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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辨認出這個聲音的時候,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凝固住了,周圍溫度刷的降到了冰點以下。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想要去看個究竟的想法斷然消失,此刻那剛聚集的一絲勇氣也當然無存,此刻心中只有恐懼和慌張。
“這聲音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已經醒過來了,卻還能聽到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只在我夢中出現,莫非我現在還在夢裡嗎?”我自己此時也有些迷惑,可是我自己明明已經醒過來了,已經從睡眠癱瘓的狀態醒轉過來,可是爲何我此時還能聽到那“嘩嘩譁”的揉搓紙張的聲音,就在我的房間裡面。我沒有去看,可是腦海中似乎已經想到了在地上正站着一個背對着我左右搖晃手裡面還在不斷揉搓紙張的小男孩。
此時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那個小男孩如果出現在夢裡倒是也合情合理,因爲那是我的夢,不管在我的夢裡出現什麼都無所謂,因爲一切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即便此時金剛出現在我的夢裡面,或者我和金剛上演愛情故事都無所謂,那不過就是一場僅存在我腦中的虛幻景象而已,可是現在呢?現在我聽到的這個聲音也是僅僅存在於我腦海中的虛幻景象嗎?是我自己勾勒出來的景象?但是我不是已經醒了嗎?此時我雖然恐懼,但是卻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世界裡面。這麼想也是因爲恐懼,可是我還沒有失去理智。現在只有分的清楚這是夢還是現實,我就知道該怎樣解決。如若是一場夢,倒也無妨,雖然我也會被嚇得屁滾尿流,可是不過就是一場夢。而且是我自己虛幻出來的一場夢,如果我被殺死了,那就會醒過來,就算醒不過來頂多也就是再一次墮落到另外一個夢境中而已,再說我這十年雖然沒少做夢,但是做過的恐怖的夢,能記住只有那一場做了十年的夢了。我已經學會在夢裡試圖按照自己的意識去阻止夢的發生,就算我阻止不了,頂多明天早晨傑斯就會有他特有叫人起牀的方式把我給從夢中解救出去。但是,如果此時我聽到的看到的經歷的全部都是真實的話,那麼這個問題恐怕就不再是我能解決的了,這說明真的有一個無臉男孩出現了。
這麼一大段的文字,其實不過就是一瞬之間,在這瞬間我就已經想了這麼多。耳邊聲音還在不停的響着,就好像在跟我過不去似的。揉搓紙張的聲音正在不斷的響起,而且頻率越來越快,聲音也好似在不斷的加大,就像在跟我叫板似的。可是我不敢現在就回頭,如果是夢,我回頭也無所謂,但是如果是現實,那麼我回頭之後,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一下子貼到我的臉上!這種恐懼我怎麼能承受的了呢!可是我此時卻在思考着我該怎樣才能知道現在是不是在做夢,想來想去我還是開口大叫:“傑斯!爸爸!”聲
音脫口而出,就跟我平常時候一模一樣!而且因爲喊的聲音偏大,所以我還覺察到自己聲帶的震動。
心頭一驚,用手摸着自己的喉嚨:“傑斯?”又試圖叫了一聲,這次聲音沒有那麼大,不過我還是摸到自己喉頭的震動了。
“天哪!這不是夢,而是現實,我現在真的醒着,而身邊的畫紙發出來的聲音也是真實的了?”剛剛因爲思考而稍微變得不那麼緊張的神經倏地再度繃緊,而且我都感覺快要繃斷了。“我該怎麼辦?”我迅速的想着該怎麼辦,可是卻忽然對面的聲音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嘩嘩譁”的紙張發出聲音中夾雜這一個人的呼吸聲,我毛孔瞬間就炸開了。這時候我纔想到不管自己多麼的恐懼,也必須回頭看一眼,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便現在我很可能是出現現實中,而且我這一眼看過去,最終的結果很可能讓我就此我發承受,或者發出一聲尖銳的驚恐的嚎叫聲之後,我便被嚇死也說不定。明天早晨,當家人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和那個託尼一樣變得冰冷僵硬了。
可是我卻不能不回頭看上一眼,一味在這裡自顧自的遐想連篇,其實不過就是逃避而已,但是逃避的最終結果就是死亡,可現在我卻不想死。或許我現在死了,很多的事情就可以撒手不管了,比如廢墟里面至少已經有一具屍體也許此時是兩具了,還有那把奇怪的鑰匙,如果我死了這一切可都終結了。想是這麼想的,可是有哪一個生物會坦然的接受死亡,我既沒有看破紅塵,也沒有厭世想死的情緒。所以在耳邊在度響起了那個粗重的呼吸聲的時候我斷然轉過頭去!
