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和孫建羽隔着幾步之遙對視而立,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荷花心裡着實尷尬死了,自己一時被頂在了氣頭上,不管不顧地就說了這一番話,合不合自己的年紀身份倒也罷了,怎麼還偏生讓孫建羽聽進了耳中,這下子連怎麼收場都不知道。
孫建羽這會兒站在原地,一時間心裡五味陳雜,不知該做什麼想法,在家被老太太和孃親兩個人訓誡了一下午,晚上好不容易得以脫身,到了書院見博榮不在,本是過來找博榮順便散心,卻沒想到聽到了荷花這樣的一番話,荷花剛纔的那句話似乎一直在腦子裡回放,“你心裡覺得恨不得倒貼着去做婢做妾的男人,壓根兒不是我心裡的良人”,原本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會兒倒像是越發多了些別的情緒摻雜在裡頭。
最終還是孫建羽打破了僵局,脣齒間帶着些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苦澀問:“荷花,你大哥在這兒嗎?”
“啊?”荷花沒成想是這麼一句,怔了一下發現自己聽得沒錯,又立刻點頭道:“在,在裡頭呢,不過這會兒怕是有些狼狽,這邊沒有他能替換的衣裳。”說罷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知所云,伸手指着微露的方向說,“她剛纔來掀了桌子,我大哥便濺了一身的……”話音爲落,卻是發現剛纔微露的位子早就空空如也,四下張望也是沒看到人影,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能硬着頭皮道:“雖說屋裡怕是有些雜亂,不過外頭天冷,建羽哥還是進屋來吧”
孫建羽卻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客套了起來,連連擺手道:“不礙的,我在這兒等他便是了。”
“哦,那我進去叫他。”這種尷尬的氣氛下,荷花也無法如平常似的跟他調侃,便急急地說了句,就扭身跑進鋪子裡。
博榮胡亂換了件兒祝老四的衣裳出來,略有些短寬,倒是面前能穿,被荷花催着隨便理了理衣裳便匆忙地出了門,本以爲定然要被孫建羽嘲笑了,誰知他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兩個人都沒心思出去閒逛,便起身兒回書院。
他們走得匆忙,誰也沒留意路過的陰暗巷口內,微露癱坐在泥地上,滿臉的淚水卻又不只能緊緊地捂着口脣,生怕自己發出什麼不該發出的響動。
待孫建羽和博榮走後,陰暗處才又走出個黑衣人影,看着微露梨花帶雨的模樣,卻是毫無憐惜之情地說:“路是你自己選的,如今落得這樣也怪不得別人,也別在這兒做這種可憐的模樣,我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吃不下你這一套。機會已經給過你了,可錯就在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這回你自作主張地壞了事兒,本就該是受到懲戒的,不過你也是個命好的,這條路走不通,卻還有別的路給你留着呢,總歸還是會有個着落的,至於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想來你心裡是清楚的,我也就不跟你廢話了,既然那麼願意給人做小,我就也成全了你。”
微露絲毫沒有反抗或是爭辯,只任由那人喋喋不休地說着,雙手卻是狠狠地抓進了身下的泥土裡。
進了十一月,天氣就越發的冷了,方氏和枝兒也開始惦記着祝大姐快到了生產的日子,可是十一月和臘月卻是城裡比較熱鬧的時候,秋收後的人們都趕在這兩個月到城裡來採買東西,店裡的生意也一下子熱鬧了許多,一個個全都忙得恨不得多出幾隻手來,只得趁着祝老四回去拉柴或者是拉菜的時候,讓他帶個消息回來,看用不用回家去照應。
暖房裡的蘑菇已經出了兩茬兒,良子都照看得極好,晚上還時不時地去鋪子裡幫忙,讓祝永鑫和方氏都很是不好意思,覺得是自家佔了什麼便宜,雖說良子直說蘑菇那邊沒什麼需要出力的活計,可祝永鑫還是辭了木匠行的那份工,到店裡來幫忙,把荷花換回家去跟良子一道種蘑菇。
這樣一來倒也合了荷花的心思,從那天晚上之後,就再也沒見到孫建羽的面兒,博榮閒來也嘀咕幾句,說孫建羽最近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讓他過來總是不肯,也不知是不是怕家裡知道這店面的事兒。
