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告訴歐陽平俠,如果不把照片交給龔義重,龔義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交了照片,對你我都會是一場巨大的麻煩,爲今之計,是把龔義重也拉進來,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從而收到鬥而不破的效果。所以,現在是歐陽淑貞必須自我拯救的時候了,目前也只有她,才能讓龔義重失去戒心。等到捏住了龔義重的把柄,才能讓大家平安無事,等到事情穩定下來,再想辦法一舉解開套在他們頸上的繩索。
雖然馬駿內心裡覺得這個辦法帶着一絲齷齪,但是,爲了李青的名譽,爲了自己未竟的事業,也爲了歐陽淑貞能夠完全擺脫過去不堪的歲月留下的陰影,他必須這麼做。歐陽平俠聽了馬駿這個想法後,雖然在心頭閃出了幾許猶疑,但是似乎沒有什麼比這個辦法更管用的辦法了。兩個人坐在車裡,各懷心事,向夜色瀰瀰四合的澤西縣城進發。在馬駿的授意下,歐陽平俠用電話把歐陽淑貞叫了出來。
對新生活無限憧憬的歐陽淑貞聽說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去又一次被人爲地浮出水面後,輕聲抽泣了起來,馬駿朝歐陽平俠使了個眼色,然後下了車,站在外面抽起煙來,一刻鐘左右的樣子,歐陽平俠下了車,對馬駿說:“馬書記,小貞的工作已經做通了,希望這一次能夠如你所說的那樣。”馬駿鄭重地點了點頭,說:“請相信我。”
焦急得快失去耐心的龔義重終於等到了歐陽平俠的電話,歐陽平俠在電話裡說:“龔書記,對不起,那幾張照片我一時放失了向,現在才找到。”龔義重一聽照片有了着落,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他連忙說:“這就好,你馬上送到我的辦公室來吧。”歐陽平俠說:“能不能另外選一個地方,關於我女兒的事,我必須得到你的承諾。”龔義重說:“你說地方,我馬上趕來。”
歐陽平俠把見面的地點選在了君悅酒店的蓬萊閣。龔義重不會開車,爲了保密起見,他沒有叫司機跟着自己,而是自己坐出租車來到了君悅。來到包間,龔義重看到除了歐陽平俠外,屋子裡還有一個幾分神似港臺明星邱淑貞的女孩子。歐陽平俠拉着女兒快步走上前,握住龔義重的手,淚眼婆娑地說:“龔書記,我女兒的事就全拜託你了。”
龔義重想拿到關於馬駿的照片心切,但知道心急吃不了熱粥的道理,他假意敷衍道:“平俠同志,你一定要想信組織,要相信我。我一定會確保你女兒的聲譽。”歐陽平俠回頭對歐陽淑貞說:“小貞,你還愣着着什麼?這位就是我們澤西縣的縣委書記龔書記,你還不快謝謝他。”歐陽淑貞走上前來,作勢欲跪,龔義重連忙扶住了她。
這時,歐陽平俠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然後對龔義重說:“我愛人在樓下,她沒來過這樣的豪華場所,我去把她帶上來。”龔義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他說:“平俠同志,沒有必要搞這麼大動靜吧?你和女兒來就行,把愛人帶來做什麼?”歐陽平俠說:“照片在她的手裡呢。”龔義重馬上微笑着說:“你去接你愛人吧,我跟你的女兒聊一聊。”
歐陽平俠走後,包間裡冷了下來,只有歐陽淑貞偶爾的抽泣聲,龔義重用眼睛瞟了瞟她,心想,奶奶的,像這樣一個花一樣的女孩子,爲什麼做出如此齷齪的事來呢?真是人上一百,各種各色,看這女孩子,胸脯是胸脯,臉蛋是臉蛋,要是脫得一絲不掛躺在□□,會是怎樣的風光呢,龔義重想着想着就走了神,目光停在歐陽淑貞的身上就有些滯。
這時侯,門開了,龔義重以爲是歐陽平俠帶着他的愛人來了,不想是兩個服務小姐,她們端着酒菜,俏生生地立在門口,問:“先生,可以上菜了吧?”龔義重不想被人認出來,含糊地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把酒菜放在桌上,歐陽淑貞卻不期然地開口道:“龔書記,小女子就全靠您照顧了,您可不能不管我啊!”龔義重驚了一下,但很快鎮靜了下來,他說:“在講求工作原則的基礎上,我們會考慮的。”
這句話,顯然是當着兩位服務小姐的面說的,龔義重不想節外生枝,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兩位服務小姐卻好像全然沒有聽到似的,她們布了菜,躬身致了個禮,就消失在了包間的門後。歐陽淑貞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一杯遞到龔義重的面前,自己捧着另外一杯,對他說:“龔書記,這一杯酒,我誠心誠意敬您,希望您給小女子留一條活路。”說完一飲而盡。
龔義重微皺着眉,他不想喝下這杯酒,並不是他沒有酒量,而是他認爲自己一個堂堂的縣委書記,跟一個亂搞男女關係的普通工作人員喝酒,太不成體統,正猶豫間,歐陽淑貞拿起了他面前的杯子,往龔義重的嘴邊送,龔義重只得接過杯子,不想歐陽淑貞的手沒捉住杯子,杯子裡的酒潑了出來,灑在了龔義重在競選縣長那天曾經穿過的西服上。
歐陽淑貞有些慌,她伸手下意識地幫龔義重擦拭西裝上的酒漬,然後突然撲到了龔義重的懷裡,龔義重驚得張大了嘴巴,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了,歐陽平俠出現在了包間的門口,他怒氣衝衝地指着龔義重,說:“龔義重,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老子要去市裡告你去。”
“你別誤會。”龔義重想推開歐陽淑貞,可是怎麼也推不掉,這女人就像是一棵藤蘿一樣纏繞着他。歐陽平俠舉起照像機,噼哩咔嚓地拍了起來,邊拍邊說:“誤會?如果這算是誤會,龔義重,老子跟你老婆這樣摟抱着,你是不是會遞毛巾給老子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