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姐已睡下了?”齊舜看到傾城與蔡琰一起走了進來,起身問道。
“已經睡下了,這些日子苦了她。從濮陽到我們這裡,一路走來就算是常人也累得很,更何況她又是有孕在身?”傾城地眼中也滿是憐惜。
“更累的是她的心啊。”蔡琰接道,“她雖然一直都保持着微笑,一直都在說自己沒事,可離開愛人的心酸還是寫在了她的臉上,讓人看到都不由得心痛。”
“是啊,要不是我,現在她和呂布應該還在一起吧。”齊舜還是有些自責,“畢竟是我把他推向兗州的。”
“那是呂布的選擇,只能說他能力不夠。”傾城噘了噘嘴,“連自己身邊的女子都沒有能力保護,這樣的男人敗了也不希奇。”
“我們以後也會是你的負累麼?”蔡琰好似還沒有從方纔貂嬋給她帶來的影響中抽離,“在爭霸天下的道路上,我們女人是不是你們的絆腳石呢?”
齊舜笑了笑,那笑容中有種說不出的自信與英挺:“你們又怎會是我的負累?有你們在身邊,還不知道是多少人羨慕的事呢。”
“纔怪!你平時一直忙來忙去,也沒見你怎麼理過我們,就知道用這些好聽的話來搪塞我們。”一般不依不饒的肯定是傾城。
“我纔沒有搪塞你們,你們出門隨便找個人問問,看他們是不是這樣說的?”齊舜也不想氣氛太過壓抑。
“我們不管,反正我和蔡琰妹妹已經商量過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更多的進入你的生活,絕不容許被你忽略的情況繼續生。”傾城說的斬釘截鐵。
“怎麼進入我的生活啊?我已經夠忙的了,殺我外公的仇人還像個烏龜一樣躲在殼裡等着我去撬開,千萬別再給我添亂了。”
“太小看我們了吧,誰說女人想做事就是添亂啊?”傾城昂然道,“蔡琰妹妹身體好了以後用功勤勉,法術已然強大了許多,她對我說想自己組織一個女子法師團,既能保護自己,也能爲你出一份力。這樣也叫添亂嗎?”
“哦?”齊舜有些意外,他本以爲蔡琰只喜歡揮筆弄墨,沒想到她居然也會做這與人爭鬥之事。他轉向蔡琰,問道,“真的是這樣麼?”
蔡琰點了點頭。
有人在的時候,她的話總是不太多,尤其是傾城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就更輪不到她了。
“你要把自己學到的法術去教給別人?”齊舜又確認了下。這年頭大家雖然還不至於敝帚自珍,可還是很少人會願意把一身所學無私奉獻出來的。
“怎麼不是,我就已是妹妹第一個徒弟了。”傾城挽住蔡琰,“妹妹的法術厲害着呢。”
“我只是在想,法術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法術再厲害也只是工具,既然有好的工具,又爲什麼不讓更多的人能使用它呢?我不想你以後還再爲我們的事情分心,也想有機會能幫得上你。至於那些什麼門戶之見,本就不是我們這些小女子要想的事情。”蔡琰語出驚人,“能讓那些遭受過或有可能會遭受別人屈辱的女子有能力自保,不僅能改變她們的生活,甚至還有可能改變我們女人一直以來就十分低下的地位。”
“難得你能有如此想法!”聽到這裡,齊舜心中也是極爲佩服的。蔡琰不愧是滿腹學問的人,連想法都與旁人不同。
“而且有傾城姐姐幫我擔下了所有的日常事務,讓我能一心投入到修煉當中,也讓我覺得我們這個想法應該能夠付諸實現。”
“你都做了什麼日常事務啊?”齊舜對着傾城打趣。
“我做的事情也不少啊。我們法師團的人要我來找,還有所有的裝備、訓練場所等等,都不需要有人來張羅啊。”傾城又噘起了小嘴。
“這個你擅長。”齊舜對這個富豪之女在組織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
“總之你就等着看我們的成績吧。我們纔不要在這裡白吃白住。”傾城也是有點要強的。
“白吃白住又有什麼關係?我又何時嫌棄過你們?”齊舜笑道。他望着傾城蔡琰二人,又道:“法師團的事情不急,不要太過辛苦了纔好。”
