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家

下了飛機,去行李處拿行李,陳寧東西不多,除了身上揹着的書包,還有就是一個沒幾件的衣服的陳舊行李箱,這箱子還是陳寧考上大學後母親給他買的。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父母妹妹了,陳寧心中一陣暖意,突然有種很急切的感覺。

“陳寧,你幫我拿個箱子。”姚子晴喊着。

陳寧一看,這丫頭足足有二個大箱子:“好勒,這樣你拿我的這個小箱子,我幫你這兩個大的。”

“謝謝了!”

“爲美麗的女士效勞,這是我的榮幸。對了,這麼多東西,你回去怎麼拿呀?”陳寧拎了拎分量,還挺沉的。

“我打電話給我爸了,他會安排人接的。”

剛出機場通道,就有一箇中年男子迎上來:“子晴。”

“王叔!”姚子晴奔奔跳跳過去。

陳寧打量着這個中年男子,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國字臉濃眉毛,一頭短寸,十分精幹的樣子。

“王叔,這是我飛機上認識的朋友陳寧,陳寧這是王叔。”

“小夥子謝謝你幫子晴拿行李。”王叔一邊陳寧手中接過行李,一邊觀察着陳寧。

“沒什麼,萍水相逢也是種緣分,相互幫助是應該的。”陳寧客氣地說着,不經意間對上了王叔的眼神,陳寧心中不禁一懍,“好銳利的眼神。”

“子晴,到這裡我們就告別了。”陳寧上前接過姚子晴手中自己的箱子。

“王叔,你先把行李拿上車,我跟陳寧說會話。”

“好的,那我在門口車上等你。”

王叔提着姚子晴的行李,朝陳寧點了點頭,然後向門口走去。

“陳寧,王叔開着車呢,你家挺遠的,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機場大巴很方便的。”陳寧看見王叔,又聯想到姚子晴家裡是從京城到東方市來的,敏銳的感到姚子晴的身份不一般,遂就婉拒了。

“那你什麼時候去之江報到,在東方呆幾天呀?”

“我八月二十日去之江報到。”

“你把你手機拿出來。“

“幹嘛?”

“叫你拿,你就拿。”

“哦!”陳寧無奈,掏出了自己那部古董式的摩托羅拉手機。姚子晴看到陳寧的破手機想到陳寧跟自己說過他家境很貧寒,心中泛起一絲難過,接過陳寧的手機,飛快地輸入一個電話號碼,接着她坤包裡響起了手機鈴聲。

“這是我的號碼,這個週末我請你吃飯,到時我打電話給你。”姚子晴笑着把手機交還給陳寧。

陳寧看着姚子晴的笑顏,真是一副禍國殃民的容貌,迷死人不償命,微微有點失神。陳寧的反應姚子晴看了心中暗暗得意。

“就這樣說定了,週末我打電話給你,到時我去接你。”二人走到門口,王叔在一輛奧迪車邊等着,看到姚子晴出來,忙打開後車門,姚子晴鑽入車中。

“陳先生,再見。”王叔伸出手。

“王叔,再見。”陳寧握住王叔的手,這是隻粗糙有力的手,拇指和食指還有幾個老繭,分明是隻握槍的手。

看着他們的車遠去,陳寧思索着,看來這個姚子晴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呀,突然想起,電視裡經常看到的政治局委員、東方市委書記不是叫姚德彰,姚子晴會不會跟他有關係?嗨!自己瞎鄉什麼,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再說自己不過是個窮小子有啥多想的。陳寧苦笑着搖搖頭,提着行李往機場大巴車站走去。

機場大巴沿着城市的邊緣向華亭駛去,陳寧望着遠處的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的矗立着,東方的變化可真大呀,原先東方的高樓沒幾座,第一高樓還是三十年代外國人建造的國際飯店,現在滿眼是高樓了。東方市近二十年來的經濟發展非常快,特別是九十年代初,前任領導人南巡後,強調要發展東方市這個經濟中心,使得東方的經濟迅猛發展,隱隱有了國際大都市的風範。目前,華夏國的一號、二號領導人,都曾在東方市擔任主要領導,而東方市的市委書記必須是政治局委員,可見東方市的政治地位是非常高的。

如今東方市到之江臨州的高速公路剛通車,也經過華亭縣。不象以前那樣東方到華亭要二個多小時,現在一個小時不到,大巴就停在了華亭縣汽車站了。

華亭縣作爲東方市西南的一個縣,卻和市區的快速發展嚴重不符,縣城仍然象陳寧三年前回來時差不多,甚至和七年前陳寧在縣城讀高中時也沒有根本性的變化。怪不得這裡老百姓的生活還是比較艱難的。

陳寧又登上了開往陳坊鎮的專線車,陳坊鎮是東方市唯一有山的地方,雖說是山,因爲靠近之江,不過是之江丘陵的延伸部分,境內一共有九座海拔都不超過一百米的丘陵,號稱“華亭九峰”,風光十分秀美,由於當地政府對旅遊開發力度不夠,所以到這裡來旅遊的人寥寥。

陳寧的家就座落在“九峰”中最高的,也是景色最好的佘山腳下。陳寧在陳坊鎮的前一站佘山站下了車,山上樹木竹林繁茂,山下的空氣十分清新。陳寧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呼吸到家鄉清新的空氣了。陳寧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通往家原先是條小泥路,現在村裡估計條件比以前好了,已經修了石子路了。

“這不是小寧嗎?回來啦!”

