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鶴南雙手扶着自己的膝蓋,不住的喘着粗氣,衝着前方哎哎了兩聲之後,見隊伍停了下來,這才張口衝着濛濛問道:“濛濛,還有多久纔到啊,這都走了老半天啦!”
不光是蒼鶴南,他的仨同伴也成了夏天的狗狗,不住的張口喘着粗氣,就差伸舌頭了。一幫二十來歲的年青人體力居然比不上一幫六七歲的娃,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是平常了,因爲年青人越來越缺乏鍛鍊,而濛濛一羣人整天上躥下跳的體力好着呢。
“那邊就是了!”
濛濛伸手指了一下前面的山坡。
“你已經說幾個那邊就是了”蒼鶴南繼續倒着自己的氣息。
小虎道:“小南叔,就是那邊的坡,差不多還有十分鐘的路”。
“還有十分鐘?”
短髮姑娘一聽立刻坐到了旁邊的地上:“歇歇再走,歇歇再走”。
長髮姑娘見同伴這樣也坐到了她的旁邊,不住的捶着腿。
蒼鶴南一看自家的兩個同學都累成這樣了,尤其是他暗自喜歡的長髮姑娘坐下後直喘粗氣,於心不忍了。
“濛濛,歇一歇好不好?他們是太累了,從來也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蒼鶴南說道。
濛濛望着蒼鶴南幾人,嘟着嘴說道:“真麻煩!”
四個成年人被一羣幾歲的孩子嫌棄,四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紅了起來。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像是濛澌這樣的一天下來能溜躂一個小馬拉松出來,蒼鶴南這些人呢,除了上體育課之外幾物就不怎麼運動,現在一下子來個六七公里的山地越野,這哪裡能受的了啊,而且這一路還荊棘遍佈的沒一塊平坦的地走。
要說濛濛這些人沒有耍什麼小心眼,估計濛濛自己都不信,如果抓鳥的話四家坪村附近有的是,何必要跑那麼遠來抓鳥。
好在濛濛也有藉口啊,捉鳥爲了吃鳥,在村子附近容易被捉到啊,跑的遠隨便怎麼折騰都沒有大人會發現,當然要跑的遠一些了。
“那大家就原地休息一下吧”小虎張口說了一句。
一聽說休息,蒼鶴南直接坐到了地上,雙手架在自己的膝蓋上,繼續調整自己的呼吸。
濛濛這邊帶着大黑熊來到了蒼鶴南的身邊:“南三哥,渴不渴?”
“有水喝?”蒼鶴南問道。
臨來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帶點兒水,路上雖然補充了一些水份,不過現在這可是夏天,太陽一出來就是三十來度,而且這麼大的運動量,誰不缺水?
濛濛伸手指了一下旁邊大約有一百來米的坡下:“那裡有些甜柴可以解渴”。
“好遠啊”
坐在蒼鶴南身邊不遠的短髮姑娘現在正在捶着小腿肚子,聽到濛濛說有水喝的時候就豎起了耳朵,現在看到離着自己這邊還有一百多米開外,頓時有點兒大失所望,他實在是不想再動了。
“那去弄點兒過來”蒼鶴南知道濛濛既然那麼說了就一定有辦法,肯定不會讓自己這一羣人繞個路走過去的。
果不其然,濛濛聽了之後衝着小虎大聲說道:“小虎,去弄點甜柴過來吧”。
“好的!”
小虎答應的到是挺快的,答應完了直接走到了黑熊的旁邊,叫了一個小娃子兩人一起爬到了黑熊的背上,然後就這麼在蒼鶴南仨個同學羨慕的眼神中向着那邊奔了過去。
現在坡子並不是太平緩,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陡,但是對於熊來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揹着兩個孩子箭步如飛,很快就到了那邊一片高高的甜柴旁邊。
說是甜柴其實長的有點兒像是高梁,杆子約兩三公分粗,能長到四米多高,葉子到是有點兒像是竹葉,只不過沒有竹葉那麼厚實,杆子的最頂上也有一些鬚子,就這麼一種平淡無奇的東西,但是杆子裡存的水份可不少,如果榨汁的話,甘蔗都不如它出水多。
狗熊跑到了甜柴的旁邊,三下五除二就掰了七八根甜柴,兩個孩子這邊一人拖着兩三根,只花了兩三分鐘的時間便回到了衆人的旁邊。
小虎這時示意一個娃子把他手中的鐮刀拿過來,開始打甜柴杆上的葉子,打完了葉子之後,把整個杆子削成了三段,最下面的一段給了短髮姑娘,上面的兩段則是隨意的揣給了旁邊的兩個孩子。
短髮姑娘有點兒懵,拿着差不多胳膊長的甜柴杆子不知所措。
蒼鶴南說道:“吃吧,就像是咬甘蔗一樣,最下面的這一截子水份最多,因爲是剛長出來不久的,所以也最嫩最好吃”。
當蒼鶴南說話的時候,小虎又把一截甜柴遞給了長髮姑娘。
長髮姑娘看着手中綠色的杆子,發現上面還透着一種淡淡的紫色,於是把甜柴杆子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
旁邊有個小娃兒現在已經大口大口的嚼起甜柴,看到她拿鼻子聞,還以爲人家不會吃甘蔗呢,於是張口說道:“用嘴咬着吃,杆子皮用手剝就行了”。
小傢伙一邊吃一邊教,可愛的小模樣讓長髮姑娘不由的樂了,張口咬了一口甜柴,然後吸了一下里面的汁。
長髮姑娘真沒有想到這樣不起眼的小杆子里居然會有那麼多的水,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有一道汁從嘴邊流了出來,弄的長髮姑娘爲刻伸長了脖子,捂住了嘴,不讓汁子滴在她的衣服上。
“這東西的水份還真多啊”長髮姑娘讚道。
雖然名子是甜柴,但是這汁子並不怎麼甜,只是微微的有點兒回甘,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玩意還真的解渴,比路上的小溪什麼的讓人放心多了。
短長姑娘這時候已經是啃的熱火朝天了,不住的發出唔唔的聲音,表示贊同自己的同伴。
蒼鶴南也分到了一截子甜柴,不過蒼鶴南就沒有其他三人的待遇了,他只是分到了一截子中間段的。
中間段的水份少,而且甜度要比下面段的高上不少,如果說下面的是回甘那中間一段就是真的有甜味了,再到最頂上一截自然就更甜了,當然最頂上的水份也是最少的。
“怎麼我就輪到中間的一截子,我要最頂上的”蒼鶴南說道。
小虎說道:“南三叔,你現在吃甜的那是越吃越渴,將就着吃點中間的吧”。
“瞧不起你三叔啊”。
嘴上這麼說,但是蒼鶴南還是老老實實的啃起了手中的甜柴。
大家正一人個貓在樹下啃的開心着呢,突然間聽到有個娃兒開心的喊了起來:“蛇!”