荷花心裡總覺得是自己亂說話的緣故,孫建羽那種獨苗,怕是全家老少加上什麼奴僕全都捧在手心兒里長大的,估計都只是他喜歡什麼、他看上什麼,許是從沒有人這般的給他個沒臉吧,還是當着被攆出門的丫頭的面兒。所以每每想到這個,荷花就總覺得自己太過沖動,可這事兒也着實沒法去跟他道歉,一來人傢什麼都沒說,自己去說什麼倒顯得小題大做,二來也着實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說,其實你是個好人,只不過我一直把你當哥哥……都沒等想完荷花便忍不住覺得自己胃裡在翻騰了,且不說這話有多狗血和氾濫,這似乎根本就是去畫蛇添足。所以回去種蘑菇,消消停停的,還能在家看看書,可是比這店裡鬧哄哄的好上許多。
這些天店裡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方氏幾個人,幾乎都是晚上回來就洗漱睡下,早晨睜眼就洗漱離開,壓根兒是比客棧還客棧,誰也沒覺得家裡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荷花這一回來,卻是有些敏感地察覺出,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不過一時半會兒卻是沒瞧出來,她上午給蘑菇澆水之後,閒來無事便在家裡轉悠,總覺得似乎院子裡整齊了些,屋子裡也很是乾淨,又添了些有些女性化的物件兒,比如茶盤上蓋着的絲帕,素色門簾子上多了幾條纏枝花朵。
荷花站在屋裡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道:“這裡頭很有問題”
“什麼問題?”良子額頭有些冒汗地提着扁擔從外頭回來,見荷花神神叨叨地便問。
“唔……”荷花扭頭看向良子,見他衣衫外頭扎着的腰帶,不是以前那種隨便一根兒布帶子一系的糊弄了,而是一條簇新平整的新腰帶,上面還繡着兩條花邊,於是便指着那腰帶道,“就是這個問題。”
良子沒想到荷花這麼眼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我以前的腰帶磨得捲了邊兒,便、便央求別人幫我做了條新的。”
“哦……原來是這樣……”荷花拖着長聲道,“手藝不錯,都快跟四嬸兒有得拼了,咦,這針腳手藝看着很是眼熟嘛,我想想在哪裡瞧見過……”她說着便歪着腦袋故作思考。
良子似乎有些緊張地看着荷花,不知道是盼着她猜出來還是怕她猜出來,手裡的扁擔都忘記擱在一旁。
荷花狡黠地眨眨眼睛道:“我猜出來了,可我就是不告訴你。不過我只知道,這回我娘就不用操心良子哥的婚事了,只等着月老天上牽紅線,人間有情配成雙便好了。”
“……”良子終歸還是有些放不開,被荷花說得臊了個大紅臉,可到底也沒否認什麼。
晌荷花下了麪條,兩個人端着熱湯麪吃得滿頭是汗,還沒等吃完就有人拍門,良子三步並作兩步地就跑了出去,荷花也丟開手裡的碗跟着出去,果然見是鄰居家的盈雙,包着頭巾,臉頰不知是風吹還是天冷,紅撲撲地像熟透了的蘋果,正把手裡的籃子往良子懷裡塞道:“我家中午烙的餅,我給你拿了兩張來,莫要總隨便對付着吃,雖說不做體力活,可……可大冷天的也該吃飽了身上才暖和。”
“小雙姐姐。”荷花從良子身後跳出去叫道,“來送啥好吃的,我家中午做得麪條呢,要不要進來吃點兒?”
盈雙漲紅着臉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我、我姥娘和弟弟還等着我回去吃飯呢”說着就扭頭急忙地跑了。
荷花把兩個人的神色瞧了個滿眼,不由得心裡偷笑,雖說盈雙算是個城裡姑娘,但是見她家裡的條件也算不得太好,良子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看來回頭得跟方氏好生說說,這點兒感情的小嫩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都萌動了這麼久,竟然到今個兒纔給發現,大家還真是遲鈍得緊。
直忙到十一月底,祝大姐那邊卻還是沒有半點兒要生的消息,方氏終於按捺不住了,讓祝永鑫上門去請了鄭大夫,準備一起回家去看一趟。當天幾個人是從鋪子裡出發回去的,荷花到店裡去送,正撞見跟博榮一道過來的孫建羽,兩個人目光剛一相接,孫建羽頓時就閃躲了開去。
荷花的兩條小眉毛擰到了一起,等祝永鑫的馬車走了,便幾步過去追上腳下抹油想溜的孫建羽,張開雙手攔住他道:“建羽哥,你也太小氣了吧?我知道我那天口不擇言,說的話可能傷了你的自尊心,可你就爲了這麼芝麻綠豆點兒的事,打算躲我躲到什麼時候啊?”