“哎呦!小寧回來了,大學生!不對聽說是博士生了,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哎!李叔,我回來了。”

“是的,張奶奶,您老身體可好呀?”

“……”

一路上陳寧不斷碰到來來往往的鄉親,都熱情地跟他打着招呼,陳寧也快樂地應着。

到家了,陳寧的父母聞聲迎了出來。父親五十多馬上要奔六十了,生活的艱辛,頭髮大部分已經花白了,背也有點彎了。母親比父親小五歲,也五十多歲了,但身體還很好。

“爸,媽,我回來了。”陳寧眼眶溼了。

“兒子,你總算回來了,想死媽了。”母親一下子抱住了陳寧,淚流滿面。

“回來了,快進屋吧。”父親從陳寧手中接過行李箱。

“小寧,快進屋,媽今天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吃的,等下你妹妹也回來的。”母親抹了抹眼淚,拉着陳寧進屋。一踏進門,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竈上燉着豬蹄,陳寧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小寧,你先洗個臉,回屋歇會兒,媽去做飯,等你妹妹回來就開飯。”

“噯,知道了媽。”陳寧走進自己的小房間,一切擺設跟從前一樣,小牀上新鋪的被褥席子,窗前那張簡陋的小書桌擦得乾乾淨淨。陳寧回來時看到村裡好多人家都蓋起了二層小樓,他們還是三間平房,父母辛苦了一輩子,就是爲了培養自己,自己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陳寧心中暗暗下着決心。

“爸,媽,哥回來了嗎?在哪兒呢?哥!”妹妹陳靜回來了一下子衝進陳寧的房間,看見陳寧立即撲了上來。

陳寧的妹妹陳靜今年二十二歲,比陳寧小四歲,兄妹倆從小感情非常好。陳靜中考時,成績很好,但那時陳寧在上大學,家裡經濟條件有限,就毅然報考了個化工中專。

“小靜。”陳寧激動的抱着妹妹。

“來,讓哥看看。”一會兒陳寧推開陳靜。“瞧瞧,我們小靜長成大姑娘了。”陳靜一米六八的個兒,亭亭玉立的,眉目之間和陳寧很相象,也是個美女。

“小靜,聽說你談對象了,帶來了嗎?給哥看看。”

“沒,還沒確定呢。他,他工作忙,廠裡要加班。”陳靜紅着臉龐低下了頭。

“我看小嚴人不錯,人本分老實,又是大學生,上班才三年,已經是廠裡質檢科的副科長了。”母親笑眯眯地走進來。

“媽!瞧你。”陳靜撒嬌地挽住母親的手。

“好了,好了,吃飯了,今天總算吃頓團圓飯了。”母親慈祥的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

一家四口坐在飯前,陳寧狼吞虎嚥地吃着母親做的菜,三年沒吃過了,母親做的菜對陳寧來說是最好吃的。

陳母一邊看着兒子吃,一邊不斷地給兒子夾菜。

“媽,你偏心,就知道給哥夾菜,從不給我夾的。”陳靜噘着嘴吃醋了。

“好,也給你夾,瞧你這個丫頭,你哥難得回來一次,這麼小心眼兒。”陳母給陳靜夾了一筷她最愛吃的木耳炒肉片,笑着嗔道。

“小寧,你這次畢業了,工作分配了嗎?”陳父咪了口酒跟陳寧問道。

“爸,工作分配了,這次畢業,學校把我推薦在之江省省委,二十號就去報到。”陳寧停下筷子回答道。

“怎麼分配到外地去了,你好歹也是個燕京大學的博士生,怎麼就不能留在東方市工作。”陳母聽到陳寧說分在之江省,就急急忙忙說道。

“媽,哥分到之江省委是公務員,是當官的,這樣的工作不要太好哦。”陳靜向陳母解釋道。

“媽,我分在之江省委,工作就在臨州,臨州離我們華亭很近,現在高速公路都通了,每天都有來往的大巴,來去都很方便的。”陳寧也忙向母親說着。

“小寧,上班以後,好好工作,聽領導的話,違法亂紀的事可千萬不能幹呀。”陳父也沒多說什麼,就叮囑了一下,兒子大了,以後的道路就自己走了。

“哎,知道了爸。”

“小寧,你也不小了,都二十六了。以前在讀書,媽不催你,現在你上班了,快點找個對象。村裡跟你差不多大的,都結婚了,孩子都蠻大了。”

“媽,我這纔剛畢業呢。”陳寧一陣頭痛,想想母親怎麼提出這麼個話題來。

“你看你爸退休了,咱們村聽說土地要碰到了,以後也沒什麼事了,我和你爸就是想早點抱上孫子,幫你們帶帶孩子。”陳母一邊說着,一邊摸着旁邊陳靜的頭,“這丫頭我不擔心,那個小嚴人不錯,就是你要抓緊哪。”

“媽,這哪跟哪呢,說哥,怎麼說到我身上了,你這麼希望我嫁出去再說我現在在讀電大,我最起碼拿到本科文憑再結婚。”一旁陳靜嘬着筷子不高興了。

“老婆子,說啥嘛,孩子都大了,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就別操心了,吃飯,吃飯。”陳父說話了。

“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陳靜忙附和道。

“死丫頭,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陳母笑着點了點陳靜的腦袋。

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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