一聽到蛇,兩個姑娘立刻像是屁股下安了彈簧似的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不住的跳着腳,連聲問道:“哪兒有蛇,在哪兒呢?”
就在這兩姑娘跳怕蛇舞的時候,濛濛和兩三個小夥伴已經興高采烈的向着蛇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這幫孩子還興奮的說道:“蛇好大啊!滑頭,滑頭,堵住它!”
原本這蛇正在一個土塊下面捲成一團避暑呢,就被滑頭給發現了,滑頭這傢伙並不怕蛇,對於它來說甜柴又不好吃,哪裡有擺弄這條正在納涼的蛇有意思?於是三擺弄兩擺弄,蛇有點兒不樂意了。
人家蛇好好的納涼,也沒有招誰惹誰的,現在跳出來一隻特煩人的狗,而且還沒有辦法咬,一來是咬不過,二來就算是咬的過,也是死路一條,就算是狗咬過了,那邊還有一隻熊呢。
於是蛇決定要逃走!當然了傻子纔不逃呢,誰的命不是命?
可惜的是它這麼一動,立刻被一個眼尖的孩子給發現了,城裡孩子見到蛇那十有八九是跑,並且嚇的小臉刷白,但是四家坪的孩子見到蛇的第一反應是咽口水,然後撒開了腳丫子追。
蛇原本是遊的很快的,尤其是在草地上,但是它今天的運氣不太好,不光是遇到了到了濛濛這一夥子人,還遇到了它的天敵——獴。
你說這蛇今天是不是倒黴透了頂,明顯出門沒有看黃曆嘛。
這隻獴其實已經吃飽了,正準備回自家的洞裡躺個午覺什麼的,就像是人正美美的哼着小歌兒,輕盈的顛着小步子都遠遠的看到了家門口了,突然間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坨屎,橫在了自己和自家的大門之間,哎呦,煩的不行。
現在這隻獴就是這樣的感覺,發現一條大蛇衝着自己撞了過來,不由的一愣,估計還在琢磨:這蛇是怎麼回事?是對生活失去信心了,還是覺得我長相太老已經只能吃素啦?瞅着也不像是巨毒的啊,跟我平常吃的辣條也沒什麼大區別,無非就是長了一些,粗了一些罷了。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已經練出了一身我沒有發現的絕學,準備飛昇啦?
就在獴望着蛇的時候,蛇也發現了獴,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蛇的感受,那就是前有猛虎後有追兵啊,老天直接就不給一點兒活路。
蛇很快就做出了判斷,直接衝着獴的方向撞過去,因爲後面的這些小慫壞在這三十里附近,那名聲真是太大了。兩邊結果都是死,不如找弱的一方拼一下死中求生。
獴這邊正傻着眼呢,突然間聽到了在蛇的身後傳來了一片歡呼聲,聽到這種歡呼聲,獴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獴和蛇此刻的感受是一樣的,如果兩個種族有共同的語言話,一蛇一獴現在估計得相互擊個掌。
見到一幫慫壞孩子小魔頭們來了,獴哪裡還顧的上自己作爲一隻獴的尊嚴被一條蛇給踐踏的事情,立刻轉頭和蛇一起並肩跑了起來。
剛下決定跑出去還沒有五米,獴就有點兒絕望了,它絕望的不是孩子們追上了來了,而是它一轉頭髮現滑頭這傢伙正和他並架齊驅。
原本獵狗就是獴這類小型動物的天敵,現在只需滑頭一張口就能咬住它的脖子,你說獴絕望不絕望?
滑頭的名聲在四家坪村不顯,不光是不顯還挺爛的,誰看它都是一隻廢物狗,但是在孩子們橫行的鄉野外,滑頭的名聲那是如雷貫耳,作爲濛濛的忠實走狗,滑頭乾的事情對於每一隻存在於野外的小動物來說都是罄竹難書的。
如果讓四家坪村外面的小動物投票哪個東西最該死的話,滑頭得票數一定遠遠超過虎頭和狐狸、野狼什麼的。虎頭票數低是因爲虎頭一直跟在蒼海的身邊,並不是說虎頭的能力不如滑頭。
虎頭比滑頭厲害太多了,它和滑頭區別就是一個像個大內高手似的護在主人的身邊,寸步不離,一個則是滿江湖的溜躂,你說哪個名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