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館,北方冬季寒冷的風撲面而來,與咖啡館裡溫暖的環境是全然不同。兩個人不由得同時打了個寒顫,手卻仍然緊緊地牽在一起,相視一笑,有了愛,兩個人在一起,再冷似乎都不再害怕了。
牽着手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不時的互相看看,給對方一個微笑,就都覺得十分的滿足。
走了幾步,原野先開了腔,“怎麼樣啊,小草莓,在我走的這段日子裡你過得好不好啊?”眉毛一挑,眼睛卻很認真的在注視着歡歡。
歡歡聽到這個問題,便想起了這段日子自己是怎麼度過的,鼻子就開始發酸,眼睛也開始發澀。賭氣的甩掉了原野的手,冷冷的哼了一聲,自己大步朝前走去。
原野一愣,連忙快步跟上去,嘴裡說着,“怎麼了怎麼了,小草莓,生的什麼氣啊”。手也伸出去,重新把歡歡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歡歡沒有再反抗,卻仍然不肯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往前走。
“哎呀,人家在問你問題嗎,你幹嘛都不理人家啊!”看到歡歡不理自己,原野就索性原地站住不動,拖着歡歡不許走,嘴裡使用着小女孩般撒嬌的語氣,身體也在學着撒嬌的小孩子一樣扭動着,煞是好玩。
歡歡撐不住,樂了出來,卻還是別過頭去不理他。原野扳過歡歡的身體來,認真的注視着她的眼睛,仔細的端詳了歡歡一遍。語氣也變得嚴肅和真摯起來,“告訴我,歡歡,你過得好不好?”
歡歡一扭頭,“好!很好,我自己過得可好了,簡直是要多好有多好,哼!”
原野也樂了,雙手捧起歡歡的臉,歪着頭又仔仔細細看了歡歡一遍。“真的?我怎麼不相信呢,我怎麼覺得某隻小草莓似乎有些不那麼水靈了,還瘦了呢?”
“廢話,我天天想你,覺都睡不好,飯也吃不下。我過得一點也不好,一點都不好,你知道嘛?你這個壞蛋,就那麼丟下我!嗚嗚嗚嗚……”歡歡越說越委屈,邊捶打着原野的胸膛,便哭喊道。
原野一隻手緊緊地攬住歡歡的腰,一隻手輕輕地拍打着歡歡的肩膀,像是在哄一個撒嬌的孩子,任歡歡發泄。臉上卻是一副心疼的表情,當然了還透着隱約的滿足感。
歡歡發泄了一會,就乖乖的靠在原野懷裡,像極了一個乖巧的小白兔。原野感受着懷中身體的溫暖,心裡是大滿足卻又很心疼。
這麼久不見歡歡了,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歡歡憔悴多了,臉瘦了一圈,看起來人也不是那麼有精神了,只有那雙大眼睛還是一樣的水靈。
當時原野就在心裡咬牙切齒的咒罵着歡歡的公司,怎麼能讓員工這麼拼命呢,竟然把我那麼水靈飽滿的小草莓都快變成了一隻脫水的核桃。這些無良的剝削者啊!
那時候真是這樣以爲得,直到現在聽到了歡歡含羞又帶怒的真情告白,原野才驚喜的明白,原來歡歡是“爲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啊!此時的興奮,又有幾個人能夠明白呢?雖然心疼,可是原野還是有種想要仰天大笑般的興奮到極致的感覺。
在原野懷裡靠了一會,歡歡突然起身,很嚴肅的看着原野。“原野,剛纔我答應了做你的女朋友,那你也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原野還從來沒有見過歡歡如此嚴肅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震,連忙很認真的點點頭,“好,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的,你說吧!”
歡歡使勁搖搖頭,咬着牙,眼睛裡還有淚光卻是如此堅定。“我不要你答應任何事,我只要你答應我這一件事!”
說着,歡歡沉默了片刻,又深深地喘了口氣,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說出口。周圍空間也有種凝固的感覺,搞得原野也有些緊張。這個小草莓,要說什麼啊,這麼嚴肅,怪嚇人的。不是她又反悔了吧?
