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雲記* 0959別人也沒閒着
常寧在精心策劃一場陰謀,這個陰謀的針對對象,當然也不會閒着。?
就在常寧乘火車沿着湖寧線回寧州的時候,在迎面開來的一列寧州到湖城的客運列車上,也坐着三位他的同事和部下。?
湖城與寧州僅有二有多公里,列車上不設臥鋪,僅有軟座和硬座,在軟座車廂的一個角落裡,坐着寧州市委付書記丁國明、寧州市紀委書記白鐵心、付市長林開寶。?
三個人都屬於省長朱永軍的人,因爲今天是星期六,用不着上班,他們是專程去向朱永軍彙報工作的。?
常寧剛一上任,就這麼焦急的把家族公司拉過來,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就象常寧打着如意算盤,企圖拿丁國明開刀,在華夏政壇上來個漂亮的正式亮相的同時,丁國明也在千方百計的等待機會對付他,因爲朱永軍給丁國明許下了一個願,只要他在寧州站穩腳跟,建立一個穩固的朱派根據地,就努力把他送到市長的崗位上,並儘可能的在兩年後的十五大上出彩。?
誘惑太大,不由得丁國明不動心,他的前程本來就是朱永軍給的,前來寧州工作,既爲領導分憂解愁,又能使自己百尺竿頭更上一層,何樂是不爲呢。?
朱永軍還告訴丁國明兩個重要信息,派省委常委兼統戰部長丁穎出任寧州市委書記,是的一個臨時性舉措,組織說不定哪天就另有重用給調回去,還有一個,現任市長喬聞新本因“一一二金融**案”被免職,調任省政協擔任付主席一職,只是爲了穩定寧州的局面,才讓他在市長位置上待着,但暗示他請了長期病假,也就是說,說不定哪一天,市長的座位上就得換人了。?
顯然,如果市長換人,要在寧州找個繼任者的話,只有付書記丁國明和常務付市長常寧最有希望,不是丁國明,就是常寧,非此即彼,沒有第三個人選。?
丁國明當然清楚,朱永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要想出彩,就必須搞掉常寧,可想搞掉這個小半仙,談何容易啊,寧瑞豐的長孫,沒有足以致其死地的東西,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老丁,我研究過常寧的經歷,沒有什麼值得利用的毛病,簡直無懈可擊啊。”?
說話的是市委常委兼付市長林開寶,地地道道的京城人,父親曾是朱永軍父親的老部下,朱林兩家有五十多年的友誼,林開寶從小就是朱永軍的小跟班,這次南下寧州,就是來爲朱永軍收復寧州的。?
紀委書記白鐵心調來寧州之前,一直在省紀委工作,對常寧的瞭解,自然生勝過出自京城的的林開寶,聽了林開寶的話,他笑着說道:“人家是千里做官只爲財,常寧家財萬貫,金銀如山,只有他請別人客送別人禮,在經濟上,我也敢擔保他沒有問題,這樣一來,他手下人在經濟上出事,也絕對牽連不到他。”?
白鐵心的話,讓林開寶有些泄氣,白鐵心可是之江紀檢戰線上的“鐵人”,?以他的老練,任何一個人或一個案子,以白鐵心的老練,最擅長從雞蛋裡挑骨頭,就是雞蛋裡沒有骨頭,也能挑出幾根刺兒來,何況官場之人的屁股,哪個是乾乾淨淨的?即使屁股乾淨,白鐵心也會想盡辦法,哪怕捂着鼻子忍着臭氣熏天的味道,也會把手指伸進某個人的屁股,從裡面摳一點屎出來,作爲被調查者的罪證。?
“老白,照你這麼說,我們是蚊子咬獅子,無從下手了?”?
白鐵心搖着頭,笑着說道:“也不盡然,關於常寧,老丁是最有發言權的,聽他說嘛。”?
再堅固的堤壩,也有機可乘,只要在壩體上鑽個小小的洞,裡面的水就會源源不斷地涌出來。?
白鐵心和林開寶一齊看着丁國明,丁國明嘴角掛着笑意,正在欣賞窗外一閃而過的田園風光。?
從寧州到省城湖城,鐵路兩邊全是平原,在全國的鐵路里程上,純屬罕見。?
“說到對常寧的瞭解,我也僅僅比你們多一點點而已,他這個人啊,實在太過複雜,朱省長就說過,要想吃透小半仙,比讀懂一本天書還難。”?
白鐵心也深有同感,“說得對極了,別看他臉上常常掛着笑容,一付大大咧的樣子,其實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說不定他多變的笑容裡,就藏着能殺人的刀,隨時隨地會飛將出來。”?
