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瞪着血紅的眼睛,微微露出噬血而鋒利的牙齒。四肢彎曲,就像蓄滿了力的弓,準備着撲殺獵物。聶虎振奮起精神,黑豹身爲風系幻獸,擁有同階不可比擬的靈巧與速度,若不以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恐怕很強就要身亡在它爪下。
麒麟嘯心法毫無保留地全速運轉,全身燃起熊熊的淡橙氣焰。
黑豹渾身深黃流光轉動,如離弦之箭般,由極靜到極動,一瞬間,已經到了聶虎面前。
前肢環繞着道道青色風刃,黑豹血口微張着向聶虎咬下。聶虎身法踏起,往側面彈了起來,身形忽左忽右間晃到了黑豹身側。帶着氣刃的右腿狠狠後拉起,彈腿隨着氣刃射出橫踢出去,帶起青色的旋風。
黑豹吡牙,像是嘲笑聶虎的不知量力,輕靈地閃過前後兩道攻擊。前爪在空中斜拉,一道風刃在聶虎回神前劃過臉頰,撕裂頭盔,帶起一道鮮紅的血。
好快!黃階上位的風系黑豹讓聶虎的身法受到了巨大的限制。
心下暗驚,身法施展到極限,頓時在漫空浮現出殘影。忽左忽右地踏着步法,高速跨過空間,氣焰凝聚出殘影。
殘影旁邊緊跟着的是道道清晰的黑豹身影,或撕咬,或爪勾,帶起漫空血花。
聶虎大咳了數口鮮血,黑豹的利爪劃過胸口,胸甲破碎,識海深處傳來白虎的哀吼聲,身體倒飛而起。
好在肌肉日夜受到鬥氣波紋的淬鍊,傷口都不深,傷勢並不太重。道道清涼流過腦海和心口,讓聶虎感覺舒服了一些。未等落地,麒麟嘯便瘋狂運轉,倒飛中,手垂下藏匿於背後。
幻甲微微亮起氣焰,繼而隱藏於內部緩緩流動,漸漸在右臂匯聚起狂暴的能量流。在聶虎接觸到地面之前,黑豹已然撲身而至,並沒有發現聶虎的異動,一對前肢亮起了道道青光,狠狠抓了下來!
聶虎毫不懷疑那爪子觸體的瞬間,爆發的風刃會把自己撕成碎片。
“裂光波!”右臂在間不容髮之際揮動,終於聚氣完成。黑豹錯愕間,已經失去了躲閃的機會,高濃縮的能量束轟然擊中前肢,伴隨着黑豹的痛嚎聲爆起一團血霧。
擊後聶虎重重落地,忍不住咳出大口鮮血,冰心決與麒麟嘯同時運轉,忍住傷痛,強提起鬥氣,身形晃動間快速地遠離尚處於裂光波能量流影響中的黑豹,些許時間過後,耳中聞到遠處傳來陣陣憤怒的嘶吼聲。
聶虎心中慘然,自己的實力進境雖大,卻終究敵不過絕對的實力壓迫。雖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未來將遭遇如何的險境卻可想而知,無論如何,必須在短時間內讓身法武技形成初步的套路,以應對越加強大的幻獸攻擊。
再次尋到一處隱蔽灌木叢,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坐在草木中,四小因鬥氣的過度消耗亮起微弱的淡橙色光芒,在身周化爲幻獸本體面貌,不知覺間,四小長大了許多,縮着身體的四小輕輕的修理着傷口。聶虎伸手輕撫着四小,微微嘆了口氣。
運起麒麟嘯開始調理自己的傷體,鬥氣絲沿着足底的始脈開始緩緩運行,經脈間的些許滯障豁然貫通,鬥氣絲一路修補着運行到丹田處,散發全身玄秘的經脈。聶虎感受着環繞着經脈的氣旋擴散出波紋不斷修補肌體破壞處的組織,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可以這樣……
想到就做,聶虎沒想到過胡亂修改功法的危險。武學認識空白的他,又一次地在天馬行空的想法中,書寫自己的傳奇。凝神感應着始脈處的鬥氣絲,聶虎小心的控制着讓它反着經脈外的氣旋方向旋轉,經脈中忽然響起“霍霍”的恐怖聲音,一陣陣刺痛傳來,心口絞痛下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八道晶藍的大字不停在心間流轉,聶虎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大戰過後的聶虎心性似乎又有了些許提升,處變不驚,萬變猶定的冰心要決彷彿成爲血肉融於筋骨間。
聶虎似乎看到自己從衆多叉路中尋到了一條大道,看到自己走得越來越遠。之前控制鬥氣絲旋轉時雖然造成了些許破壞,卻讓聶虎感覺到了經脈外的氣旋速度在剎那間增快了些許,雖然只是短短剎那馬上又恢復原來的速度,然而冰心決空前的發揮下,聶虎緊緊抓住了那一絲變動,他知道,路,自己走對了!
