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城心湖中游船比比,湖畔人們三五成羣,閒聊中不時望向一條延伸至湖心的石橋。
石橋長約百步,盡頭有則有一座亭,名爲湖心亭。
此時石橋之上,每隔十步一崗,皆由身姿妙曼的遮面女子把守。
而整個湖心亭,則被一層白紗完全籠罩。
石橋入口,各路準備參選的青年男女早早齊聚。
他們有的爲財,而有的,則爲色。
“這武論大會,無序商會的千凝姑娘親至,是不是真的?”
“聽說那千凝姑娘貌若天仙,可不比葉嵐大小姐差,能見一面,此行無憾啊!”
幾名青年談笑間,不由瞭望遠處的湖心亭。
可話落,便被身旁白眼連連的女子打擊道;“少做夢了,你們還是先想想,如何過這百步之關,登上城心亭再說吧。”
牧凡來到人羣外,談論之聲嘈雜。
葉小天與此停步,對着牧凡大拇哥:“牧大哥,加油!”
顯然,並不準備參與其中。
牧凡翻了個白眼,不願理會這個身無分文的窮鬼,獨自擠進人羣。
而於此時,把守在石道入口的妙曼女子扭動腰肢,上前兩步出言,打斷了嘈雜之音。
“諸位,武論大會第一關,以武作詞,過者,進十步。拒者,退出。”
以武作詞,只有一次機會。
衆人紛紛謹慎,低頭沉思起來。
有安奈不住的上前,可明明詞句之間有些意境。但兩句不過,仍被女子搖頭否決。
一時之間,衆人面色犯難,無人在打頭陣。
而此時,一句詩詞,卻從人羣外傳音而入。“武道狹縫評勝敗,萬法焚燼論梟雄。”
詞句透露着霸道,頗有徵戰後的獨權。
“好詞,進十步。”妙曼女子還未見人,便滿意出言。
而衆人也不由紛紛誇讚。
回味時目光望去,並主動騰開了一條道路。
獻詞的人是誰?
正是陽武宗的少宗主,趙宇。
衆人一見,誇得更是天花亂墜。
而也不知是趙宇刻意,還是恰好經過。
那騰開的道路之中,唯有一人寸步未讓。
正是滿目鄙夷的牧凡。
趙宇身後,孫靜爲首的一衆含春少女跟隨,可謂身陷花叢,令人嫉妒。
“牧兄,可否讓讓,擋了在下的路。”趙宇在牧凡身前站定,氣宇不凡,自信的迷人。
與之相比,牧凡人如其名,長相平凡,衣着不鮮,形同一個路人,甚至讓人忽視。
而衆人也本在罵:是誰這麼不長眼。
可聽到牧凡這個名字之後,卻無人敢出言。
因爲這個城中人人爲之不恥的鼠輩,僅回城三日,就幹了他們一輩子不敢幹的事。
這哪裡像是鼠輩,分明就是個瘋子。
衆位青年雖有所忌憚,趙宇身後的女子則不以爲然,她們的嫌棄與憎惡,甚至都要燒死牧凡。
“無才還擋道,狗都不如。”孫靜眼神怨恨,出言譏諷牧凡,引一幫鶯鶯燕燕附和。
牧凡不與女子計較。
纔怪!
他更加惡略,掩着口鼻,看着趙宇皺眉道:“我說怎麼大老遠就問道一股騷味,原來是你來了。”
一句話,罵了一羣人。
讓趙宇身後一幫女子怒急,也讓周圍不少男子汗顏。
這孫子的嘴,比潑婦還要厲害。
“趙宇,就這等詞句,偷的有什麼意思?”牧凡薄脣輕啓,目光掃向遠處黑暗,極爲不屑。
後者目光閃過一絲陰沉,故作不予理會,微笑道:“牧兄還是想想如何作詞,擋着在下的路,也過不了這一關。”
言出,孫靜等怒火沖天的女子也紛紛附和。
“趕緊滾回去吧,打洞的老鼠,就別出來見光,惹人晦氣。”
“就是,山野痞夫,豈能有作詞之能?”
嘲罵之聲漫天,甚至讓一衆看戲青年都冷汗連連。
只感若是換做自己,被這麼罵,恐怕早已無地自容,掩面而逃。
但牧凡是何人?
高材生,腦海中存的是華夏上下五千年的詞庫。
雖然自知閱歷有限,作詞意境難到。
但是抄!
誰特麼不會?!
所以,這萬般辱罵,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趙宇,我之所以不讓,是因爲你的詞,沒有資格走在我前面。”牧凡說的悠然,甚至理所應當。
頓了頓,繼續道:“而且不光是你,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這一刻,他表現的足夠狂妄。
這,就是作爲一個華夏子民的驕傲,一個華夏穿越生的資本,是特權!
一句話,引了衆怒。
而還不待人羣發作,牧凡便留下了一抹驕傲的目光,徑直踏步上前,一步一句,昂首吟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絕句!
鋒芒畢露的殺意,淡泊名利的灑脫。
四句詞出,滿場皆驚。
就連那妙曼女子,都不由囈語回味,深看着走至面前的牧凡,道:“公子,這詞是你所作?”
“不是。”牧凡乾脆否決,絲毫不拖泥帶水。
不是你還這麼狂?!
衆人又皆是一怔,紛紛大罵其可恥,竟然偷他人的詞句。
由爲是趙宇身後那一衆女子,將牧凡罵的體無完膚。
不過,牧凡絲毫不在意,反倒是壞笑看着趙宇,意味不明。
“公子,詞不由己創,不能通過。”女子眼中也表現出了些許失望,搖頭否決了牧凡。
而女子話音剛落,卻聽牧凡在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這...
又是絕句!
女子眼中顯出異色。
卻聞,牧凡聲未停,再出一句:“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千萬師。”
“公子,請進十步。”女子躬身送請,甚至不在意這詞到底是不是牧凡所作。
此刻她反而不相信,這早該流芳百世的絕句,會隱於一人之身,是抄襲而出。
通關第一人,牧凡!
將趙宇死死壓在了身後。
衆人驚愕,臉疼,甚至感到是頭大。
因爲絕句這種東西,一經出現。
往後他們獻詞,還會有幾個能入了女子的耳。
這無形之中,便將難度提升至頂。
牧凡拉開步伐向下一位女子走去,留下了一道孤傲的背影。
而趙宇,則緊跟其後。
“你看我的眼神,很沒有教養。”牧凡頭也不回,冰冷出聲。
而趙宇,則壓低了聲音,道:“牧凡,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從青峰寒湖爬上來的,但是這次,本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太痛快。”
說着,他聲音越發猙獰:“你喜歡葉嵐,本少玩夠了以後,倒是可以大發慈悲,給你送到那邊去。”
聞言,牧凡站定了步伐。
他回身,似乎並未被趙宇的污穢之言所激怒,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淵,凝視着趙宇,平靜道:“你娶不到她,而且註定會死,別想太多。”
和一個死人較勁兒?
牧凡覺得,並沒有意義。
“雜種,那就看看,到底誰會死。”趙宇眼神陰鬱,遠離了人羣,肆意的釋放着他本有的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