在我視線水平面上,看不到任何的人,我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此時我所聽到的都是幻聽嗎?我已經開始出現幻聽了?一下子我有些緊張,出現幻聽,是不是就意味着我馬上就要瘋掉了。瘋掉了還不如死掉了,永遠都活在自己內心的世界當中,即可悲又可憐。我剛想着開始自憐,但是立刻,我就再也不能胡思亂想了。因爲我看到了一幕令我震驚的畫面,我絕對也想不敢承認,此時我眼前看到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我寧願自己此時出現幻覺,我寧願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寧願自己現在正活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裡面,我寧願此時我所在的地方不是我熟悉溫暖的家,不是我依戀的牀鋪,而是冰冷淒涼,四周都是鋼筋鐵網的精神病院!我寧願現在我是一個瘋子!
即是如此,我也不願意相信我現在所看到的是真實的。此時沒有什麼背對着我的小男孩,也沒有那發出粗重喘息聲的人,因爲這一切都還沒有出現而已,或者說他們正在出現!此時地上躺着的那幅被我扔掉的畫,此時畫面上的那個我畫出來的小男孩正在紙張中不斷的遊動着。
因
爲紙張是平面的,所以看起來更像是畫中人在一個水塘中游動的魚一樣。用鉛筆勾勒出來的潦草的小男孩此時正在一點點的往外爬動。他明明就是在紙張中,是一個平面的,當他往外爬的時候看起來確實立體的。原本畫中的小男孩是一個走路的姿勢,可是他慢慢的調整着自己和畫紙的角度,知道他在畫紙中只剩下一個小小透頂,而此時看起來就是畫中的一個不大的用鉛筆塗上去的小圓點而已。
可是沒過一會兒,這個小圓點便一點點的開始向上突起,這時候這張畫似乎有了立體感,不再是衣服普通的素描畫了。可是此時情景看起來如此的詭異,那個用鉛筆畫成的小男孩的透頂此時已經鼓起來,像是一滴小水滴。但是他還在慢慢的往外冒,可是那幅畫躺在地上,卻絲毫的沒有移動過位置。
畫中的其餘的景象全部變了,那個裸體的男人此時正做着一種奇怪的姿勢,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喉嚨,一隻手前身,五指彎曲,看起來好像是正在奮力掙扎,表情已經由原來的高興變得扭曲而痛苦,兩隻眼睛圓圓的瞪着,痛苦憤怒,也說不上來這是怎樣的一種表情。
此時那個畫中的小男孩已經將兩隻手臂從畫中伸出來了,還是鉛筆線條勾畫出來的人物的肢體,好像是有畫筆就能將它挑飛出去,或者是擡起腳狠狠的踩下去,或許就能把它再一次的踩回到畫中去。
此時的我呆若木雞,就連呼吸都緊張的忘記了。畫中人露出畫布的身體越來越多,可是看去來還是歪歪扭扭的。本來在畫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及時寥寥幾筆,並非是仔細的畫上去的,所以在畫中和身邊的那個男子相比就顯得粗糙了甚多,此時他從畫中爬出來,看起來更像是幾個鉛筆畫出的線條組合起來小人。
我正在發傻的時候,忽然道一聲淒厲的喊聲。這個聲音聽起來就是來自遙遠的地方,我的身體一震,我是被這聲音中夾雜着的痛苦的呻吟聲給嚇的一個顫。這個聲音聽起來是這麼的痛苦,就好像是一個正在被執行“鱷魚剪”酷刑的人的痛苦的嘶鳴聲。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想起“鱷魚剪”這個古時候的酷刑。
“鱷魚剪”是一種極爲恐怖的酷刑。行刑者用鱷魚剪緊緊夾住受害者的生殖器,不緊不慢地來回摩擦,生殖器傷痕累累,此時受刑者早已痛不欲生。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小命不保,只是由於失血多少和感染程度,他們喪命的時間早晚罷了。
這種血腥的行刑方式難道是因爲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這才讓我想起來這個酷刑的?不知怎麼,這個時候我我忽然感到一股惡寒,此時耳邊的痛苦的呻吟聲還在繼續的傳來,像是從極淵深處傳來的一樣,撕心裂肺!這也是爲何我會突然聯想到那個極端殘忍的酷刑的原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