片刻後,歡歡又長長舒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我知道你已經看出了我和許茂寧之前的事。既然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我總得跟你說清楚纔好。我和他以前的確是戀人關係,他是我的初戀,當時我真得把我所有的愛戀我的心都給了他……”
歡歡平靜的講述着,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波瀾不驚風平浪靜的大海,可是原野卻總覺得歡歡在努力的壓抑着什麼。沒動聲色,只是繼續靜靜地聽着歡歡的講述。
“曾經我們很相愛,我以爲我這輩子一定會做他的新娘,可是後來……”歡歡頓了一下,臉上壓抑不住的透過一絲痛苦的表情。
“後來……反正我們就是分開了,這讓我很痛苦,我不敢再相信愛情,我怕受傷害。即使當我遇到你,當我發覺我自己已經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心裡感到的全是害怕。我怕我會再受傷害,我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去愛你,繼續過一個人的生活。可是我卻控制不了”。
講完這一段話,歡歡似乎很累,又停頓了一下,喘了幾口氣。原野想上前攙扶她一下,歡歡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讓自己說完,原野只得原地站住。
“雖然我不承認我已經愛上了你,可是我的心卻一天一天更接近你。直到那天你不辭而別,離開我的生活。我……”講到這裡,歡歡眼淚又開始流出來。
原野看着歡歡有些紅腫的眼睛,蒼白的小臉,心裡如同被人緊緊捏着一般疼痛。不知道自己的離開竟然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想到這裡原野真恨自己。自己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只是在讓她傷心。
“我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我們還有可能再見我一定會告訴你我也愛你!原以爲我們不會再見了,沒想到還有再見的機會。我不想再違揹我的心了,所以我才答應你。可是,可是我也請你答應我,不要再輕易地離開我好嗎?我真得害怕……”
歡歡的聲音哽咽的越來越厲害,卻還是努力的把想說的話說完了。然後瞪着那雙被淚水浸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原野,“能答應我嗎?”
原野上前一步,一下子把歡歡攬進懷裡,心疼的給歡歡拭去眼角的淚水,使勁的點點頭。“我答應你,這輩子我都會守護你,不會丟下你自己的!”
兩人此時已經走進了咖啡館後面的公園深處,旁邊正好有一個爲市民所建的休閒廣場。今天天氣雖然有些冷,但廣場上仍然有父母帶着孩子在放風箏。
一個小小的四五歲的孩童,跟在爸爸的身邊,興高采烈的看着飛向天空裡越飛越高的風箏。那是一隻色彩斑斕的有着大大的翅膀和尾翼的鳳凰,藉助着風力扶搖直上,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原野看着風箏,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地用手拍了拍歡歡的後背,低下頭,溫柔的在歡歡耳邊低語,“歡歡,擡頭看那隻風箏,漂亮不?”
歡歡擦了擦眼淚,擡起頭來,按着原野說的擡起頭,那的確是一隻十分漂亮的風箏。今天的風力十分的符合放風箏的條件,鳳凰那漂亮的尾翼隨風搖擺着,像是一隻真正的風箏一樣。
“漂亮嗎?”原野又問。
“嗯,好美啊!”歡歡還是有些孩子氣,看到這麼漂亮的風箏,心情似乎一下子也變好了。
“那我們也去放,好不好?”原野低頭繼續耳語。
“啊?”歡歡擡起頭,不可思議般的看着原野,“真的嗎?我們都這麼大的人了”。
原野只是撇了撇嘴角,嘿嘿的笑了一聲,又低語一聲,“走,跟我來!”就那麼牽着歡歡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廣場旁邊就有賣風箏的小店,只是天色本來就漸漸暗了,又並不暖和。所以沒什麼人,原野拉着歡歡就奔到了小店裡。
小店除了賣各種各樣的飲料和零食之外,有一面牆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風箏,有圓圓眼睛的金魚,有可愛嬌憨的燕子,長長的蜈蚣,還有唯一的一隻跟天上飛的那隻一樣甚至還要大還要美的鳳凰風箏。
歡歡的眼神流連在那隻鳳凰身上就不肯往別的地方看了,原野都看在了眼裡。喊了一聲老闆,“我要那隻鳳凰!”然後很爽快的掏出錢來,都沒要找零就拿着風箏拉着歡歡出來,到了廣場上。
風吹得更大了,卻更有意思。歡歡已經很久都沒有放過風箏了,有些生疏。直到原野站在身後幫忙,才順利的把這隻鳳凰放上了天。
看着風箏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兩個人站在那裡都看得有些出神。原野拉起歡歡的手,將那個線團鄭重的交到歡歡的手裡,讓她握緊,把嘴脣貼到歡歡的耳朵上。
“歡歡,你看着風箏飛得很高吧,但是它飛得再高都脫離不了線的牽掛。如果我是風箏,那麼你就是這牽着風箏的線。不管我飛得有多高,線總在你手裡。只要你一收線,我就會回到你身邊的,明白了?”
歡歡聽着這話,心裡暖暖的,甜甜的,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覺得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