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諾二人被他們帶回了一處部落,此地屋舍繚繞,參差有序,儼然是一處生機勃勃之地。部落外,一座瞭望臺百丈之高,顯得尤爲顯眼。
待他們走近,瞭望臺上傳來一聲響亮的哨音,仿若一個信號,幾息之後,從部落中傳來了陣陣呼喊聲,其中有女子,亦有孩童稚嫩的聲音。
“你們幾人將他二人帶到囚室,先行關押,待我見過荒主之後再做打算。”爲首之人對着身旁幾人吩咐道,後似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厲聲道“在此期間,你等要善待他們,切不可怠慢。”
“是,小主!!”幾人應聲道。
而後他們口中稱作小主之人便徑直向着一處最爲闊氣的屋舍走去,而其餘人也是紛紛散開,只有那幾人將何一諾押至囚室。
囚室不大,但是卻佈置有序,緊挨一起,排列整齊,內分普通囚室,與單間囚室,他二人被關押在一個單間囚室中,但其內乾淨整潔,若不是囚室之名,倒也是一個清新素雅之地。
“一諾,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蕭雨馨面有憂色,何一諾將其攙扶到牀邊坐下,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有不忍。
此處他所遇皆是凡人,所以不管如何,他們隨時都可以掙脫而出,只是一方面何一諾想探清此地虛實,另一方面則是照顧蕭雨馨,考慮其身體已是極爲虛弱,若是再強行奔波,那此處對修道之人所帶來的反噬之力則更會讓形式雪上加霜,所以此地雖名不順,但倒也是不錯的修養之地。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如今當以不變應萬變。
何一諾攙扶蕭雨馨坐在一張木凳上,蕭雨馨望着何一諾,心中不忍,面上露出失落,自責道“一諾,都怪我,若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流落至此。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舉步維艱。”說着,她緩緩的地下了頭。
何一諾輕撫着她的額頭,微笑着安慰道“這不怪你,如果沒有你,我的處境或許會更加艱難。而且,當年你贈與我的幻心手帕,也被我不慎弄丟了。”
蕭雨馨擡頭看向何一諾,淡淡綻放的笑容有如初春的花朵,只是眼角處卻有幾滴淚珠閃爍,猶如清晨雨露劃過臉頰,她柔聲道“沒有關係,只是一塊手帕而已,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說着,緊緊的依偎在何一諾的懷裡。
何一諾的臉上透出一絲欣慰,只是在那笑容中卻有着幾分猶豫,被深深的隱藏着。
未幾,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個侍衛打開門,將他二人帶了出去。
他們所行之地乃是一條冗長的走廊,其中透出一股強烈的荒蠻氣息,長廊之上刻有許多巨人圖案,*上身,如赤練之樣,雖只是雕刻案畫,卻無形間透露出一股極爲剛烈的氣息,這種氣息不同於仙道巫族,倒似與蠻族之力有幾分相似。
他二人被帶至部落主殿,其不似仙家宮殿仙氣繚繞,而是至始至終透出一股蠻烈氣息,其橫亙於主上方的巨大獸骨圖騰,尤給人一種觸目驚心之感。
“稟烈主,新進囚犯二人已被帶到!”兩侍衛上前稟報,內廳之上,立有三人,兩個老者,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便是將其帶至此處的小主。
烈主招了招手,示意二人退下,他轉過身,身着無袖上衣,兩隻手臂外露,其上青筋暴起,筋脈交錯,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懾之力。
而另一處的何一諾,自進入此地後便是眉頭緊皺,此部落城堡之中彷彿有着一種莫名的力量將所有的道法之力完全屏蔽,自己此刻便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這種感覺總讓他有着隱隱的不安。
“你二人來自何處?混進我軍營之中到底是何居心?”一聲底勁十足的聲響迴盪內廳,何一諾兀自間只覺得耳膜震盪,嗡嗡作響。
他鎮定心神,正聲回到“我二人並非是有意擅闖貴部落,而是在途中無意與這位少主所率之人相遇,方纔被帶至此處,若有打擾,還望寬恕。”
“稟烈主,此二人確是我在途中所遇,前來此處並非是他二人所願,而是我將其二人強行押送回來。所以並非是奸細敵從。”何一諾話音剛落,少主便替其辯解道。
“哼!你給我住嘴,你擅自帶人進入部落,同樣是罪人,我將一併追究於你”一聲怒哼從烈主口中傳出,隨後再次看向何一諾二人,怒喝道。
“還不從實招來,來人啦,大刑伺候!!”
何一諾面色一變,他沒想到自己已經言辭用盡,此人卻依舊是用意果斷,而就在他一愣神間,仿若是一拳重擊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後背!