再次控制起鬥氣絲開始旋轉,這一次,聶虎更加小心翼翼,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緩緩地旋轉,耐心地一點一滴轉變着鬥氣絲的方向,不知道多久過後,經脈深處忽然傳來“翁”的一聲,成型的反氣旋開始在聶虎放開控制下緩緩旋轉,不多時,越轉越快,經脈隱隱有些鼓漲,氣旋作用下,經脈似乎被拓寬了些許。
經脈外的氣旋在反氣旋成型時忽然猛增了一倍速度,“霍霍”聲在聶虎腦海中響起,正氣旋在增長了一輩速度後,擴散出的鬥氣波紋開始緩緩轉變,似雲霧狀地吞吐擴散,聶虎可以感覺到了肌體的力量不斷的增長,淡橙色鬥氣漸漸向中橙色轉變。
經脈內的反氣旋在不斷增加速度後達到了外氣旋的程度,緩緩停止了增長,保持了霍霍的旋轉。此時聶虎的體內出現着聞所未聞的奇觀,正反氣旋不斷運轉中,聶虎的鬥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長起來。
遠遠望去,聶虎的身周似乎颳着兩道旋風,氣場颳得周圍樹木枝葉與地面呈九十度飄揚。不多時,四團光芒由弱至強漸漸爆起,四小似乎感受到鬥氣波紋的進化,竟然主動投身鎧化,完成後的幻甲再次發生了些許轉變,似乎鬥氣波紋的呈雲霧狀反應到了鎧甲上面,幻甲的組織變得緊密了許多,表面多了些雲霧狀波紋,防禦力更加強大了。聶虎雙拳緊握,雙脣微抿,雙眼中一道前所未有的強盛晶藍閃過。
一晃月餘過去。修煉過後,聶虎又一次小心地潛出。找到些食物填飽肚子後,回到原來的灌木叢。
聶虎開始思考不久前的慘烈戰鬥,冰涼的識海中出現的是一條巨蟒,這隻黃階上位蟒蛇的雖然是水屬,每每動作間,動作毫無目的,明明看到蛇頭穿梭而來,當自己夾雜着氣旋的鞭腿掃過之後,蛇頭微縮,水光遊轉蛇尾像閃電一樣劃過,將自己抽得重重飛起。
若不是後面自己靈光一現,將黑豹的動作融入身法中,加上進化的正反氣旋狀態運行的心法,使鬥氣破壞力成倍激增,萬萬不能戰勝那隻兇獸。最終,卻也是慘勝,負了不輕的內傷。
識海中,聶虎鎧化的身體燃起中橙色的氣焰,彈身施展開風神步,身形由極靜到極動,自然協調,充滿了美感。
腦海中再次閃過黑豹和巨蟒的動作,緊接着,幾絲旋風纏繞在身體周圍,一步劃出四五米遠,身形飄乎不定,變幻莫測,虛中含實,實中還虛,漫地都是聶虎氣焰燃燒而留下的殘影,至此,聶虎的身法可以說是達到小成境界,風雲無常,變幻莫測。
踩着新領悟的身法,聶虎凌空躍起,一道氣刃破空擊向巨蟒,身形一轉,變幻間出現在蟒蛇頭頂,右腿向後拉伸到極限,小腿處中橙色的氣焰大盛,幾絲正反旋風纏繞得氣焰飄乎不定,一腿破空,側掃向巨蟒頭部。
氣刃擊得巨蟒吃痛嘶鳴,經脈中的鬥氣進化成反氣旋後,全身的鬥氣破壞力得到了成倍的提升,層層破空的腿勁瞬間掃中,蟒頭爆成一團血霧。
黑豹和蟒蛇從識海中消失,聶虎再次展開身形,雙腿不斷彈踢,不斷完善新創的身法腿法。道道殘影破空,殘影的姿勢淋淋種種,或後旋踢,或正踹,或橫掃,或側踢。似雲,似霧,身形無常,腿勢無形,悟出變幻莫測的麒麟腿法,聶虎朝武之大道邁出狠狠一步。
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讓聶虎感到幸福又悲慘,不知道爲何,黃階幻獸地盤中失去黑豹和巨蟒的蹤跡後開始暴動起來,聶虎因此每天遭遇不下十場的戰鬥,大量的戰鬥讓聶虎在識海中草創的身法和腿法一點一滴磨去棱角,融會在聶虎的一舉一動,甚至於筋骨血肉中。
大量的戰鬥匯聚的是聶虎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技巧,身法提升到身隨意動的境界,雖然每天都是傷痕累累,不過每當夜晚聶虎在藏身處運轉麒麟嘯調養後,第二天總會恢復八九成,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暴動的幻獸才漸漸恢復過來。也許,是黃階新的王者已經誕生。
聶虎仰天躺在一條粗大的枝條上,長舒了一口氣,一個月來緊崩的神經得到些許舒緩。雖然鬥氣只是由中橙色變深了些許,不過聶虎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不同,武道,自己似乎摸到了門檻。
麒麟腿,步法與腿法兼修,重意不重形,重勢不重招,雙腿連環施展,講究以心爲體,心中有風,步法變幻莫測,輕柔時春風撫面,溫婉綿長,狂暴時龍捲天下,萬物皆毀;腿中有云,腿法連綿不斷,聲東而擊西,雲無常形,可化天地萬物,可作靈蛇出洞,可化猛虎出山。
這是聶虎月餘來歷經生死的領悟,雖然還是初創,卻幫他在多次兇險的戰鬥中破困而出,身法武技與日俱增。未來隨着鬥氣不斷提升,經驗的增加,對武道見解的加深,勢必威力更見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