林開寶不以爲然的說道:“說來說去,還不是他背後站着一個寧瑞豐麼,寧家老頭要是一閉眼,我也能收拾他。”?
丁國明微笑着說道:“老林,你我必須承認,以常寧的能力,沒有寧家撐腰,成就也不在你我三人之下,經過這十多年的奮鬥,他即使沒有了寧老爺子,以他現在的實力,也能走得更遠。”?
“老丁,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
白鐵心笑道:“老林,老丁這叫在戰術上重視敵人,至於在戰略上,我們沒什麼好怕的,寧家老頭子早已風燭殘言,我們也有不亞於他的堅強後盾,當然不會怕他嘛。”?
“老丁,你說說,這個常寧到底有什麼能耐啊?”林開寶催問道。?
“這麼說呢,確實有很多地方,常寧的確與衆不同,值得我們學習借鑑,比方說,他出身於農村,從小乞討爲生,練就了一種農民式的狡猾,擅長封建迷信那一套,還能拜把子、拉山頭,又比如,他身上有一種流氓氣質,辦事從不按套路不講規則,只求結果不講過程,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麼,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一個從之江大學出來的流氓,你們說夠不夠份量?舉個例子吧,他在大學四年,成績平平,連個課代表都沒有當過,可以說飯都吃不飽,卻竟然能在校期間混了個黨員身份,那時想在大學入黨,可是非常嚴格的啊。”?
白鐵心問道:“老丁,你認爲,我們該怎麼下手?”?
凝神的想了想,丁國明說道:“他這個人,胃口不小,把家族公司拉過來,當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以我的分析,他現在眼光高了,對小打小鬧的玩藝不屑一顧,要撈就撈一票大的。”?
白鐵心說道:“就象他在西江省南江市那樣,讓歐美特集團公司一下子吃進十萬畝荒地,現在光地皮就增值十幾個億。”?
看着林開寶,丁國明說道:“老林,老白說得對,常寧不是讓你主持亞陸有限公司的招商引資工作嗎,你不要推辭,不但不要推辭,還要順水推舟,按他的部署把工作做下去,一有漏洞和毛病,就緊緊抓住不放。”?
“行,沒說的。”林開寶不住的點着頭,他到寧州來,就是想收拾寧家人的。?
但林開寶點頭的樣子,有一點點的奴性,讓白鐵心心裡有些不屑,果然是奴才出身的後代,父親一輩子跟在朱家老爺子身後,做慣了奴才,兒子也是死性不改,丁國明只是朱永軍的前秘書,說穿了也是個奴才,林開寶現在還是在丁國明的面前,要是見了朱永軍,還不知道媚成什麼樣子呢。?
其實,白鐵心應該懂的,奴才之所以爲奴才,並不是主子非要他當奴才,關鍵是他自己從根本上把自己看做成了奴才,只要是骨子裡不想當奴才的人,即使披着奴才的外衣,他依然不是奴才,象丁國明,身上就看不出一點點當過秘書的特徵,都說能人不能用,要用就用馬屁精,還說這是幾千年來官場文化的精髓,其實這話太過片面,作爲一個領導,手下要都是奴才,那也是成不了大業的。?
丁國明又看着白鐵心,頗有深意的說道:“老白,其實你也有事可做,如果從那方面能有所所收穫,我們將給予常寧以致命的打擊,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哦,哪一方面?”?
“女人。”丁國明微微一笑。?
白鐵心奇道:“他在這方面有問題嗎?”?
丁國明慢吞吞的說道:“據我的所聽所聞和反覆研究,他在這方面絕對有問題。”?
“有具體的目標嗎?”白鐵心精神一振,這可是好消息,女人方面的問題,查起來要比經濟問題容易多了。?
丁國明笑着說道:“常寧在小事和細節上,很謹慎小心,我也沒有什麼可靠的證據,但是,我給你提供一個名單,你可以適當的關注一下,咱們的書記丁穎,丁穎的女雙胞胎女兒丁大喬和丁小喬,之江省委組織部常務付部長高飛,之江省政府付秘書長兼省外事辦主任尤佳,尤佳的姐姐、湖城市委書記孫華洋的前妻、範氏集團公司大陸分公司付總經理尤麗,青陽市委書記方天正同母異父的妹妹、亞陸有限公司總經理姜希。”?
“不會吧,丁書記也是?”白鐵心吃了一驚。?
丁國明點着頭說道:“一個五號樓,一個六號樓,一定有故事的。”?
“哈哈,老白,你有得忙了。”林開寶大聲的笑起來。?
一聲長笛,列車放慢了速度,湖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