他順勢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此刻沒有道法護體當真是不堪一擊,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蕭雨馨見狀,心急間欲撲向前去,卻被忽然出現的兩個部落男子緊緊抓住,無奈只能在遠處焦急呼喚。
“哼!你身上的氣息甚是古怪,若不是來敵奸細,便是居心叵測,你混入我部落到底是何居心,受誰人指使,你和方遒是什麼關係,還不從實招來!”烈主怒氣更甚,似已認定何一諾乃是別有用心。
何一諾強自撐地站起,看了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少主,而此刻少主也是看着他,面上有愧意閃過,他暗中朝何一諾使了個眼色,並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再說。
此刻的何一諾心中當真也是萬般惱火,自己無意間竟受如此冤屈,只不過如今道法盡失,人在屋檐下難免不低頭,當前之計便是要保全周身,畢竟還有蕭雨馨陪在自己的身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繼續壓低聲音說道“我二人確是無意間進入貴部落,如若烈主還是不信,那我二人當下便可自行離開,以示清白。”
“想走,晚了!!”何一諾話音未落,只見烈主一邊怒喝,一邊右手一揮,而抓住蕭雨馨的兩個人似瞬間明白,點了點頭。
下一刻,兩人用勁一扯,竟是將蕭雨馨上身衣裙全部扯掉,只留下淡紫色裹胸。
蕭雨馨大驚失色,慌亂中下意識的用雙手擋住胸口,露出後背與手臂玉肩白似勝雪的肌膚,一股女子幽香頓時散發出來。
何一諾同樣心急於色,忽大吼道“住手!!”
原來就在須臾間,烈主已經來到蕭雨馨的身邊並單手摟住了她的纖腰,蕭雨馨本就體虛,此刻遇到如此彪蠻之人哪還有力氣反抗,只能是痛哭失聲道“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何一諾此刻不管不顧,雙手握拳直朝他衝去,只是他剛站起,雙腿後膝處忽的傳來劇痛,雙腿力道盡失,噗通跪倒在地,冷汗涔涔,痛吼不止。
原來在他起身的那一剎,他身後的兩名侍衛竟同時用類似狼牙棒之物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膝蓋後側。
衆人見狀皆是哈哈大笑,唯有少主不動聲色,彷彿虐待囚服是最能讓他們痛快的事情。
蕭雨馨看着跪倒在地的何一諾,面上更是多了幾分的絕望,但是她就這般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何一諾,面上忽然多了幾分的堅定,或許她明白,他永遠是最能給他依靠的那個人。
何一諾忍着劇痛,右臂支撐,單膝跪地,左手抹去了嘴角的鮮血,他擡頭看向周圍,看向烈主,他的目中充滿血絲,一個字一個字厲聲。
“你本是這地,卻自詡爲天,你欲成神,卻化身成魔,你莫要給我機會,否則即便是天也救不了你,因爲我是天劫!”
烈主忽的一愣,彷彿如何也無法想到,此刻對方竟然說出這等話語,而並非是絕望的爲最後一絲生的希望而毫無尊嚴的乞求他,他面色一沉,揮手示意道“拖出去,斬了他,別弄髒了我的大殿!”
兩侍衛聞聲而動。
蕭雨馨見狀,並未如方纔那般,而是面露釋然,她與何一諾對視的一剎,彷彿心裡在低語道,我等你。
烈主看着被拖至門外,身影消失的何一諾,忽的放聲大笑,將蕭雨馨也是摟的更緊些,一如勝券在握。
然就在他欲轉身享用美人之時,門外忽閃過極爲璀璨的華光,那一道道光彷彿如經歷過黑暗洗禮的初生的霞光一般,耀眼奪目。
而在那華光之下瞬間跳躍過兩道如赤炎一般的紅光閃電,與此同時傳來了兩個人的痛吼聲,撕心裂肺。
烈主一驚,怒吼道“何事如此大驚小怪?!你二人出去查探。”
只是話音剛落,方纔拖何一諾出去的兩個人其中之一,連爬帶滾的撲倒在了大廳之上,眼中充滿驚懼與深深的忌憚,彷彿是看到了地獄魔鬼,那種來自靈魂的恐懼。
他一邊用手指着外面,一邊大氣不接的吞吞吐吐道“他,他,他,,,”而後便戛然而止,一命嗚呼。
烈主心中忽的一凜,有種不詳的預感,只是他始終不會相信會出現他心中所擔心的事情。
而就在他分心的須臾之間,他原本摟着的蕭雨馨忽然消失不見,他的心跳在莫名的加速,他從王座旁取下兵器,大殿內所有人隨同他一起來到門前。
門外,何一諾摟着此刻緊緊的依偎在何一諾胸膛的蕭雨馨,他看着眼前的幾人,面上沒有了絲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