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宿還沒把葉非然拎到目的地,葉非然迅速的一個旋身,纖纖五指迅速抓住白炎宿的手腕,呈現一種僵持的狀態,嘴角勾出冷然的笑。
“白炎宿,我可不是隨便讓人拎着走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磨磨唧唧的。”
白炎宿用力甩袖,一股很大的力氣將葉非然的手都震麻了,手自然從白炎宿的手中脫落,葉非然甩了甩手臂,冷眼瞧着他。
“我說,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說啊,我聽着呢。”
白炎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葉非然,直盯的葉非然有些發毛,而那雙眼睛,則比之前更加的深邃,捉摸不透。
“莫千揚。”白炎宿緩緩出口,直接叫名字,聲音冷漠而疏離,“有一些問題,我想等我回來後再問清楚,所以,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葉非然看着白炎宿有些過於嚴肅的眸子,嘴脣抿了抿,突然感覺到了一絲與以往不同的異樣。
太過嚴肅。
眼睛微眯,葉非然點了點頭。
白炎宿頜首,看葉非然鄭重的答應了他,感覺一直緊繃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等白炎宿離去之後,葉非然心中的這口氣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徹底的呼個乾淨徹底。
情緒這樣陰晴不定,行事如此反常。
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葉非然看向白炎宿已經消失的方向,默默想着,剛纔她告訴白炎宿的是正確的方向,她留在這裡,一方面是想告訴白炎宿正確的方向,另一方面,也是趁機見見老朋友,尤其是他。
說起來,葉非然覺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明面着看起來她是在利用這個女人達到收拾布倫達的目的,實際上,通過這個女人,她真正利用的是白炎宿。
如果被這個男人知道,會不會發怒還很難說。
葉非然看了看天色,她與林修傑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吹了個口哨,火火從樹林中撲騰着雙翅飛了過來,葉非然翻身到火火身上,大聲對火火道:“火火!我們走!”
火火迅速展了雙翅,猛然飛上天空。
“隊長!”
“莫隊長!”
“隊長回來了!”
聽到下面呼喝喊叫的聲音,葉非然從火火的背上直接跳下來,直接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大概幾百號的人聚集在一起,朝着她興奮的叫着。
長青和林修傑撥開重重的人羣,站了出來。
“隊長!你終於回來了!”
兩人激動道。
葉非然點點頭,笑容滿面的看着他們兩個。
“乾的不錯,現在白盟的已經帶人去追布倫達了,想必,布倫達接下來的日子該不會好過了。”
長青也得意的笑道:“得罪了白盟,布倫達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想要活命,估計是不大可能了。”
林修傑點頭,顯然是十分贊同長青的說法。
“隊長。”
“隊長。”
“莫隊長。”
“千揚姐姐!”
葉非然扭頭,見這羣傭兵都在興奮的看着她,嘴裡還一直不停的叫着她,她看着這羣人,不禁微笑着點了點頭。
長青的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看來隊伍發展的很快嘛。
長青看葉非然將目光放到了這些人身上,於是解釋道:“這些只是少數的人,還有一些在外面執行任務,沒回來。”
葉非然點了點頭,之前就聽長青說過,現在整個傭兵工會大半的人都在她的手中,說起人數,必然是很可觀的。
而隊伍中跑出了一個青少年,用異常興奮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千揚姐姐!”
葉非然微微一笑,原來是正貴。
他目光中透露出的喜悅是一種純粹而根本不加任何掩飾的喜悅。
葉非然揉了揉正貴的頭,“不錯,這才幾天沒見,倒是長的堅實了不少。”
正貴不好意思的低頭靦腆的笑了起來。
“隊長,你終於回來了。”正榮和正華同樣從隊伍中走出來,帶着笑意看着葉非然。
正榮和正華已經改口了,以前一直是莫姑娘莫姑娘的叫,現在叫起隊長來,也是十分的得體順溜。
葉非然上下掃視着他們兩人,讚賞的點頭。
“看來最近過的還不錯,身上似乎連一點兒傷口都沒有。”
正榮撓了撓頭,有些憨厚道:“傷肯定是受過的,只是有雪花修護膏,倒不是很怕了。”
說起這個,正榮還有些興奮,其實自從他知道有雪花修護膏這樣的東西的時候,以後一談到這個東西,他就很興奮。
這對他們這些經常受傷的傭兵來說,無疑於老天帶來的福音。
突然,葉非然想到了什麼,她問長青:“現在距離傭兵王的生辰,還有幾天。”
長青道:“還有三天。”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是。”
“我成爲隊長這件事,他是否知道?”
