沒有。
說完蒼海也不等陸曉英說話,直接邁步走出了包間。
張久生衝着陸曉英笑了笑,也擡腿跟着蒼海離開了。
望着門口,陸曉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坐了下來。
跟着陸曉英來的姑娘則是有點兒憤憤:“這人也太那個了,張個口的事情搞的多了不起似的!”
陸曉英苦笑道:“他不是不想張口,他是打心眼裡瞧不起我了”。
“不就是有點錢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瞧不起人了”
“要是錢的事情就簡單了,算了,現在瞧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這一個!”陸曉英苦澀的笑了笑說道。
瞧不起她的又何止是蒼海一個,不說別的只說陸曉英的那些大學同學,聚會的時候知道她嫁了一個老洋人,然後回國來攬生意,嘴上說着羨慕的話,但是誰不背後拿她當個笑話,陸曉英又不傻,聽的出來人家說話語氣中真的表達的意思。
不光是這樣,她還親耳聽過以前一個相處的好的姐妹張口用很不屑的口吻和自己的朋友說:不就是嫁了一個廢物美國老頭麼,在美國混不下去了,回國騙錢來了,真正有幾個出色的老外學霸、有錢人家子弟把孩子送咱們國家來留學的,人家那裡沒有好大學麼?看看來咱們這裡留學的都是些什麼人,上趕着國內找老外的,不過就是中國渣貨找洋渣,一對渣罷了。
到現在陸曉英有的時候一閉眼腦海中還會出現那位女同學的臉,她以前覺得找個外國男人是個很長臉的事情,但是現在回來之後發現,這個社會已經開始變了,混的好的同學朋友根本沒有人羨慕她嫁了誰,混的差的直接對她嫁個能當爹的老外,充滿了不屑。
就在陸曉英這邊泛苦的時候,蒼海和張久生到了停車場。
剛看到自己的車子,蒼海便見旁邊站了一個人,仔細一瞅不是魯姝又不是誰。
張久生一見立刻衝着魯姝擡手打了個招呼,然後衝着蒼海道了一句我回去了,便扭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