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渺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莫白怎麼救他出去,只要他除去的時候莫白活着就足夠了,他就有自信與莫白共闖一番大事,至於爲了救他死了什麼人,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但是眼前的這個道姑竟然是自己的母親,這怎麼可能?
“關於這件事情,我不管你信還不是不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至少我是相信的,但是恐怕全天下已經沒有人可以證明這件事情了。”小衣二爺淡淡的說道,因爲紅菱已經死了,紅雲大師恐怕即便是醒來看到自己妹妹已經死去,他也難以苟活於世。
“她來這裡是爲了救我?而不是莫白安排的?”虛渺問道。
“是的,她比我先來,是爲了救你而來。”小衣二爺回答道。
“她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救我?”虛渺問道。
“是爲了要帶你去見你的父親。”小衣二爺回道。
虛渺的身子一震:“我的父親,我原來還有父親,我本來以爲我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卻沒有想到我還有父親。”
“人人都有父母,我也有,你也有。”小衣二爺說道。
虛渺緩緩的走到了筆穴道姑的身旁,從她的身上抽出了一個特別的東西,那是一道紅菱,一個道姑身上確實不應該有這樣鮮豔的東西。“我們走吧。”虛渺沒有在說一句話。
小衣二爺也沒有任何的可惜與感慨,他已經做到了他該做的事情。“我們是去見莫白,還是去見你的父親。”
虛渺站在四層與五層的樓梯之間,終於說道:“我是父親。”
“好,我知道他在那裡。”小衣二爺回道,對於小衣二爺來說,這一段時間在佛隱寺的山下早就將這裡的一切摸排的瞭如指掌了,他自然也知道筆穴道姑說出的那個村落的位置,李家也並不難找,只是當小衣二爺與虛渺同時看到冷和尚的時候,卻已經發現他已經死了。
冷和尚死的時候,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笑容,不知道是惋惜還是幸福,虛渺身無長物,他對着小衣二爺說道:“二爺你有銀子嗎?”
小衣二爺淡淡的一笑,搖了搖頭,對於他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帶錢在身上,“沒有銀子,不過這塊玉佩跟了我十年,你要是用就拿去。”小衣二爺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了虛渺。
虛渺一看就知道是稀罕的物件,定然也是小衣二爺十分喜愛的東西,“多謝你了,我只是想要爲他置辦一個棺材,爲他親口的誦一段佛經,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誦唸佛經。”
“好,你還有些人性,可以與殺手做朋友。”殺手也是有人性的。
“過了今天我寧願我多一些魔性,只有有魔性的人才會幫助莫白做一些大事。”虛渺淡淡的說道。
小衣二爺眉頭一挑道:“我忽然覺得我以後的生活或許會比較繁忙起來,那種悠閒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沒錯,怎麼你不喜歡嗎?”虛渺問道。
“恩,喜歡。”小衣二爺笑了。
“那好,今日你就要忙了,玉佩雖然值錢,但是讓這些農戶去當鋪的話,沒有人敢收,所以還要你去一次市鎮,當然還要戴一副棺材回來,這可是體力活。”虛渺也笑了,他是苦笑。
小衣二爺當真的扛着了一副棺材回來了,還好這個村落筆穴道姑找的就是人比較少的村子,要不然還不被小衣二爺這個動作給嚇壞了,不過小衣二爺卻是被眼前的場景有些動容。
虛渺跪在原地,他的面前有一具屍體,自然就是冷和尚,還有一個木牌,這木牌竟然沒有刻着任何的字。“你買來了棺材。”
“恩。”小衣二爺答道。
“幫我入棺。”虛渺簡單的說道。
“如何入?”小衣二爺只殺過人,卻沒有幫過人收屍。
“只裝他,有着一日我定會回到佛隱寺,將她的屍首也搬過來,到那個時候我在親手的刻上他們兩人的名字。”虛渺悲涼的說道,但是從始至終他始終沒有叫過一句父親母親,只是用一個他字來形容。
的確這對於虛渺來說是一件太不容易接受的事情了,比起他因爲自己的師父而牽連,在佛隱寺讓人備受懷疑更要不容易接受,三十年了他沒有雙親,而今日他終於見到了他的父親母親,但是卻是兩個死人,這彷彿就是老天對他開的一個最大的玩笑。
“好,我幫你。”小衣二爺將棺材放在了地上,已經拿起了鐵鍬,鐵鍬自然是爲了要挖墳墓的,棺材自然也是要放入墳墓的。
“多謝了。”虛渺說道。
“以後對我可以不用說這個字,因爲我不需要。”小衣二爺的手沒有停下來,還在揮舞着鐵鍬。
“的確不需要,因爲你的一個殺手,而我是一個和尚,一個和尚對一個殺手來說當真不用說一個謝字。”說完這句話虛渺開始誦經,佛經,超度的佛經。
小衣二爺二爺在挖墳,入棺,填土,虛渺一直在誦經,直到結束,“現在我們該去找莫白了,如果我們不回去的話,他一定很擔心。”
“恩,我們也該走了,不過我還要把剩下的銀子給李家的這對夫婦,他們都是老實人,可以放心的讓他們在必要的時候來掃墓。”小衣二爺不理虛渺徑直的向農戶家走去。
虛渺看着小衣二爺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這個殺手並不太冷。”然後又轉身對着那墳墓道:“爹,我知道你們爲何而死,孩兒發誓,有朝一日一定會踏平佛隱寺,爲你們報仇雪恨!”說完這句話虛渺不在猶豫,大踏步的隨着小衣二爺的身影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個讓人惆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