“知道。”
“好。”葉非然頜首,既然傭兵王身爲整個傭兵工會的最高領導者,她想她有必要展示一下最起碼的尊重。
即便她現在並不知道那位所謂的傭兵王,到底是何許人,脾氣又如何。
不過總而言之,三天之後,她就要見到那個人了。
“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長青突然出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葉非然道:“說。”
長青也不忸怩,直接道:“昨日,斯年來過。”
斯年?葉非然想了想,終於想了起來,斯年是整個傭兵工會的副會長,除了傭兵王,便是他的權利最大,幾月前,他也曾經來過這裡尋找林修傑,當時林修傑還是隊長,對於布倫達偷襲他們一事,林修傑沒有報告傭兵王,使得傭兵王震怒,派着斯年下來警告過他。
當時斯年就說,要讓林修傑帶着他的小隊爲傭兵王的生辰好好做準備,以求將功補過,因此她纔會出去尋找九階魔獸。
不過……
葉非然緊蹙眉頭。
一個傭兵工會的王,掌管着整個傭兵生死的王,竟然在被布倫達連續打擊,傭兵工會元氣大損的情況下,還能有興趣去辦生辰禮,也真是讓她……
呵呵……
葉非然忍不住譏笑起來,還沒見那個男人,她就已經在心中給他貼上了一層標籤。
“他來這裡做什麼?”想到這裡,葉非然的眉目微有些冷意。
“他來這裡憤怒的指責了我們一番,說是我們沒有經過傭兵王的同意,就擅自更換隊長,實在是無法無天,更加指責我們將全部傭兵團結起來。傭兵王的意思是,要不然將隊長重新換回林修傑,要不然就解散我們現在的傭兵聯盟,或者將這些傭兵全部送到他那裡,以供他重新調配安排。”
葉非然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冰冷,她微擡頭,見所有人都看着她,眸中有些說不清楚的意味,似乎是想怒卻又不敢怒。
“會長他到底想做什麼?不讓我們團結起來,難道還讓我們被布倫達一個個殺死嗎?”
“傭兵工會的制度裡,有一條說過隊長是會長選出來的,即便真有這一條,在傭兵工會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們難道還得墨守成規,死守着這一條,不懂變通嗎?”
“莫隊長這麼厲害的人,我們是費了多大力才選出來的,他說換了就換了?”
其他人都嘰嘰喳喳的開始議論起來,從話語中,就能看出他們對這位會長的決定有多不滿了。
“反正有莫隊長在,隊長我是不會再當的。”突然,林修傑出聲。
所有人又將目光放到林修傑臉上,只見他毫無不自在之意,臉上還顯露着淡淡的微笑。
“莫隊長也是我選出來的,我怎麼能質疑自己做的決定,那我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其他人聽完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而一直沉默着的葉非然只是輕輕的笑着,無聲無息,笑容中帶着那麼一絲的嘲諷,無情,以及不屑。
指責,呵呵,他有什麼權利指責他們?
就因爲他是會長?就因爲他是傭兵工會的會長?這就是他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資本?
實在是有些可笑啊。
不過同時,葉非然從長青的話中,又捕捉到了一點兒其他的信息。
這位傭兵工會的會長,恐怕現在對她很是覬覦呢。
想想也正常,現在整個傭兵工會的傭兵,有差不多一半在她的手中,他怎麼不會覺得地位受到了威脅,權威受到了挑戰呢?
恐怕他現在對她,應該已經有了一些,對她不利的心思了吧……
嘴角突然上揚起大大的弧度,一雙異常明亮犀利的眼眸中,透着濃濃的冷漠。
“長青,他難道就沒有說,如果我們不按照他的命令去做,結果是什麼嗎?”
葉非然眯着眼睛,微笑着問道。
長青看了眼葉非然,踟躕着,最後緩聲道:“他說他會親自派人來執行他的決定。”
“哦,是嗎?”葉非然挑了挑眉,“執行他的決定?呵呵,他想拿什麼來執行呢?畢竟我們兩方的勢力已經不相上下了呢,他這麼有必勝的把握啊?”
“隊長,難道你是想要……”長青出聲道,但是聲音卻沒有絲毫的驚慌或者不可置信。
似乎他已經……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