“還有,”他又想起了什麼,“嬋姐最近就拜託你們了,她有身孕,要把她照顧好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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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放心,有我們在,一定能讓她白白胖胖地等着呂布來接她。”傾城被人照顧慣了,對照顧人的方法還是知道不少的。
齊舜含笑點頭,心中卻在想着呂布。這個曾經天下無敵的鐵戟溫侯又真的能過的了這一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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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蔡琰她們,齊舜又來到高順的住處。這個鐵打的漢子不願自己單獨居住,寧願與七百多陷陣營的兄弟住在一起。
齊舜進來的時候,他正和幾個戰士聊着什麼,神色凝重。看到齊舜,所有人趕緊都站了起來。
“不用拘禮,在我這裡沒有這麼多的繁文縟節。”齊舜揮手讓他們坐下,然後問道,“在這裡住的還習慣麼?”
“多謝齊王殿下,我們住得都很好。只是……”高順與齊舜還不是很熟,是以欲言又止。
“只是想着呂將軍的安危,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是吧。”齊舜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心事。
“現在曹軍已經兵臨城下,我家主公危在旦夕,我們又怎能在這裡乾耗着什麼都不做!”高順那樣子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濮陽去。
“高將軍,我很敬重你的忠義,可忠義和匹夫之勇又能解決什麼問題?”齊舜在來以前就決定要和高順好好談一談,以免他沉不住氣去做些傻事。
“至少能和曹操決一死戰!”高順咬牙道。
“高將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殿下請講。”
“如果呂將軍被曹操擊敗,甚至喪身沙場,你是否要爲他報仇?”
“那是自然!”
“那怎樣纔算爲他報仇?”
“當然是同樣擊敗曹操,取下他的級。”
“如果高將軍現在回到濮陽,是否就能助呂將軍擊敗曹操?”
高順沉默。
“如果高將軍也不幸戰死疆場,那呂將軍的仇由誰來報?”
高順再次沉默。
“其實你我都清楚得很,就算高將軍此刻也在濮陽,對大局也沒有多大的影響。擊敗曹操不是沒有機會,可這機會早已被浪費掉。眼下曹操麾下文有郭嘉、荀彧、荀攸和程昱,武有夏侯兄弟、曹仁曹洪、于禁李典等人,而呂將軍呢?濮陽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與他並肩作戰?高將軍的確驍勇善戰,可陷陣營與虎豹騎等相比,又有多少勝算?”
高順只能沉默。
“呂將軍的希望在他的孩子身上,同樣也在高將軍的身上。他能活着回來當然最好,就算他遭受不幸,至少還有人一心想着爲他報仇。高將軍,你在這裡雖然暫時無用武之地,但以後總有讓你得償所願的機會。”齊舜長吸了一口氣,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難道將軍還不知道?”
“我……我只是不能接受主公落敗的現實。”高順目光已溼潤,“在座的兄弟們,哪個不是追隨主公多年?在戰場上我們一直都是無敵的,沒有任何人能讓我們恐懼,沒有任何危險能讓我們後退!我們的生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尊嚴和我們胸中的熱血!”
屋內陷陣營的戰士此刻都升起自豪且肅穆的神情,流淌在他們骨子裡那激昂的血脈再次奔流。
“只要還有你們在,呂將軍就還沒有敗!”齊舜一字一字道,“如果你們信任我,就請在我這裡安心留下。不管呂將軍在濮陽有什麼結局,我都可以告訴各位,總有一天,我會讓各位的願望得以實現!”