孫建羽神色愕然,半張着嘴,心裡卻是懊惱不已,自己還當真是做了傻子,跟一個情竇未開的小丫頭鬧得是什麼彆扭,自個兒的心思亂了這麼多日,她非但絲毫沒有察覺,反倒還能給歪曲成這般境地,倒叫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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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 弄璋之喜
荷花攔在孫建羽的面前,似乎非要跟他討個說法的模樣,她自個兒心裡也着實有些着惱,尋思着小子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爲了這麼一句話賭氣了這許久。
孫建羽定定地看着荷花,見她那氣鼓鼓的小模樣,心着實不像是裝出來的,似乎還對自己多有埋怨,不由得自嘲地笑着搖了搖頭。
“怎麼,我都道歉了你還不依不饒啊”荷花嘟着嘴轉身道,“算了算了,你大少爺氣性大,我惹不起以後躲着些還不成。不過就是說你不是好人嘛,我當時也是被微露氣得,這件事本就是你不好,說你幾句也不是錯怪了你”荷花左右仗着自己年紀小,跟他裝傻充愣道。
孫建羽聽得一怔,下意識地重複道:“好人?”
“良是好,良人不就是好人。”荷花也不管孫建羽信還是不信,繼續裝傻到底。
“……”孫建羽聽了這話,微微地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的神色,隨後倒像是信了地笑着說,“還以爲你念書念得有什麼長進了呢,倒還是個望文生義的。”說罷伸手朝荷花腦袋上敲了一記說:“小丫頭片子,以爲自己肚子裡有了丁點兒墨水,就敢張嘴胡說八道?”
荷花跳開兩步,歪頭看着孫建羽說:“那你還氣不氣了?”
“哪裡還當真生你的氣了,以爲我跟你一般小氣?”孫建羽挑眉道,“不過是最近被家裡念得心煩罷了。”
見孫建羽說話又恢復了以前那種調侃的語調,荷花心裡的鬱結總算是解了大半。
祝永鑫和方氏回去了不到一日,當天下午就又趕着馬車回來了,說那鄭大夫給診脈說,祝大姐的生產之期該是在臘月中旬,應該是剛有身孕的時候本該是一個半月,許是脈象有些難辨,被村裡的郎中診爲兩個月,前後便約莫差了十來日,而且摸着脈象胎兒十分穩定,祝大姐的身子也沒有什麼問題,只耐心地等着生產便是。
祝大姐這邊安心了,方氏便又呆不住地開始惦記城裡的鋪子,最後到底是催着祝永鑫當天又回了城裡,帶了些柴火、母雞、雞蛋和菜過去,倒也不算是白跑了一趟。
因着鋪子事忙回不去,祝永鑫去把王寡婦送回了家,又把小秀、寶兒和博寧栓子還有大毛、二毛一道接來了城裡,兩家人在城裡過了個臘八。晚上方氏便跟祝永鑫商議,鋪子打算開到什麼時候休業,祝永鑫吧嗒了兩口煙道:“我還沒尋思好,城裡的蘑菇得有人看着,留下誰在這兒都不太合適,我尋思着,讓老四兩口子回去,咱們回去等大姐生了孩子,辦過了洗三兒,然後都回城裡來過年算了,總不能欺人家良子孤身一人,就把人單單地丟在城裡。。”
方氏還當真沒想到這一層,聽了這話連連說是:“你若不說我竟都忘了這蘑菇的事兒,的確是該這樣的,不過就是怕爺和爹孃那邊……”
“去年不也是自家過得,還不是都好好的,咱們初一大早趕回去拜年便是了。”祝永鑫的語氣很是肯定,便把這事兒就這樣訂了下來。
臘月初十的時候,方氏和枝兒在城裡就呆不住了,便搭車回了齊家村,在家陪了祝大姐三日,這天中午正吃着飯呢,祝大姐忽然丟開了手裡的餑餑,手按在了肚子上直皺眉哎呦。
方氏也丟開了手裡正吃着的餅子,趕緊起身兒一疊聲地張羅着:“枝兒,快,去把炕上收拾出來,姐夫,去把那草灰都撮來,再鋪上個單子,留哥兒,趕緊的,去給你奶送信兒去,就說你母親要生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扶着祝大姐躺下,方氏又指使傅先生道:“姐夫,這兒有我看着,你出去燒水,燒足兩大鍋纔好,再把那提前備下的乾淨尺頭和剪子都找出來。枝兒,你腳程快,趕緊叫林二嬸子去。”
這邊屋裡忙得不可開交,祝大姐雖說是頭一胎,可來得倒當真是快,不等魏林氏進屋,就已經破水見紅,抓着身下的被單子一個勁兒地呻吟。
傅先生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勁兒地要往屋裡擠,被方氏攆了出去,也還是在門口急得跳腳,半分都沒有做先生時候的穩重老成。
不多時楊氏和魏林氏也都前後趕了過來,枝兒一盆一盆地往屋裡端熱水,時不時的有血水端出來潑掉,傅先生看着那盆裡紅彤彤的顏色,覺得自己幾乎都要暈倒了,不過這會兒家裡都是女人,全都在屋裡忙和,也沒人有時間顧及他,就只能自己在院子裡來回地踱步抽菸。
