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占星的指示
電車行駛在道路上。城市的夜晚,華燈初上,歌舞昇平,紙醉金迷。在電車站下了車,池城夜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兩罐可樂。
夜風從電車站的屋頂上的通風口吹進來,帶着絲絲的悶熱,所以,夏末初秋什麼的,很是讓人不爽啊。
池城夜將冰涼的汽水碰了碰澤恩的胳膊,刺人的冰涼從他胳膊上的皮膚迅速而細枝末節地傳遞到心臟去。澤恩接過可樂開來,自己握着汽水罐,稍稍用力,拉開了拉環。溢出來的氣泡弄得滿手都是。於是從衣袋裡掏出一張方形的手帕,擦了下。
池城夜的手上也粘上了些許泡沫,但他似乎並未在意。擡起頭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喉結上下的翻滾。然後他擡起粘上了泡沫的手,用嘴含了下食指關節那裡。
沿着街道向上走,到半腰處有一些一般高大的建築物。池城夜指着其中一個窗戶,語氣有些哀傷地說着,“那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澤恩看了一下,目測是在7樓。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池城夜剛在的話,他稱呼這裡爲住的地方,而不是家。
電梯裡很空,池城夜靠着電梯的牆,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菸。澤恩什麼也沒有說,自己本來就不是喜歡說話的人。
到達7樓後,池城夜把鑰匙插進702的門孔裡,向左輕輕轉動,門就開了。
池城夜打開了玄關的燈,整個屋子霎時變得明亮了起來。澤恩掃視了一下這間房子,灰色的布藝沙發,墨色的茶几,黑色窗布,牆上掛着一副油畫。油畫的色彩是紅色的,妖豔而詭異。地上則是一堆雜誌。有的翻開,有的沒有。
“隨便坐吧。”池城夜踢開地上的雜誌,清理出一條道路。澤恩就慢慢走了過去,坐在沙發上。
池城夜一邊踢着地上散亂的雜誌,一邊向臥室前進。當他從臥室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套浴袍。
澤恩正在看電視節目,當然,是池城夜打開的電視。池城夜揚了揚手裡的衣服,溫柔地詢問道,“你先去洗澡,還是我先去洗澡?”
澤恩盯着電視,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先吧。”
然後池城夜就走進了浴室。
澤恩拿起遙控器,百無聊賴的換着頻道。關於人世的生活常識,澤恩在師傅那裡聽說過,所以,來到人世,也並未顯得不太適應。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電視機裡播放着不知是哪位明星的演唱會。沒多久,水流聲停了,澤恩就看到穿着黑色浴袍的池城夜。
池城夜的頭髮上還掛着水珠,眼眸是漂亮柔和的藍色。黑色浴袍系得有些鬆,露在外面的鎖骨,很美,足以誘惑。
池城夜用手上的毛巾擦了擦頭髮上的水,用眼神示意澤恩可以進去洗澡了。澤恩放下手裡的遙控器,用清冷的聲線說了一句,“浴袍。”
池城夜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留在保健室照顧他,也就不會攤上這麼一個**煩了。
見池城夜還在磨蹭,澤恩一個眼神掃視過去,大意就是,再不拿浴袍來,你就給我去死。池城夜收到這樣的訊號,立即去臥室的衣櫃裡找了浴袍給澤恩。
澤恩拿着浴袍進了浴室,池城夜躺在沙發上,想起自己初次見到澤恩的時候。自己爲什麼會留在保健室照顧澤恩,擔心澤恩,還有爲什麼澤恩身上會有一種熟悉感呢。
池城夜想了很久,依舊想不出結果來。池城夜覺得自己生命裡有一些重要的東西被掩蓋了起來,所以記憶纔會出現一大片的空白。是的,池城夜想不起自己小時候經歷過什麼,他只記得自己上了A市最好的大學,然後莫名奇妙的就成了當紅模特,衣食無憂。池城夜覺得這不是他該有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太不真實。但自己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子,池城夜自己也不知道。
池城夜起身去廚房的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他其實不怎麼愛喝酒,但他現在覺得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的大腦也是不錯的。畢竟思考自己的過去,是很難知道結果的。
澤恩洗完澡後,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臉有些紅的池城夜,他當然知道,池城夜這傢伙喝酒了。因爲蝶羽總愛揹着師傅偷偷喝酒,但師傅一看到她那有些紅的臉,就知道她做了什麼,喝了多少。
老實說,澤恩對池城夜毫無感情。但他還是找了一牀薄薄的被子給池城夜蓋上了。而自己就大搖大擺,正大光明的霸佔了池城夜的臥室。
夜,是安靜的。風也是輕柔的,吹起了這棟公寓旁邊大樹的樹葉,搖搖晃晃的,像是手語。空氣裡還瀰漫着淡淡的花草氣息。澤恩左手食指指微微屈起,一道白光閃過,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女子。
女子一襲黑色的斗篷,低着頭,因此看不見她的面容。她的手裡拿着一把墨金色的彎月鐮刀。鐮刀上掛着一盞燈。她恭恭敬敬的對着澤恩行禮,澤恩看着她,淡淡說了句,“根據占星的指示,劍主的所在地在哪裡?”
女子滅了鐮刀上掛着的燈,從燈裡取出一卷牛皮卷,遞給了澤恩。
“這是路西法讓我交給你的。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澤恩展開手中的羊皮卷,那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欲尋劍之主人,勿忘初見之地。”
“初見之地啊。”澤恩望着窗外的夜色,像是有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