祝大姐雖說發作的快,可畢竟年歲大了,疼得死去活來,孩子位置卻是不好,頭一直都下不來,魏林氏眼看時候這麼久了,若是再不出來怕是孩子要憋出個好歹來了,一咬牙便用熱水反覆洗了手,直接從下面探了進去,根據經驗摸到孩子的頭,慢慢地往順產的位置推過去。
“娘……”祝大姐疼得一聲聲的慘叫。
楊氏摟着祝大姐的頭,扯着絲帕一邊給她擦汗一邊掉眼淚,嘴裡卻還是安慰道:“大姐兒,娘在呢,沒事兒,沒事兒的。”
方氏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探頭出去對竈間的枝兒道:“再燒兩鍋水。”
枝兒雖說在祝家也見到林氏、小秀生孩子的場面,可何曾這麼費勁過,尤其對祝大姐更是關心則亂,聽着祝大姐的叫聲,駭得臉色慘白,添柴的手都忍不住地發抖,端着熱水送進屋,聞着滿屋的血腥氣,更是連嘴脣都沒了血色,使勁兒咬牙才忍着沒有哭出聲來。
方氏見枝兒的模樣,忙伸手推了她出去,讓她只在外面燒水,自個兒出去端進來。
祝大姐這邊幾乎都快疼得沒了力氣,魏林氏終於是把孩子的頭推到了應該的位置,抽了手出來洗着滿手的血,對祝大姐道:“大侄女,快,使勁兒,就快出來了。”
方氏衝了一碗紅糖水給祝大姐,祝大姐只皺眉搖頭,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姐,你這麼多年心心念唸的就是有個孩子,這眼看着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可不能泄了氣,趕緊使勁兒”方氏在一旁勸道,“從下頭都能瞧見孩子的腦袋頂兒了,大姐,使勁兒。”
祝大姐被方氏的一番話,勾起了這麼多年的心酸回憶,是啊,自己的孩子,孩子還沒生出來,怎麼能沒了力氣呢……聽着屋裡好幾個人都在喊着使勁兒,她探頭就着方氏的手,把紅糖水一飲而盡,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單,咬牙用力。
“快了,快了,我都看見頭髮了,黑黝黝的呢”魏林氏繼續給祝大姐鼓勁兒道,“大侄女,再使勁兒就出來了。”
祝大姐咬着牙,幾乎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了出來,就覺得肚子猛地一空,身上也是一陣鬆乏,隨後就聽見了孩子“哇哇”的哭聲。
魏林氏托起孩子的小屁股一瞧,笑着大聲恭喜道:“嫂子,大侄女,給你們道喜了,是個帶把兒的。”
說着便把孩子給祝大姐看了一眼,才抱到一邊去承重,上下擦拭乾淨,包了個小蠟燭包。
方氏抱了孩子出去給傅先生道喜,還不等說話,就被傅先生一把抓住問:“你大姐咋樣了
?沒事兒吧?”
“恭喜姐夫,母子平安。”方氏見傅先生不先問孩子,而是先問祝大姐,頓時打心裡又對這個姐夫更是敬重了三分。
傅先生聽說祝大姐沒事,這才終於放下心來去看方氏懷裡的兒子,聽了方氏恭喜的話,他歡喜也固然歡喜,可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地說:“可是把我嚇了個半死,雖說郎中早就說,大姐兒年歲大了生孩子怕要有危險,可這親見了跟之前耳聞還是格外不一樣,若是知道這般兇險,倒不如不要這孩子,左右我們還有留哥兒在。”
“大姐能有姐夫這樣知冷知熱的人疼着,也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了。”方氏感慨道,“不過孩子始終是大姐心裡的一個隱痛,如今既有了留哥兒,又有了你們倆自個兒的孩子,以後一起好生地過日子,可真就是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屋裡這邊祝大姐力竭地癱軟在炕上,魏林氏等着胎衣下來之後,用陶罐封好,枝兒忙把祝大姐早就準備好的一百個銅板系在了罐口。
魏林氏不好意思地說:“呀,都不是外人,咋能要恁多的。”
“這是大姐謝您的,若是沒有您在,人這會兒都不知會咋樣呢,更別說孩子了,命都等於是您救回來的,這幾個錢兒算得什麼,等到洗三兒的時候,還盼着您來給好生張羅着。”枝兒見祝大姐母子平安,總算是緩過了一口氣,對魏林氏也當真是打心裡的感激,拉着她的手說話幾乎都要落下淚來。
“你這閨女跟你姐的感情真是沒得說。”魏林氏忙伸手給枝兒抹去眼淚道,“今個兒這是弄璋之喜,快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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